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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命中不能承受之痛·吊吾至亲至爱之外公
 
王剑煜
1933-04-20 ~ 2011-01-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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姓名:王剑煜
出生:1933-04-20
逝世:2011-01-03
祖籍:江苏昆山
宗教:无
职业:工人

王剑煜,江苏省昆山市人,生于1933年4月20日,卒于2011年1月3日,享年78周岁!
外公一生平淡无奇,但待人人善良可亲,为人诚信敦厚,朴实能干。
公元2011年元月3日,农历庚寅年十一月廿九。吾至亲至爱之外公王剑煜因肝癌扩散,抢救无效,与世长辞。享年78周岁!
元旦,我还在学校准备最后的考试,接到表妹的电话,告诉我外公病危的消息。挂断后我当即给母亲打了电话,质问她有没有什么事情瞒着我。母亲强作镇定,说没有。几近声嘶力竭,我一遍一遍质问,那么外公呢?外公呢?母亲再无法控制自己,泣不成声,说,“我对不起你呀,我还不了你外公了啊……”。如遭雷击,我怔住!许久,除了哭泣,我什么都做不了。我求母亲让我回去,我不要考试了,我要见到外公最后一面。父亲接过电话,让我安心考试,他们会尽全力抢救我的外公。
夜不成寐,也无心复习,我只能不停地祈求所有能祈求的神灵,救救我的外公!
但仿佛上天并没有听到我的祈愿,元月5日,当我我考完最后一场试,看到在宿舍楼下等着接我回家的父亲。他手臂位置那一抹黑色,刺痛了我的眼。
5日晚八点前,我终于到家,到了这个再也没有外公的家。还没进门,我便不由自主地跪下。这一刻,才真真实实地明白过来,外公这次是真的不要我了,再也不要我了!他就那样躺着,没有微笑,没有向我伸出的手,没有关心的话语,甚至,没有呼吸。什么都没有。似乎无所牵挂。那么我呢?他疼了、爱了23年的我呢?就这么不管不顾了么?怎么忍心?怎么放心?怎么甘心?我这一年就毕业了,将再也不离开他了,他却要离开我了!我这一年就毕业了,就要上班了,过不久就可以挣到第一笔工资了,我都计划好了,第一笔工资要给他买什么,可是,他走了啊!再也不回来,不要我了啊!不要听我讲学校的事情,不再叮嘱我要多穿衣服了。他那么冷那么冷。一丝血色都没有。眼睛闭得那么紧,好像累了很久很久,不想再睁开,连看我都不想睁开!而我,却被禁止触碰他!不能拥抱,连碰都不可以碰一下!外公抢救过程中,输了1200cc血,全都留在肚子里,没有吸收。所以一碰他就会流血出来。不能碰,不能碰。3个月!整整3个月了!如果知道再见不到,国庆结束要走的那天,我一定要再多抱他一会儿,多看他一会儿,多说几句话……现在,再没有机会了……
守灵那一夜,眼泪没有干涸过。脑海里反反复复都是那些久远的记忆。恍惚中,时光停滞,岁月静好。宛如多年前……从我出生伊始,就是外公外婆带大的,同吃同住,睡同一张床。刚出生的时候,我总要人抱着,一放下就哭,总是外公没日没夜的守着我、抱着我;稍微长大点的我又特别调皮,大冬天吃饭的时候也要到处跑,外公就用热水替我温着饭,一路跟在我身后喂我吃;从小到大我要什么东西,只要开口,外公都会给我;舍不得我吃一点苦,每次母亲稍稍大声说我几句,外公总像是我的保护神一般挡在我身前……捉蝌蚪、抓蝴蝶、种月季、采枇杷,我所到之处,都有外公的身影陪伴……小时候,外公在我心里,就是保护神一般的存在,那么高大,那么无所不能……上了小学,每天也都是外公接送。为了我,外公戒了烟,他唯一的爱好就是象棋。于是小学的兴趣班我就报了学象棋,可惜学无所成,每次跟外公下着下着就下成了五子棋。外公只是宠溺地笑,即使我没学会象棋,也没有关系,能陪着他,他就会快乐啊……到初中的时候我住校了,不过离家很近,外公外婆每天早上总是早早地守在学校旁,就为等我晨跑时经过,短短地看上一眼,便也心满意足;两周回一次家,总准备了满桌菜肴,不是珍馐,胜似珍馐……而后那场横来的车祸,夺去了一切美好!高一的寒假,正值春节前夕,外公外婆相携走亲访友,下车回家的时候却被桥上飞驰而下的轿车撞出了几米之外。厄运便从那时降临!外婆从此失去自由行走的能力,多年来卧床不起,外公每天就连睡觉时都替她揉腿,大约也是那时,外公就落下了病根,身体大不如前。08年外婆去世,更是对外公一记沉痛的打击。外公对外婆的感情是我所见的最为深切的,让我切实地体会到什么叫“山无棱、江水为竭,冬雷阵阵;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自08年始,外公每每看到与外婆有一丝牵连的事物都会触景伤情,泪流满面。也把身体拖垮了……
记忆陪我过了漫长又短暂的一夜。第二天,就是外公出殡的日子。有一瞬,我突然就不懂,为什么外公要躺着一动不动任由别人摆布?为什么他们要把外公装到那个狭长的红盒子里?为什么他们还要往外公身上洒那些东西?我不懂。为什么我只能捧着外公的照片?为什么,为什么我只会哭……眼前的世界已经很模糊了,我不知道是怎么上的灵车,一路上,阳光穿透泪水刺进我的眼,一切只剩黑。他们说,火葬场。火葬场。火葬场!是要把外公烧掉吗?他们要把外公烧掉!我怎么能允许!我抱着那狭长的红盒子,红丝绒的纸棺材,凉凉的温度,冰到了骨髓里,可是我不要放开,一旦放开,外公就会被火蛇吞噬!可我竟是这么无力,被人强架开,眼睁睁的看着外公被推入火炉,被高温烈火燃烧殆尽,从有血有肉的人化成一堆白骨,我下跪、我哀求、却唯独救不了他啊!我有多憎恨自己的无能!
我的路途,从此不见他的苍老。只剩下一成不变的照片……
荏苒岁月覆盖的过往,白驹过隙,匆匆地铸成一抹哀伤。我知道,褪尽风华,外公依然在彼岸守护着我。
谁将烟焚散,散了纵横的牵绊。纸张有些破旧,有些模糊。可每一笔勾勒,每一抹痕迹,似乎都记载着跨越千年万载的思念,教我这一生再不忘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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