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月2日回老家牟定陡嘴参加侄女普兆丽婚礼,五叔拿给我三张老照片,嘱咐我把它重新洗印几张出来,就是我今天从相馆取回来的这三张,已经用电脑软件处理过折痕和污渍的黑白照片。第一幅是我的老爹和奶奶,这个我认识,当年还显得比较年轻。我见过的我老爹和奶奶,比较苍老,记得奶奶得眼疾后就没有治好,眼瞎,白天有人来家里把箱子里的一百多块钱偷走了都不知道。一百多块钱那时是个大数,父母在生产队劳动一天十分工分,到年底十分工分分红一角多,一百多块钱差不多是一家人一年半的劳动所得。有一次奶奶不慎从床上掼下来,股骨骨折,从此再也不能走路。我从楚雄卫校读书放寒假回来,过年时吃饭,是我背她来我家吃年夜饭的。位于中间的这位孩子从未见过,一问说是小时就过世了的六叔。这个我从未听说过,总以为父辈只有五兄弟、两姊妹共7个孩子,我是第一次知道父辈们还有这个可怜的六叔。五叔说小时候二大爹还背他到县城看过病,我以为是有什么病而去世,一问却又说是山毛驴抬去了,即被狼吃了。可见当年乡村山野豺狼横行,民生多艰。
第二张图片是当国民党兵的大爹,叫普啟能,应该是属于滇六十军或滇新三军,抗日战争时期参加过台儿庄战役或中条山战役。我们也没有见过,但听父亲说起过。我这位大爹当年在部队是吹指挥号的,已当到司号长。肺病可能与他长期吹号及东北极冷的天气有关。1948年扬谷花的时候,从东北写回过最后一封信,说是肺上生疮,需要做手术,如果今后收不到他的信,那就是他已经不在人世了。第一次从照片上见到我这位大爹,人还是长得年轻英俊,应该是还没有结婚。
第三幅照片是二大爹,也曾经是一名英俊的军人,叫普啟林,小时候我见过他家镜框里他穿着解放军军装的黑白照片。我读小学一年级的时候他在村里教书,后来不知怎么就不教了。上世纪九十年代末,春节我回家与父母亲过年,我这位大爹已近七十岁了,干劳动有些力不从心,但在农村还要出义务工,交村提留款或义务教育附加费什么的,一样都不能少。农村这么大年纪的老人,能自食其力已经是很不错了,还交什么费出什么义务工?我对此愤愤不平,写了一篇文章,但无处投寄,也无处发表。就感觉世道太不公平,城乡差别太大,农民太苦太穷。现在农村人虽然吃穿不愁了,但城里人的日子更好过了,与城里人相比,农村很多地方还是差距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