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2020年,庚子年,时运不顺。尚未从新冠疫情的沉重中走出,又遭遇了丧师之痛。恩师万卫星院士因病于5月20日晚去世。这来得太突然,迅猛得让我不知所措。空白、流泪、恍惚之后,无法去见恩师一面,唯有借助文字,千里送恩师。
18年前,大学毕业工作6年的我考研过线,分数不算好不算坏。一位好友的姐姐推荐我去万老师那面试,她和万老师也仅是数面之缘,觉得万老师是做学问之人,让我去试试。在中科院武汉物数所四楼西南角的一个办公室,我第一次见到万老师,印在脑海中的是一位平和、稳重、和蔼的中青年教授。万老师看了我大学成绩单和考研分数后说,我正想招一个像你这样的学生,虽然我们的招生已近尾声,今年名额也用完了,如果你愿意来,我们可以提前用一个明年的名额,你可以不用现在回答,回去好好考虑下,想好了给我回复。这是燥热五月里送给我的清凉,因为我已经为考研四处奔波得疲惫不堪了。现在回头来看,这第一次的评语我觉得也是万老师给我最高的鼓励了。到现在,我依然觉得我不算是万老师的好学生,读研期间表现平平,有愧老师厚望,工作以后四平八稳,自己也不敢轻易提及万老师子弟身份。
我虽不是好学生,但万老师却是我遇到最好的科学导师。读研期间,万老师勤勉治学、严谨探索的精神就已潜移默化地同化着我。毕业工作后,有一次我来京到万老师办公室请教学术问题,万老师一如既往地忙碌,正在给一位在职博后逐行讲解程序,完毕之后还让在职博后把程序拷回去慢慢看,不懂之处再来问他。当时万老师已获院士之誉,见此情景我内心触动不已,何为学者?何为师者?当是万老师这般模样!万老师到汉出差,常与我们在汉学生聚餐趣谈,谈笑风生间说出的舍得论、争与不争的辨证思想等,给处世彷徨的我点亮了一盏明灯。
恩师如父,大爱无痕。多么希望万老师依然在千里之外健康地忙碌着,多么希望时常接到余师兄的电话召集我们和万老师聚餐,多么希望到京出差还能去看看万老师。我痛恨带走万老师的疾病,为啥不让他健康地老去?这样他可以继续忙碌他热爱的空间物理探索,这样我们还可以经常看到万老师的音容笑貌。
逝者已逝,活者伤悲。愿您如天上的一颗星星,依然慈祥地望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