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已经七天了,国立你可知道,你突然离去带给我的伤痛仍未平复。
还记得儿时的情形吗?那时我们一起上学,一起在街头玩耍,虽然有时也打架也怄气,但无恨无仇无忧无虑充满欢乐!
还记得初中毕业后的点点滴滴吗?由于文革,高中停办,我们那时虽然才十五、六岁,也和大人一样参加生产队的劳动。为冲淡劳动的疲乏,社员之间有时就说一些笑话或者谜语等来增加乐趣。记得一次,号称铁算盘的贾铁增出了一道趣味数学题是来难为咱俩,没想到,不到半个小时,就被你破解了,“铁算盘”大跌眼镜!
还记得咱们一起读高中的情形吗?由于学校属于新建,校舍不够,我们作为第一批学生,既要坚持学习,还要参加建校劳动,汗水常常湿透衣背,但我们没有怨言。不知是因为叫“五七中学”的缘故,还是其他原因,咱们学校的老师不仅有从北京城里下放的“白专典型”、那个年代不受待见的老干部子女,还开设了不合时宜的英语课。为了记住这些洋字母,在上学路上,我俩常常以互相提问的方式背英语单词或句子,以至于年级英语考试的前两名,几乎每次都被我俩包揽,气得几个争不过的同学,只好悻悻的说自己脑瓜笨。其实,他(她)们只看到了在校的一面,哪里晓得我们背后的付出啊!
还记得高中毕业后那几年的艰难岁月吗?高中毕业后,我参军到部队,你去了公路。本以为有我崇佑三哥也就是你的父亲多年打下的基础,你应该混得比我好,但结果却出乎我的意料。你在信中多次叙说你的苦闷和愤怒,但在那个年代,我也只能是同情、安慰和无奈!因为这不是你一个人的遭遇!好在春风终于吹散了乌云,1977年高考的恢复给我们带来了希望。1978年2月,当你告诉我,你考上了北工大时,我由衷地高兴,若不是当时我远在四川,真想和你畅谈通宵大醉一场。
还记得大学毕业后头几年的苦恼吗?由于你既有聪明才智又踏实肯干,事业蒸蒸日上,但个人问题遇到了瓶颈,父母着急,亲朋好友牵挂。或许是上天的有意安排吧!那段时间,通过黄永红,让我这个小小的职校校长认识了大名鼎鼎的丁丙炎老师,并进而认识了性格开朗心直口快的陈寿仁老师。这是一个书香之家,注重人的品行和才气,于是,就有了后面的好姻缘!记得当你和丁纵宇签下百年之约,请我和黄永红喝茅台酒时,满意和感激之情溢于言表(而且这种感激你一直记在心里,并落实在行动上)。其实对于我来说,满意不满意由你自己去相处去体会,感激则大可不必,你我是从张各庄走出来且经过苦难磨炼的挚友,有事情互相帮助乃天经地义。
还记得你们公司原来的老总出事的那些日子吗?这是一个大案子,牵扯进去的人很多,包括你的个别大学同学。我虽然相信你会平安无事,但也不免担心呐!因为客观环境太恶劣了!但通过与你通电话和当面聊,得知你工作和廉洁方面的具体情况后,我这颗悬着的心放下了。事实证明,我的判断是对的,这次单位对你的高度评价再次证实了这一点。国立,在这个物欲横流的社会里,你能够做到这样很不容易啊!你为家里人争了光!为咱陈姓家族争了光!也为咱这一代人争了光!
还记得今年春节前你来看我,咱们聊天的情形吗?看得出来,由于陈老师得到妥善安置,由于明昊的终身大事得到解决,你显得格外高兴。这时我“泼冷水”说:你不要高兴得太早,挨累的日子还在后头呢!等到有了第三代,还不是和我一样,一天到晚围着孙子(女)转!你回答的倒也爽快:那也高兴,因为心情不一样啊!我们还聊到了你的身体,我和你二婶再次警告你,一定要当回事,该休息就休息,该检查就去检查,该吃药就要吃药。你答应着,可这才几天呐,你就……。
还记得春节前陪着我们去医院看望陈老师的情形吗?由于疾病,陈老师几乎不能认识人了,但唯独看到你,立刻有了意识上的反应,由此看出,她对你的印象是多么的深刻!陈老师曾不止一次说过:我这个女婿比我亲儿子对我还好。你则不止一次地和我说:老太太(岳母)身体好的时候,帮我们带孩子、操持家务,进门就让我们吃上热菜热饭。现在她老了病了,我们就是再苦再累,也要把她老人家伺候好。是啊,知恩图报,人之美德,你牢记并践行着,可是现在……。
唉!不说了,你已去了天国,愿你在那边一切都好!
陈崇明
2020,3,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