陈荣光:1945年1月参加革命(解放战争),1950年参加抗美援朝战争,历任战士,机枪手,机枪班长,连指导员,营教导员,团政治部主任。1974-1977年人民空军航空兵一师副政委。1977-1978年,任空一师政委,在职期间,中共中央、中央军委主席题词,号召全国“三学”即:“学习雷锋,学习硬骨头六连,学习空一师”。1978年在鞍山受到党中央主席、军委主席邓小平接见。1979年任空三师政委。1980年任空军南京军区纪委专职委员。(军职)1984年离休。在大连市星海公园临畔安度晚年。接触过他的人评价:一身正气,两袖清风!
人们对政治工作者一般都是敬而远之,不冷不热,少与交往。文革后,拨乱反正时,胡耀邦说:政治部是整人部。这一下天下哗然,百姓交口称赞,而政工干部难以接受,十分委曲。公正的说政工干部由于较长时期执行了错误政策,必定伤了不少自己的同志,是形象不好,但主要是政策不对。
我这里说的一位政工干部却是溶于群众之中,得到群众喜爱的政工干部,当年他是空四师十二团(现空一师三团)三大队政委,是在基层中与战士一起滚模爬打成长起耒的政工干部。最初他是三大队的政治协理员,与机务人员、飞行员感情深厚,因他个子很高,就都叫他陈长子,像中央首长叫罗瑞卿罗长子一样。以后当了大队政委,叫的人少了,但关系没有变。此后,他担任团政委,出任空一师副政委、空三师政委、南京空军政治部副主任。少将军衔。
认识陈茱荣光是我从航校毕业分配到三大队,这时他已是大队政委,到三大队的第一天我们就感到这位政委特别热情;几天之后,我们就感到他的亲切;不久我们都喜欢上这位河北大汉。大家特别喜欢他召开的战斗讲评会和晚点名,他讲话风趣、诙谐,经常冒出用的十分得体的歇后语,他为了提示大家不要骄傲自满,在讲到我师的战绩时说:咱们现在是“门缝里吹喇叭,响声在外”,要谦虚才行。在讲到美帝的狂妄,就讲:这是“门缝里看人,看扁了”,要打掉美帝的傲劲。在讲到飞行员在天上与地下的表现,又用形象的比喻说:大家要像齐连壁(特等功臣、击落三架击伤一架敌机)一样,在天上是猛虎,到地面像绵羊(意指对同志要和气)。一些要批评的事,就从风趣的语言中点到,对严格违纪的则毫不留情,绝不姑息。
陈荣光从不以领导地位自居,而是把自己当作全大队的公务员、服务员,与全体战士同欢乐共甘苦。就是那次全团飞机钻入十倍于我的敌机机群中,我们大队好几架飞机失去联络,没有飞回自已的机场。那天我的飞行员齐连壁和他的僚机王敏都没回耒。我心乱如麻,午饭也没吃,坐在停机坪边,无神的望着天空。直到下午三、四点钟,陈荣光从指挥车向我跑来,高兴地向我大喊:小陈,你的飞机在辽阳!喜悦的眼泪流在两腮。陈荣光又何常不是如此,一个大队几架飞机没回耒,他不更心急如焚,他要一架一架落实,谁在沈阳北陵?谁在浑河机场?谁又在辽阳?他把自已内心的焦虑遮盖起耒,却把欢笑带给大家。在生活上他十分艰苦,飞机员吃飞行灶,机务人员吃地勤灶,那时没有军官灶,他就在士兵灶就餐。冬天穿着旧棉衣,在零下二、三十度的凌晨,与机务人员一起挤在敞蓬的卡车上,迎着刺骨的寒风去机场,不认识他的人谁能知道他是飞行大队的政治委员?
在紧张的战斗与工作中,陈荣光想方设法活跃与丰富战士的业余生活,组织大家打排球、兰球、乒乓球,还和其他大队比赛。每次开会前,他总是叫:小谭(小陈),指挥大家唱个歌。当然都是合唱的歌曲:人民解放军进行曲、朝鲜人民军进行曲、志愿军战歌等等。有一次他尽然让我给大家讲《牛虻》的故事,《牛虻》写的是十八世纪远在意大利的一些革命者与反动教会的斗争,我的同志能感兴趣吗?我们的机务人员基本上是由一些陆军来的老同志及一批学生兵组成,学生兵也许还感兴趣,其他的同志呢?因此我把重点放在亚瑟对革命的忠诚,吃尽了苦难而不折腰,同他曾最崇拜的神父(也是亚瑟的生父)蒙太尼里决裂,这是一条革命主线;另外我也介绍了亚瑟与琼玛感人肺腑的爱情悲剧,虽然那时我们这些军人是不允许谈情说爱的,爱情是禁区,营以上干部要经批准才能结婚,可是军人也有情与爱,年轻的军人对神密的爱情也是充满着好奇。当然还着重介绍亚瑟在面对死亡时,还嘲讽刽子手枪法不准,射歪了,他指挥着刽子手抬高枪口对准自已射击,亚瑟悲壮的离去。我用两个晚点名的时间讲完。什么反映我不知道,只知道自己几次哽咽。我始终没有弄清楚陈荣光为什么要叫我讲《牛虻》,也不知道是否达到了他的目的。但可以肯定的是在那个时代,陈荣光政委在进行政治思想领域教育时己采用了多元化,而不是教条的死板的方法。
陈荣光政委以其特有的和蔼与魅力,把党的政策溶贯在日常工作中,不是慷慨激昂大喊口号,而是以自已榜样的行为言传身教,他尊重每一位战士,他既是每个战士的领导更是每个战士的朋友,他把大队全体战士团结在他周围,并以各种方式按战士不同的性格、特点,鼓舞着全大队保特着旺盛的战斗激情,准备为祖国和人民献身!
多年后,陈荣光己是空三师政委时,我们恢复了联系,他仍像以前那样关心我,我诉说了我没能按他的要求成为我们都希望的那种结果,他说那是历史的必然,但肯定了我的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