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凡夫接触的众多的克友中,我应该算是比较新的一个,从去年12月到现在,不到1年的时间。或者,我甚至都不一定确定自己是不是克友。最早是从道一那里听说,凡夫对他读克的个人影响,有一些好奇,并无交往,知道他应该是一位资深克友。正式见到他是在2020年初北京克友读书会,他担任翻译兼主持,比较忙,并未正式单独交往,可以说,他并不知道我的存在,印象就是一个很有专研精神的前辈克友。后面只是偶尔从线上克友讨论里听到一些,印象不多,稍微印象深的就是对一些“打假”问题的态度。
真正交往比较深入的对话缘起于LS发给我关于“对话”的一些分享,邀我参与他当时组织的一些线上对话,我参与完后与LS交流说这样人多的讨论可能很难持续深入,就提议可不可以约几个比较有交流品质的少数的人持续的交流探索对话的品质,于是就拉了凡夫、林可和我组成了一个“深聊”交流群,从去年12月到今年7月持续半年多,只要有空,每周1次线上讨论,共约20多次。前面几次对话时我每次都确认下次我们还继续吗,因为对话是我发起的,我担心他们会不会有兴趣不浓或对话品质不高的感受,但很快凡夫的回应是这个效果要比很多对话强一万倍。于是,我们就自然的交流了20多次,直到林可提出大半年在核心问题上都有了交流,可以不用那么每周进行,有话题就临时发起就好,对话暂停在了7月21日。
可惜,只有前四次的录音,后面因为人少就直接采用了微信连线的方式展开对话就没有录音。因为看到大家对凡夫了解的热情,认为可能有进行整理的必要,因为或许我所感受到的凡夫跟大家也许有不一样的视角。
下面简单跟大家分享一下这些对话对我的印象和影响。(涉及到的相关人员的说法未必符合本人的事实,仅代表我个人的感受,不当处见谅。)
我本人发起这个深聊对话的初衷是希望通过深聊探索“对话”对于自我觉察的有效性,从而能对我正在从事教育的探索有所帮助。所以我的切入口似乎更多是从教育的迫切性切入的。而凡夫和林可、LS也都有意无意的有自己的关注点。所以刚开始的时候,大家在找这个共同的关注和相互的了解上花了一些时间。我这边主要顾虑的就是“老克友”印象,因为我自知自己对克的书读的并不多,但我个人认为对克的教诲的核心的了解还是比较充分的,并且在生活和工作中也在活出来的过程。因为对克友群有种“绕”、“纠结”和“固执”、“自大”的印象,特别是似乎有些其实关注的是“解脱”这件事,所以有点担心我被“考验”不够“克”,也担心他们不关心我关心的教育问题。很快,这些问题都得到了了解和澄清。我们谈论的教育并不是狭义的教育,而是关乎生命真相的教育。他们也没有用克的语言来“考验”我,但都确认是基于对人类整体命运的热切关怀和对自我觉察的极大热情的共同关注展开对话的。
这其中,有几次我问到凡夫某些问题克的相关论述或说法是什么,他的回答是我已经有很多年不读克的书了,不记得他具体是怎么说的了。这跟我早年接触的一些资深克友留给我的印象完全不同,他们可以几乎原话说出克的说法。这让我看到凡夫其实对事实真相的关注已经大于了对克的说法的关注。
印象中,对话过程凡夫很少主动发起或提出问题,但对他人提出的问题却充满了热情,并很快感受到这个问题也变成了他正在当下探索的状态。对于他人问他的问题,他也常常用自己真实状态的样子在回应这个问题,而不是用挑战或质疑文字等方式进行。在这期间,有几次与ls的激烈交流,出现了较大的分歧,ls似乎更强调对话中对于具体问题的关注和对对话中本人的“自我问题”的指出才是对话的意义,而指出凡夫和其他两位的对话方式有些缺乏具体问题的关注和不够犀利直接的指出对方的问题,甚或觉得可能我们三个在“挠痒痒”,中途选择暂停后又参与了几次最后选择了退出,对话就变成了凡夫、林可和心语三个人。在凡夫和林可的对话中,我感受到他比较善于用自己的方式带给他人启发,或者他并没有启发的动机,只是在分享或传递他在生活中或当下对与这个问题的状态,从而让听的人自己获得了启发。在他和ls的对话中,我感受到他对朋友的一种深切的关怀和不放弃,尽管有很多较真的地方,仍然可以慢慢的尝试澄清。我个人在这部分对他的理解(也包括我自身的一些探索和理解)是:对话首先需要关系的建立,就是一种生命关怀的链接;因为对生命真相的关怀产生对话双方带着极富强度的共同关注、倾听和探索。(后面是我个人的理解)而对话中对“自我”的指出的有效性的前提就是对话者自身有探索的自觉性,否则可能就是一种加强甚或带来伤害。而对话中的觉察只能来自于对话中的倾听,倾听中的探索。
我们一起探索了一些主要是由林可发出问题的关于觉察、自由、起点就是终点等一些核心问题。
