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 感怀（11）爱人关朵霏 
说明：前面回顾了自己的一生，取得了一些成就。可以说是功成名就。除 了环境适宜、自己努力、朋友们的帮助外，更得益于爱人、同伴的无私付出。这 里，就谈谈爱人关朵霏。
另 一 半 的 传 奇 朱 思 铭 （中山大学数学学院） 我寻找终身伴侣较曲折。大学时，埋头学习和进步。读研究生时，也谈过 1-2 个。无奈个人、家庭条件差。曾患肺结核、父亲病逝、母亲带着我 5 个妹妹， 最小妹妹小我 20 年。研究生时指导过一个女的写毕业论文，她很漂亮听话，研 究生同学都鼓励我去谈。但她实际是我大学好友委托我看管的，后来她不肯离开 广州而分手了。我真正谈过恋爱的也因其姐姐的坚决反对而作罢。 文革动乱时，我因避武斗而住东山一朋友家。她给我正式介绍了关。她弟弟 李贵清和关是广州中学同学，李当班长、关任团支书。而李和我又是潮州大埔小 学同学。我因在家乡兴宁水土不服，长期患病，无法正常读书。后由我母亲带我 去父亲工作地潮州，才从头读起。解放后我家回兴宁，跳了一级。李家也回兴宁 （不同镇），停学一年。后来都来了广州读书。 关则是小学毕业后从家乡南海九江因姑姐鼓励来了广州，先做童工一年，才 入读培道。大学受优先发展重工业影响考入华南工学院机械系，毕业后分配到广 东工学院机械系教书。大学时便有同学老师追求，工作后曾和大学同学陈交往过， 也曾到过陈家乡新会认识其家人。终因陈在重庆一军工厂工作离家太远而作罢， 只成为朋友。 42
贵清因出身不好，大学考入中南矿冶学院。毕业后分配到连云港工作。读书 时寒暑假都回广州，关和我都会探他，关和我应早就认识，只是还没感觉。只到 贵清的姐姐正式介绍后才认真考虑。贵清继承父亲遗传，在研究所转任杂志主编、 后成研究所党委书记。最后调任广州化工研究所。从父辈到我们都是阖家通好。 只到进入恋爱时，才一发不可收拾。当时，关住广东工学院教工宿舍，单独 有房。我当时带学生在郊区江厦水科所实验室做橡胶坝实验。一到周末，便骑着 她的新永久牌自行车冲去广工，中午在她的床上休息。下午又骑回江厦。 不到 3 个月，便确定恋爱关系，筹备 8 月结婚。但我一无所有！读研究生时 的 45 元我寄回家 30 元。后来工作后 68 元也是多寄回家，母亲被安排在福利厂 工作，家也搬到工厂仓库改的宿舍住，有 3 个妹妹在读书。 我们在暑假时回九江置办行头，用发的票证买回布料由关的妹妺帮忙。最好 笑的是关的祖母已痴呆，除把食物收藏在被窝外，吃饭时还盯着我，问我何时走。 我们在 8 月前办了结婚登记，赶回韶关结婚。只在家里开一桌，请几个邻居。还 是借熟人的一间柴房临时居住。 当时，1968 年。工宣队进驻学校办学习班，宣传上山下乡。8 月，在韶关没 几天，便匆忙赶回广州，各自回校参加学习班。结婚后的生活，是十年漂泊（奔 波）的分居生活。 我们名义上是下乡接受再教育，但学校仅留下少数人（一说 50 人），教师全 部下放，连户口也迁走。中大开始去了坪石，一年多后迁去英德。广工则去了三 水。我在坪石山区，中大数理化 3 个系组成一个连队，在坪石天堂山自己平整土 地搭茅草屋住，然后炸石开公路。炊事班的则要下山挑米、挑菜、煮饭。 记得有次有个老师在茅草屋内烧信，结果引发火灾。我们班的被褥衣物都烧 “清光”，坪石镇只好急忙调来蚊帐被褥救济。 当时，每次有毛主席指示，不管白天黑夜就要敲锣打鼓到附近农村宣传。连 队还成立了宣传队，教唱歌跳舞。后来，附近的劳教场（国家单位）要建宣传墙， 请我们连队去画宣传画。数理化 3 个系各抽一人，我便离开连队，参加了 3 人成 一组的画画队。我们 3 人画宣传画画了几个月。最后画到坪石镇，在坪石的街道 牌楼上，画了一幅“毛林挥手”大油画。43
