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四那年，在雷老师的引荐下和万老师见了第一面，敲定了毕业设计做一些流星雷达和潮汐风场的工作。对科研基本一头雾水的我而言，这次谈话后初次看到“门”大概在哪。当时觉得万老师特别威严，谈完话出办公室的时候汗在背后渗出一大片。数月后再见万老师，他让我好好研读Schunk&Nagy的书，打好研究的基础。15年毕业后到所里读研，万老师提了三个方向让我自由选择。那时候万老师就说，学生的工作就让学生自由去发展，老师在发现学生大方向错误的时候及时纠正就好。第一次真切感受到万老师扎实的功底和深远的洞见是16年在师兄师姐的毕业答辩上，万老师提的几个问题一针见血直击要害。后来从雁栖湖回所之后和万老师见面次数增多，开始更多得感受到老师的和蔼。那时万老师已经非常忙了，但是只要给老师发信息，老师都会抽空出来，基本每周都能跟老师有一次接近两个小时的面对面交流。某个公式或者细节的辨析，老师总能给出自己独到的见解。比如做回归拟合的时候将x轴y轴旋转45度以表明两个量不明确哪个量为更准确、做比较相对变化的时候分母应该用1次方还是2次方的物理含义、单粒子运动中电场力是保守力还是非保守力、电场高纬到低纬能做mapping假设的时间尺度是多少、极光电激流引发重力波应该用哪种近似来推导解析解……对于一个刚刚读研的学生，老师都是以平等的姿态在讨论。当时自己愣头青，有几次对老师的观点提出异见，老师都不以为怒反以为喜。还记得17年春节过后，万老师跟我说春节这段时间终于有自己的时间做做科研了。当时给我看他刚刚开始做的火星潮汐波，还开玩笑说要当火星的PI，得赶紧写两篇火星的文章，不然坐不稳啊。还说让我推导一下不同磁场条件上的潮汐传播，应该会很有趣。只怪自己太懒散，这个工作一直没好好做。后来17年底老师手把手指导完我第一篇文章的工作后就查出身体抱恙。之后就很少去叨扰老师了。到19年春节后，老师还叮嘱我说以后一定不能单独局限在电离层，要做包含多个圈层多尺度的耦合。没想到那次见面竟是见老师的最后一面。今年元旦的时候给老师发信息老师说胃不舒服正在恢复，后悔当时没能去探望老师一面。指导春节期间老师还关心我在武汉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