还有一部分关于工作、生活这部分的探索,他有问我日常是如何觉察的。(我很少参加克友的线上交流)我的觉察的道路的确有自己的方式,就是允许自己暴露,因为热情产生行动,过程中自我的不自觉的暴露是促使我们觉察的契机。这甚或是以一种冲突、困难、挫折的方式。所以,我没有遇到什么导师,生活就是我的老师。克的教诲是我觉察道路上的一种重要启迪。当我问他是如何做的,他的回应也是说差不多。他似乎不崇尚打坐等等这样的方式。仿佛更多处在一种“被动”觉察中。而当我问他从事什么工作时,他只是轻描淡写的说是IT方面,所以对于后面了解到他所在工作中取得的成就还是颇为惊讶的。好像我的印象中他只是把工作当作了生活的一部分,有谋生的需要,也有在工作中觉察的需要。感觉他目前在工作生活中还是比较自如的。而这一部分也是我们关注的另一个话题。因为我本人从事教育者的再教育相关工作,也面临着生存、生命的相关课题,LS认为只要有事物层面上的目标就很难真正觉察,觉察需要悠闲。为此,我产生了一丝自我怀疑,我确认我所从事的工作是我热爱的,也是我认为教育是可以把谋生和觉察作为不冲突的一种最佳职业,但在我不断探索和创业的过程总是会有一些具体的目标会产生,于是似乎总有做不完的事,尽管我很享受,我在怀疑自己是不是潜意识里有什么隐藏的什么更大的欲望是我没有发现的,请凡夫和林可给我做一些反馈,凡夫此时对我给予了极大的鼓励,他或许感受到了我身上有很大的热情和愿意行动的状态,他说我有很多自己探索产生的创新的体验和不会停在原地的持续的探索。林可也给予了我肯定。之后的了解发现凡夫在工作和生活中有着完整而真实的态度。
再来说说对话中对我的一些实际的影响:
一是我想对我从事的教育工作有一个说法上的”命名“,以便大家能有所辨识。开始我用”做有觉知力的自我教育“的说法,他给出的建议是把“力”字去掉,改为“做有觉知的自我教育”。现在每每在传播这样的理念时,我心里清楚有凡夫的影响。
二是当我试图把我从事的教育用一种较为有逻辑的说法对外传播时,凡夫比较“严重”的提醒我这么做的危害。让我立马意识到在行动中活出来比说出来的重要性。我自己后面继续探索用什么样的方式能把“有觉知的自我教育”持续下去,发现了我们现在正在探索并感受到效果明显的“共学”的终身学习方式,这种新的方式现在也探索持续了半年多。本想有机会请他和林可能参与多这些对话中,但一直没有实施成,没想到这成了永远的遗憾。
三是当我在对外一些社会组织交流中希望能通过我把“克氏教育”说的清楚一些以便让这种正确教育的声音传播的更远,我问他哪些说法或理念是传播克的教育很重要的内容,他给我的支持是我个人的生命状态比我说了什么更重要,这样我一下感受到了轻松。
另外,他的“打假”态度和指向个别人的批判,让我感受到的是他的可惜之情和对于真理之路误入歧途的真切之情。
最后,说说凡夫的离开带给我的感触。半年来的对话给我留下了美好的感受,心里认定他是克圈里难得值得深度交流的伙伴,并相约可以线下见面,或参与到我这边教育的一些对话探索中。心里还在想着什么时候出去走东走动,见见凡夫、林可、LS这些伙伴。却在忽然之间听到了他好像去世的消息。我立马在“深聊”群里(我们没有私加微信)连线他,没有回应,我发信息问林可,得到了他已经离世的消息确认。第一瞬间的念头就是怎么这么突然,之前没觉得他的身体有什么问题呀,然后冒出来的念头是不是说好了相见吗,不是说好了要参加我们的实践吗,还有5月份的时候凡夫通过道一约我一起参与线上讨论,由于工作关系没有参与,也成了遗憾,内心有一丝悲伤。很快问自己我悲伤的究竟是什么,发现是我的不舍,对我在他身上寄予的期望的不舍,而这是他的需要吗,于是悲伤消失了。也同时在思考死亡意味着什么,意识里似乎相信死亡只是一种能量转化,但个体生命对死亡时机的是有潜意识或显意识的选择的,就是个体生命死亡有他自身的生命意义。于是,我在想,凡夫的离开留给我们的意义是什么呢?带着这样一个隐隐的问题,看到很多伙伴写的祷文,不断刷新我对他的认识,他的工作的成就,他对很多克友的影响,他对克教诲的研究、他的生命品质等等。以及大家为悼念凡夫所自发产生的行动。心生感动。因为工作的忙碌,我没有及时参与到这些追思会中,但每每有所空闲,与他交流的点点滴滴逐渐浮现。我感受到了一种克友之间从未有过的一种自觉的行动,对凡夫的感恩,对他生命的了解,对克的教诲的了解,对死亡的思考,对自身状态的关注等等。这也促使我要写点什么,因为可能我对凡夫的了解和我自己的探索或许也是大家的需要。他或许已经成为我们探索路上的一种财富。而基于此,我们在一起,死就是生,在意识层面上,我们基于他曾经与我们的连接而产生的对他的关注,进而对根本问题的进一步认真和探索,或许这就是新生的过程。此时,又有了些许的喜悦。
谨以此文献给对凡夫,对克,对生命的真相热切关怀的伙伴们。
心语
2022.9.2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