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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天碧草夫君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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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斌
1962-12-27 ~ 2010-05-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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忆昔当年三清山
李新平  2011/2/17 0:27:00  浏览:719

1984年五一节到了,马上要下去实习了,寝室的同学们决定一起去旅游。

5月1日下午我和沈斌、彭勃、何玉信、蒋琪、陈至明到了玉山县,与上届的师兄们接上头,化6元钱美美地吃了一餐玉山的云豆、竹笋、土猪肉。云豆大过新鲜扁豆一倍,色白质嫩而粉,有如公鸡的睾丸,此后20余年再没吃到这种新鲜豆类,如今齿尚留香。

这夜住在玉山县中医院实习生宿舍,次日一早乘大巴上山。此时,三清山尚在开发,盘山公路还是沙石的,汽车逶迤而上。

小时候看过《历代科学家的故事》,知道葛洪在这山中炼丹,葛洪是为东晋道教学者、著名炼丹家、医药学家,曾受封为关内侯。字稚川,自号抱朴子,著作就叫《抱朴子》。还看过一本李时珍的故事,三清山在明代嘉靖、万历年间,因皇帝崇道,这里香火很旺,且有几百名道士在此修炼。李时珍采药到此,被牛鼻子们抓住,说这里被封了山,仙山的仙药不让采,于是被撕了行囊、撕了书本、踩了标本,轰下山去,从而延迟了《本草纲目》的出版。

三清山,古时又叫少华山,但不知这个少华山与《水浒》中史进所在的少华山有什么联系吗?正与同学们吹着、想着,汽车拐过一个弯道,挂到了空挡,熄火了,车自动地往后倒,看看已到悬崖边了,才刹住车,吓得我们冷汗直流。我们下车推车,离开险境后,才重新发动车辆,继续上路。

到了三清山,买了张旅游图,上面标识:山脚下还有好象叫龙潭还是三叠泉之类的景点,路上没有标识,便问村民,开始的村民指示说:往前走二里,走了很久又问一村民,便说:再往前五里,不一会儿便到了“三叠泉”边,巨石黝黑圆滑,溪流激荡,澎湃而下,虽不及庐山三叠泉,却也别有洞天。陈至明说:“这里的山民的公里观念真差,二里三里居胡说,走了半个多小时了,快照相,赶紧上山。”

沈斌说:“急什哩!今天晚上就不下来了,明天去看后山。”在来之前,我们准备了一张大塑料布,说做帐篷,沈先生很想野宿。还带了一只煤油炉,我背着。其他同学都背着油盐、面条、榨菜,准备着野炊。

“上山呢!”吃完自己煮的面条,我们开始爬山了(好象没买门票,那时没人来旅游),上面烈日炎炎,我们穿着衬衫还汗如雨下。

这时的三清山山道是条石和水泥做成,但没有栏杆,杂草长满台阶的缝隙,一团小草拨出来竟是一串中药麦冬,崖边伸出的一支树枝上却长了两朵香菇。“难怪古人喜欢到山上隐居,这山这水这风景这空气,哎呀呀!”大家议论着,兴致高涨。

爬着爬着,山越来越高,路越来越险,狭狭的山道上没有拦杆,谁也不敢太意,这里没有“止步留观”的提示,却都是停下来看风景。“脚著谢公屐,身登青云梯。半壁见海日,空中闻天鸡。千岩万转路不定,迷花倚石忽已暝。熊咆龙吟殷岩泉,栗深林兮惊层巅。云青青兮欲雨,水澹澹兮生烟。列缺霹雳,丘峦崩摧。洞天石扉,訇然中开。青冥浩荡不见底,日月照耀金银台。”古诗词的抑扬顿挫,新诗的“啊阿啊”,不绝于耳。

上空弥散着白茫茫的云雾,太阳已看不见了,中间一朵乌云压着,我说:“不好,可能会下雨,这云应该是低云。”越走越近,乌云越来越大,再近点,那根本不是什么乌云,而是一座山峰,紧压在头上。此时,我们已置身云雾之中,身上汗也没了,凉意阵阵。再往上爬,只得穿上开司米线衫;继续上爬,西装制式的中长华达呢校服也穿上了。

周围云蒸霞蔚,10米外不能见物,什么巨蟒翻身、金鸡鸣晨都看不见了。只在一对姐妹树下照了相。不记得走了多少路,上过几座山,飘忽之间来到了山顶。山顶的一切都是湿漉漉的,似雨似雾泼到身上,潮湿的内衣沁入肌腠,刺骨的冰凉。一座山石与砖头搭建的又矮又小的房子,门框上题着观名,里面是几块牌位代表的菩萨——这难道就是曾经的三清宫?晕死!两位穿平人衣服的道士木讷地应对我们的提问,据说后山还有冰雪残留,难怪山顶寒冷异常!看来今晚露宿肯定不行。沈斌说:“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先找住的地方。”

在后面一栋同样简陋的房屋便是当时的旅舍,在这里巧遇了同车抵达的二班老左和翔子一班他们初中同学。一楼两间房他们租了,说楼上还有两间。沈斌爬上楼刚一直腰,眉心就被钉子乱了一道,沈先生有心向道,一上山便被神仙开了天眼,所以以后一帆风顺,财运恒通。老沈下来说:不行,住不了,几床被子又湿又脏。

哎呀呀!那该怎么办呢,时间已近傍晚6点,下山肯定不行,山高路陡,没有扶栏的石阶怎么保障,危险万分。可时间不允许犹豫,既然住不成就坚决走,下山!煮面条的还没烧开,背上走,比吃冷水暖和吧。好在带了三把手电,我带同学中的小弟弟何玉信为一组,两位近视眼沈斌和彭勃与眼力好陈至明、蒋琪配组。望着陡峭的石阶没于云雾之中,不禁令人毛骨悚然,下面到底是万丈深渊,还是无底的汪洋大海?开始是正步往下迈,后来是侧身往下蹦,蹦着蹦着,四周已漆黑一片,惟见足底一团手电光,倒象在学校走大楼的楼梯,一丝怕意也没有了。我和玉信跑得快,走一段路又要等一阵后面的同学。耳朵里嗡嗡声不断,最后什么也听不见了。

下完了台阶,已是坡路,道路右前方发现了灯光,走近一看是个招待所,一打听床铺有的是,便饭也有。大家这个高兴,进了房,一个个捏着鼻子鼓气,“忽”一声通了一只耳朵,又一声另一只也通了。服务员送来热水,让我们去吃饭,当听到我们是从山顶蹦下来的,无不目瞪口呆,连称“险呀!”说白天往下走都吓死人,你们好大的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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