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慈父韩普文慈母刘冬桂天堂家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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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冬桂
1939 ~ 2007
  韩普文
1937 ~ 20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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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念母亲——第八章
鹰哥  2020/4/4 13:33:00  浏览:84

    家里空旷了,安静了,打搬进这屋开始还从未有过。女儿已经开学,正在努力融入这个陌生的城市和陌生的班级,媳妇照例周末才能回来。我开始把更多的精力放到工作上,确切地说是放在生存上。不过有一个原则我是不轻易放弃的,那就是绝不在外吃晚饭,因为女儿放学回家等着我弄吃的呢。说到现在的孩子着实比我们那个年代苦得多,过早地就要面临巨大的竞争压力,深圳的中考对孩子来说是个艰难的关口,因为5万多名毕业生要去竞争那2.5万个高中学位,考不上就彻底歇菜,可不比高考还可以再三来过。因此进入初三由不得你乐意与否,就是应试教育和题海战术,女儿大多数情况下都要超过12点才能完成作业,由于离学校较远,早上必须6点准时起床,这对我来说是几乎不能完成的任务,因为无论是闹钟还是手机闹铃,在凌晨6点那个时段是很难把我叫醒的。要不怎么说知子莫如母呢,妈妈还在火车上就担负起打电话叫醒的工作了,约定每天6点整打来电话,不接,振铃5次;我如果听到了就回拨过去,振铃3次,她也不接;假若妈妈没有听到我的回拨,隔5分钟后继续把电话打进来,直至完成叫醒任务。
    对于爸爸妈妈选择去江西我是持反对意见的,因为那个叫浒坑的小镇实在是太偏远了,虽说属于城镇但出行极不便利,当初外公把房子建在一座小山的半山腰上,即使到如今汽车也是不可能驶近家门口的,像我父亲这种状况的人只能背上去,一旦进去了想要再出门那可就是个大工程了!更麻烦的是厕所和洗浴的地方都不在房间内,最大的困难还在于,短期居住可以,选择在那养老就不理智了,要知道三姨父也是年过六旬的老人了,哪来的精力长期照料我那没有自理能力的父亲呢?而妈妈考虑的是那儿离其他姐妹比较近,她打算把父亲托付给三姨父照料,自己终于可以随心到处走动走动了,受了一辈子拖累渴望做点自由的走动是可以理解的,其实妈妈和我谈过心里话,她是不忍心拖累我,不忍心看见我为了一大家子人的开销发愁,而小儿子那儿房子更小,孩子还在上小学显然也不适合选择。但是,我对妈妈说:如果真的选择养老,你们还是回湖南吧,你们的医保社保也在当地呀,至少你们都是有单位有组织的人,真正有个什么突变你还怕单位敢于见死不救?况且六姨也在身边,你们雇个保姆照料一下。我不能说出口的话是,妈妈,您已经是晚期了,满打满算还有几个月的生命吧,您走后,能把父亲一个人撂在外头吗?妈妈说,先去江西吧,看看再说。
    妈妈固然如愿以偿地四处走动,印象中好像去了趟义乌参加满姨女儿的婚礼,爸爸也被带去了,到底舍不得放下老伴。其间又回了趟湖南并住进当地医院,那时咳嗽已经十分剧烈,干咳,用常规止咳药物是没有任何效果的,因为那是癌细胞组织压迫咽喉造成的,医生也只能尝试着努力治疗,但我们都清楚这纯粹属于安慰性治疗。咳嗽勉强稍有减缓,妈妈又回到江西、回到父亲身边。这时她终于同意回湖南养老了,表妹婚礼结束后不久,弟弟弟媳开车去了江西,把没有行走能力的父亲接回湖南,妈妈则提前几天乘火车回家,打扫卫生、准备过冬物质、请保姆、开通电话、开通网络……在每个人的心中,自己的家才是最温馨的归属。
    不知道谁出了个主意,说医保局还是社保局每年都有一笔特别基金,用来救济贫困的家庭,说你这种情况完全符合条件,说不定可以批一笔几万块的特别资金呢。妈妈动心了,要求我迅速草拟报告传真过去,我只能摇头苦笑,报告还是写了。妈妈拿着报告开始四处找领导签字,医保局的同志见多识广,换个其他人出现这种情况早就趟进医院不出来了,这只要一进医院就等于国家供养起来,便好心劝妈妈把报告留下,批估计是没有希望的,您还是去住院吧,像您这种情况,只要在本地,申请家庭病床也可以,怎么治疗都行。听这话妈妈高兴了,住进了医院,当然只是白天去打针,打完针就回家。其实从上次住院治疗咳嗽开始,六姨就留了个心眼,根本没给妈妈办出院手续,这次只不过是办了个转院而已,离家里近点。还得说说妈妈请的那个保姆,是个淳朴的农家妇女,干活挺麻利,也不计脏累替我爸接屎擦澡,可就是不会做饭菜,我爸甚至投诉她“虐待”(他主要靠写字表达意思),据说一盘菜吃了一星期,都馊了还餐端出来,看这情形,妈妈的营养是不能指望她了。弟弟来电话说,和六姨商量了一下,还是由我们兄弟分别打电话给三姨夫妇,恳求他们再辛苦一趟来湖南照顾父母,算是陪妈妈走完最后的人生道路吧。三姨在电话里头就哭了,答应了下来。
    这段日子虽然清静,但心里并不好受,自己无能导致父母颠沛流离到处折腾,妈妈的病情已经明显加重了,通电话时几乎不能完整说完一句话,总是被咳嗽打断,我充满了自责,最害怕的就是电话响起那端传来什么不测消息。然空旷的房间偶尔也有热闹的时候,一般是周末,因为媳妇回家了?呵呵,不完全是,她回来我反而被限制自由——喝酒的自由,是她的同事,那个胖子偶尔带着小朋友(她未婚妻)会来找我聚餐,年龄应该比我小一圈还不止,但很对我的胃口,喝酒与我半斤对八两,是个实在的主。多次交锋下来,胜负各半,迄今也没分出个高低来。由于互残的后果比较惨烈,以至于我们不得不定下一条规矩,叫“三八四七五六”,说的是30多度的酒每人每次不允许超过八两,40多度的七两,50多度的控制在六两,之所以叫他胖子是因为相对于他的小女朋友来说,他显得吨位突出了一些,还因为有次量体重我们都有突破90公斤的趋势,只不过我稍微轻了那么一丁点而已,呵呵。那期间有次我们喝高兴了,自然就把那个“三八四七五六”狗屁规矩给抛脑后去了,我们谈亮剑、谈李云龙、谈军人、谈特种作战、谈打日本鬼子、谈武力收拾台独……事后我女儿说我谈着谈着就哭了,是抱着那个死胖子嚎啕大哭,又是拍肩膀又是锤桌子的,说什么兄弟我心里很苦啊、憋屈啊……必须声明酒后的行为我完全遗忘了,但我女儿应该不会冤枉我,事后我想,或许,父母的状况让我压力太大,我可能需要宣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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