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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念母亲仙去纪念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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栾景华
1953-10-11 ~ 1990-05-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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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在亲爱的母亲三十周年祭日
小岩  2020/4/3 19:34:00  浏览:380

写在母亲三十年祭日

2020年突如其来的疫情,突然拥有一些独处时间。在这漫长的等待中,我打开记忆中的尘封,蓦然想起今年是亲爱的母亲已离开我们第三十个年头。
1990年春季的一个早晨,上班途中的母亲突发脑溢血摔倒在路边,在好心路人的帮助下送到医院,抢救了4天之后不治而去,只言片语也未曾留下。在那个悲伤的春夏之交,母亲竟然变成那孤独冰冷的盒子束之高阁,再三年后,迁入老家(长岭县八十八号乡后坨子)祖坟东侧的高地中,成为黄土中一塚孤坟。直至2015年5月份,在海军大哥、姑夫姑母的帮助下,我们将母亲的骨灰接回松原市东郊的墓园中,至此,母亲终于不再颠沛流离,也算入土为安了。
墓园坐落在松花江北岸的善友林场之中,西侧比邻一座较大的寺庙,清幽而洁净。墓地是父亲选的,在苍松翠柏掩映的一隅,面向东南,阳光遍洒。在墓碑前肃立凝望,一个美丽的灵魂沉睡与此,不觉心中那份牵挂也随之安置,那是归乡必至的地方。细心的哥嫂将墓碑前后挂满鲜花,唱机流淌的佛乐安静而祥和,年近四十的我们终于可以在您面前诉说思念,回忆过往。
母亲是1953年10月11日出生在长岭县东六号乡(也可能在十四或四十号),外婆家后来迁居到茂高屯,在当地虽然不是书香门第,但养育三个舅舅、三个姨妈和我的母亲(7人中排行第三)七个孩子也算是大户人家。大概因为外公在乡里做文书吃公家饭,于是我那通情达理的外婆一人挑起养家重担,居然把七个子女全都送去上学,不识字的她决不允许孩子逃学逃课,不管家里如何困难!就是这样一位倔强而伟大的老人,将她的子女从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命运中拯救出来,使他们通过求学之路纷纷走上仕途、成为军官、教师和公务人员,更成为邻里们羡慕的大家族,不仅荫泽后辈,至今还令我们引以为傲。母亲前半生虽然生活在农村,但生在这样一个大家庭中是幸福的,据大姨回忆母亲说学习时有些头痛,可能此时生出辍学念头,好在识字,于是被推荐到乡里当电话接线员(也叫话务员),从此母亲步入邮政系统,也算是抱起铁饭碗(属于国家行政机关,当时还有邮电部)。现在想来,少年的母亲便已不能过度用脑,可能已经有潜在的病灶,只是当时条件有限无法查明,更得益于外婆没有让母亲从事太多重体力劳动,从而得以将珍贵的生命延续到38岁,养育了哥哥和我两个孩子。
母亲的外貌继承外婆家基因的优点,高个子,瓜子脸,微红的面庞,面貌清秀,眼睛不大但很有神采,头发又黑又长。母亲爱笑,笑起来双眼眯成一道缝;很爱美,留着长长的辫子,也经常盘起长发,爱穿漂亮的裙子。与父亲结婚后,她先后在长岭、前郭、扶余县邮电局工作过,从话务员、邮递后台、前台汇款员、邮政储蓄员,每个岗位都兢兢业业,清楚记得还和母亲一起在话务班支起小床值夜班,提着和我一般高的绿色大布袋子在信筒里取信,拿着第一批邮政奖券在邮政大厅前售卖。作为第一批优秀的邮政储蓄业务员,母亲还被公派学习过几次,再后来,就进入那个有防盗栏的储蓄所里工作了,直至病逝。