后搬到英德，同样自己搭茅屋住。爆石队还是去山上爆石。那时，516 运动 要自我检查，我曾负责收取一个曾在外国留学的女教授的外国关系材料上交。后 来，学校复课，一些老师陆续调离到韶关。我则和另一老师去英德机床厂搞射流 控制机床。1975 年中大恢复招生，我才调回广州。我在坪石、英德倒没受多少 苦。只是，我一生中最宝贵的青春就这样渡过去了！ 关也一样，她在广东工学院没去干校，在学校负责实验室的维护及其他杂务 工作，复课闹革命后就带着学生到韶关工厂边劳动边上课，直到 73 届毕业。后 来所在的广东工学院改名广东矿冶学院，搬到韶关南华寺。去东北工学院进修矿 山机械一年。回来后就到矿山及矿山机械厂开门办学。因此，我们长期分居。我 们也向单位提出希望能调在一起，因她是系里的骨干教师，双方学校都愿意接受 对方，但都不肯放人，直至 1977 年，中大多次派人到南华寺与矿冶学院洽商才 得以把她调到中大。 结婚后，关便承担起照顾我妈妈、妹妹们的任务。当时大妹读华南农学院， 二妹去了珠海平沙水产养殖场，三妹上山下乡在农村，四妹五妹读小学。关利用 她妈妈在香港，可以带回些食物（如生油）、衣物等当时国内缺乏物品接济家里。 更利用在韶关工作的机会照顾家里。使我可以更安心工作。对嫂嫂，妹妹们更赞 不绝口。1973 年，我们有了第一个小孩庆安，但当时医院管理混乱，出世在清晨， 当时值班的是赤脚医生不敢接生，让实习生按着等主治医生来接生，拖出来时已 窒息，氧气瓶又没氧气，结果颅内出血。住了十多天氧气箱，最后成了弱智。我 们未调在一起，只好在旧哲学楼的地下室西侧找了一处住下。记得有一年大雨， 地下室浸水，把床都浮了起来。我们在地下室一住就是七年。 第二个小孩庆华是 1977 年在地下室出世的。关也是在她出生前才得以调来 中山大学。中大没有机械类专业，便去了计算中心。负责计算机附属机械设备如 打印机、穿孔机、磁带机的维修和空调机维修班的管理。曾任机务室副主任、主 任。也就是这时起早摸黑恶补了计算机基础的有关知识。 微机的出现，国产大机退役后，因关过去一直是教师，念念不忘当老师。故 转去教学教研室，担任全校文科计算机教学工作。利用我因工作需要将微计算机 从实验室借回家的方便，可以每天晚上上机学习和工作，做了个称职的计算机教 44
师。原教研室主任退休后，她担任了教研室主任，数据库技术的兴起吸引了关， 边学边教。不但学会了数据库技术，在教研室的研讨班给教师们讲 dBASE Ⅲ， 利用暑假给计算中心计算机培训班上 dBASE Ⅲ课。在这基础上编了“汉字 dbase Ⅲ基础教程”教材。由中大出版社正式出版。该书作为全校文科计算机课的教 材．因其包括了计算机的基本知识、汉字输入法、磁盘操作系统和 dBASE Ⅲ完 整的教学内容，是由讲稿编成，很简练易学。由计算中心主任林卓然推荐到省计 算机教学委员会再送北京并获了奖。也就是这原因，关多年任省计算机等级考试 数据库的命题及组织阅卷工作。这几年省内各高校及大专、中技及培训班也用该 教材。中大师资科也组织了多批次的学习班,为各系及需使用及操作数据库的各 单位培训人员，并规定参加学习班的计算机成绩可作为升职的计算机成绩，参加 学习班的人数很多。 (上图：关留存的书和讲稿) 在小型程控交换机开始发展时，其计费方式和国外不同。1990 年关和我曾 为中山大学的交换机开发出适合小单位用的计费系统。后来还推广到暨南大学、 广东工业大学、广东民族学院及市头糖厂、南京港务局等用了十多年。我们一直 承担其软件维修工作，直至他们换用大型程控交换机由电信管理为止。 凭上述工作成果 1992 年关被评为副教授。当然，如果关不调来中大、不离 开机械本行，可能成就更大。但历史没有如果！转行后关不愿只做维修管理工作 而通过自己努力成为了计算机教师，做出了自己的贡献！ 45
