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下内容由孙永波三妹孙梅口述,三妹夫徐寿山于2011年5月8日整理完成)
一、英烈的父亲。
我家住滨海县东坎镇三烈村,父亲孙志登,在1941年加入中国共产党,任乡农会长,还有两个堂兄,孙永军(乡长)、孙海洋(区团委)等职,开展工作,保卫人民生命、财产安全。
不久日本侵略军入侵中国,烧、杀、抢、奸淫、大肆杀戮中国人民,敌人进驻东坎,经常下乡扫荡,有一次下乡扫荡,发现少了一个日本鬼子,就把桃园全村群众(包括我的父亲)赶到一个广场上集体跪在地上,架上机枪准备射杀,幸亏那个鬼子兵找到了,才幸免于一场惨案,而七套却发生将几百群众集体跪在广场上射杀的惨案,人们热血弗腾,义愤填膺,起来!同敌人搏斗,消灭鬼子兵,把敌人赶回小东洋。
1943年六月初,我父亲与乡村干部游击队在东坎南边狼猫墩子坟茔场内伏击敌人,敌人被打回东坎去了,他们把汉奸杀了四个人。晚上在群众家里开会,叛徒倪石儒向东坎敌人告密,敌人下乡将他们包围,他们突围了几个人,而我父亲和我两个堂兄孙永军、孙海洋都被敌伪抓进东坎敌人据点了,在六日七号连同十个革命群众共十三人被日本鬼子绑赴东坎南郊(现滨中校址),用砍头、剌胸、腹等方式凶残杀害。我父亲因系为首的干部,鬼子把十二个干群被砍杀的情节给我父亲看后,最后才刺砍杀害他的。这些都是父亲死前在家里对母亲讲的,“孙永军头砍了挂在旁边,有的人头被砍掉,滚出很远,血直向高空冲冒,孙海洋胸口捅了七剌刀,鬼子杀人太多,累了还坐在旁边坟头上息息气。”最后因鬼子力疲,杀我父亲未及要害,当时我父亲未断气,被淹埋入预挖的土坑内,因雷声闪电,欲下雨而草率盖上土,夜晚被两个堂嫂刨出,由群众先送到家里,而后区里派人将父亲送去我后方医院,因伤势严重失血过多,于六月十一日牺牲,(现在的三烈乡、村是根据孙志登、孙永军、孙海洋三烈士而命名)。
二、革命的妈妈。
母亲孙吕氏,在父亲牺牲后年仅三十七岁,留下年老弱多病的奶奶和我们幼小的兄妹六人;大哥永波14岁、弟弟永海8岁、大姊孙芳17岁、二姊孙明15岁、我才10岁、小妹孙红才3岁,家中日子怎么过?全靠母亲一个人,只有几亩薄地,母亲一双小脚领着我们几个小的种田,没有吃的,我母亲都是千方百计地想办法把我们肚子填饱,挖野菜丶拾草丶拾山芋丶拾罗卜丶拾粮食,野菜挖回来,烫熟了晒干子藏起来留着缺粮时吃,母亲动脑筋、想办法把各种野菜(麦荠菜、破纳头、盐蒿菜、徐徐菜、竹边菜、灰条菜、灰条条、雀舌菜、夏秋的天马子菜等)、胡罗卜麻罗卜茵子烫了晒干子留着吃,或加工成饼、园子、煮饭、粥,芦根磨浆做糊子饼吃,吃山芋藤、头、芽、叶子等等,真是废尽心机!有一个春天,区政府发救济,您一双小脚因为天下雨踏着泥泞地走了十多里路,领了一块半豆饼回来(群众只领半块),我们几个小的抱着豆饼啃,而母亲在父亲牌位前大哭了一场。母亲呀母亲!为了养活我们,您心操碎了!
我母亲思想进步,积极支持父亲投入党的怀抱,参加了共产党,任乡农会长,全力组织群众运动,搞二五减租、减息等工作,日本鬼子入侵东坎,有母亲的支持,父亲才得全力投入抗击倭敌斗争。
部队干部有时为了特殊任务不便带武器,把手枪留在我家,遇有特殊情况不能回来或需化装转移把枪支留下,而母亲都是在夜内把枪支深埋到柴堆下。有的干部因遇敌情,文件不能带走把皮包留在我家,母亲都是把它藏起来,等他们回来完物无损地取走。
革命人,她保护:一天,一个干部到敌区探消息,被坏人发现,他涉河跑来我家,他对母亲说:“坏人追来了,把我躲一躲,母亲把他潮衣服换掉藏在厨房内,马上坏人追上来。”(我大哥孙永波知道他姓名,我记不清楚了。)后来坏人装着卖布的、挎着布包冒充共产党人,还拿着抗币问我母亲:“有个同志来你家,在哪里?”母亲说:“不知道,穷日子还过不过来呢!我们不管这些。”那两个坏人找不到什么,天黑就走了,临走时还发狠呢:“以后叫你们好看,”还说,“怕死必死。”这样,一位革命干部,逃过了一劫。
不久父亲被捕。
“救了革命干部,牺牲了丈夫”!我母亲付出了昂贵代价!真是一个名符其实的、先人后已的“革命的妈妈”!
母亲曾多次病危,多次与死神擦肩而过,于1998年7月初二日八十八岁病逝。
儿女们悼念父母的诗二首。
(一)历史重温欲断肠,痛心疾首泪千行,
吾爹抗日成英烈,青史留名永有光。
(二)慈母英年品德良,培儿育女毅坚强,
高龄米寿仙山去,亮节高风世代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