当年她带着我们和大包小裹辗转多个出租房,直到1984年父亲单位分配楼房后才算安定下来。由于我和哥哥就读的小学离她的单位比较近,每天带着两个孩子骑着大28自行车,风里雨里雪里的接送、早午餐的准备都由母亲一人承担!那时的她已穿起邮电制服、戴着大檐帽,英姿飒爽;虽然家里一直拮据,但也总是干净整洁的,她干起活来有条不紊、慢悠悠的,她想办法为我们两个淘气的男孩自己缝制新式的穿着,现在还能感觉到有新衣穿的期待与欣喜;她和蔼可亲,与人为善,常常面带笑容,不拒绝新事物,也从不与人争辩,周末时光会带着孩子郊游、也和邻居打打麻将、和父亲去跳跳舞。这样一个懂生活、会生活、很阳光的人,亲人、妯娌间、单位同事和邻居朋友都不愿相信她的离去。哥哥和我也无数次的想,如果母亲没有离开过,家道也不会中落,成绩比我好的哥哥完全不必去考技校,也不会早早就业还得了重病险些不治,试想2000年大学毕业生的生活可以多么滋润啊;如果母亲没有离开过,我也不会让胆怯、彷徨、叛逆、失落、逃避在教育与知识贫乏的年代肆意生长,或许还能在母亲面前恣意的任性,考另一所军校或艺术学校也是可能的;若母亲没有离开过,她的事业也会蒸蒸日上,走上储蓄所领导岗位,一家人的生活足以让周围的人羡慕不已,但是没有如果,这一切都不能发生,在那个恍如隔世的春天,一切都被改写。
记忆中的母亲希望第二胎是个女儿,但无奈又是个男孩,但她还是把儿子当姑娘玩着带大,有一张扎小辫、抹红脸蛋、穿件红格衣的小孩照片,被母亲仔细地收藏到影集里,可见她内心对女儿是多么的渴望。这三十年中仅有过两三次梦见母亲,都是开心的带着一个女孩,或骑车经过、或在屋里玩耍,是的,母亲的脸上总是洋溢着幸福的笑容,想到此,心中也就释然了。
我是母亲带大的,也是最依赖母亲的,依稀记得小学第一次走进教室的惶恐,最后居然在母亲的怀抱里上完的第一节课。我所庆幸的是母亲的眼界开拓,给我打开了丰富多彩的人生之路:她爱好集邮,就送了我一本橙红色的集邮册,开启了我第二课堂的认知之旅;陪我拿着水彩走进国画课堂,画出奇形怪状的老虎和马来,带我用墨水写出第一个毛笔字;午休时光时母亲的手从算盘珠上抚过,手把手教我打算盘珠算;放学后的空闲送我到报刊厅,肆无忌惮地看漫画、找儿童报纸;至今有时仿佛觉得在家中的哪个地方还藏着用妈妈给的零花钱攒的明信片、片几、老虎棋、小汽车、小人书等等。是啊,成长的记录全都有母亲站在背后,所有的爱好的坚持都是母亲的鼓励、支持,让现在的我们受益终生。
如今我珍藏着的只剩一个鸡毛垫子和几本文言文的书。鸡毛垫是母亲用那个年代常用的花被面角料亲手缝制的单人床垫,从小我就有腿寒的毛病,这垫就一直放在褥子下,自我高中离家住校后便一直陪伴着我,在军校和到部队后不让使用,便东躲西藏有几次险些被扔掉,又神奇般地失而复得,我习惯性把它的压一个大提包里,在搬家时妻子曾问起怕生了虫子放弃吧,但我仍坚持不舍,用个大塑料袋仔细的密封起来。至于那几本书,则母亲精心为我选的繁体字印刷版的《三言二拍》,可能看到我小学假期里那几本《解缙斗智》和《郑板桥判案》之类的书能被我翻来覆去的看烂,更惊诧于我在农村外婆家的炕头上居然把《水浒传》、《西游记》读完吧,于是母亲便为我买来各式各样的书,大学毕业后几经周转,书柜中竟只余这几本,甚是惭愧!
不知不觉间,母亲这个两个字竟有三十年未曾从口中吐出。在她仍活在我们的心中,音容笑貌、余音绕梁,木讷的、懵懂的少年已为人父,回首过往五味杂陈,诚如莎翁名言“一切过往,皆为序章”,人生就是如此,经历伤痛无数、内心渐渐丰富强大,而今晚辈虽不材,但也足已告慰母亲。
母亲大人已仙去三十周年,我们还是那么想再见您一面,哪怕短暂的一瞬也好,仅仅作以临别前的叮嘱也好,但这是永远也不能圆的梦想了,碎碎念念,遂儿作小文以祭之。


                                                                2020年清明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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