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感情总是怪异,得到的不懂珍惜,得不到却又开始怀念。
姥爷走了,那个高温小铁屋子的门关上前,我是最后一个目送他的人。那一刻竟没有想到,真的再也无法得到。于是,仅剩怀念。
幼时的怀念是吃东西,每次见到姥爷,第一句总是“吃点啥吔”,以至于一年前带着儿子探望,再次听到已经意识不清的姥爷说起这句,瞬间泪崩。
再长大的怀念是报纸,人民日报、环球时报、老年报,印象中的报纸还是那么古板,印象中看报的人却是那么深刻,耳濡目染,培养了一个爱阅读的我。
继续长大,怀念的是对学业、工作的嘘寒问暖,作为一个固化在我思维中的老干部代言人,他会以过来人的身份帮我分析工作中的细节、指出工作中的不足,一如我现在向刚入职的年轻人嘘寒问暖,全是那个印记。
到两年前,姥爷已经逐渐不善交流,他的每一个正常的反应都让人惊喜,比如,“吃点啥吔”。每次探望都带着学业的成就和工作的烦扰,又放在心里无法吐露,直到那天,站在冰棺前,才无所顾忌的全盘托出。回答却是无言。
人生总有不能承受之重,比如这次。如果说相见不如怀念,那就怀念。
外孙申克敏叩敬
2018/9/20凌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