关还和中大生物系合作开发植物标本数据库管理系统。为此，去美国阿拉巴 马大学合作开发“中英双语植物标本数据库管理系统”半年。该项目由中国自然 科学基金和美国自然科学基金资助，属国际合作项目。因美国国家自然博物馆植 物标本数据库是使用 dBASE Ⅳ，为能与美国国家自然博物馆植物标本数据共享 （参与工作的美国阿拉巴马大学的教师曾在美国国家自然博物馆植物馆工作，三 方同意数据共享）故本系统也是用 dBASE Ⅳ编写。 随着计算机的发展关还编了 Fox BASE 和 Visual Foxpro 等教材，均由中大 出版社出版，新华书店经销，同样用在中大文科计算机课教材。 关一方面努力工作，成为称职的教师，另一方面将家务包了起来，照顾好我 妈妈、妹妹和小孩。同时，还关照我招的一些博士、硕士生，帮助他们解决生活 上的一些问题。曾和伍咏棠老师一起关心学生爱人的生活，也曾把我们搬家后的 空房给来考博的学生临时居住，并帮解决博士后家属的生活问题。关的关心获得 了学生们的赞赏。 1998 年底关退休后还返聘教计算机课，直至 2002 年发现乳癌才离开教坛。 幸好发现较早，没有转移。手术割除后只做了轻度化疗，也食了些中药，现已没 事。去年体检发现淋巴有些问题而去中山二院割除半侧淋巴，检测为良性。 我除耳聋外似没大病，仅在 2012 年 10 月发现骨质疏松，治疗时因要赴长沙 参加全国研究生数学建模竞赛阅卷而中断，阅卷时病情加重，勉强由同去的王其 如照顾着回到广州，住了半个月医院。后来才慢慢恢复。另就是去年九月以来， 左背肩胛骨处有点痛，起来一个多小时便要躺半小时。四处求医后才逐渐好转。 现背痛已好。体检未发规大毛病。只是腿脚不灵，走路半个多小时髋关节会有隐 痛。关和我首先是观点一致，都争取进步、拥护共产党的领导。把困难时期当做 对自己的考验。我们都是家中老大、都关心弟妹。关的妈妈在香港曾动员关赴港 定居，关拒绝了。我们 50 年来甘苦与共，共同奋斗。我们都经历过苦难，知道 国家发展之不易。看看周围的人包括清洁工、临时工，只要努力都能赚到钱。农 村也有国家主导扶贫。而且强力反腐反贪、振兴中华。 我们都不贪财，安心于清贫生活。不屑于现在社会上的一些什么都向钱看的 不良风气。不攀比，不妒忌，不自卑。知足常乐！ 46
我俩性格相反：她急我不急；我聋她不聋；她眼差我眼好；我懒她勤。开始 或有摩擦，后来慢慢磨合好了。甚至可以互补。庆安常肩膀脱臼，多我陪去医院。 安去补牙，则多关陪。因我耳聋听不清医生嘱咐。 我们的心中之痛是庆安的残疾，身体又弱，只能养着。不过已买了房、存了 钱。加上安和妹妹很要好，我们走后相信庆华会照顾好安。 我们现在都觉得很幸福，赶上了好时代。衣食不忧，还有剩余。俄罗斯、英 欧、东南亚都游过。美国还去工作过。囯内大部分地区东南西北都去过，我还去 过西藏，由基金会组织去讲学。很知足、已无遗憾。 我们己经相互欣赏、离不开对方。关努力变换菜式，均衡营养。我则用晚上 睡前为她按摩颈肩背腰、减轻疲劳。 今天是我们 50 周年金婚纪念日。或者，下午在中大西门找间酒吧或星巴克， 饮杯咖啡红茶，静静地度我们的两人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