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念母亲（六）：对自己，克欲无求；对子女，有求必应

      我母亲出生在一个富裕家庭，参加工作前，就有资格也有条件讲究吃穿和物质享受，参加工作后收入一直处于中上水平。我父亲1944年参加八路军，解放后一直在部队服役到离休，收入也较高。然而，他们却一直过着普通人的生活，尤其是我母亲。在穿的方面，母亲的衣服布料普通，色彩低调，款式中庸偏保守，但洁净平整，舒适得体。夏天再热，也不会穿薄露透的衣服。冬天再冷，始终舍不得买件羊绒衫。在饮食上，从我记事开始，母亲上班期间做饭简单实惠，过年过节时做的花样品种多一些。父母单位过节发的鱼虾肉，平时他们舍不得吃，留着等孩子们回来聚会吃。至于下馆子，从我记事到九十年代初，父母舍不得花钱在外面吃饭。孩子们都回来了，一桌坐不下就摆二桌，后来随着家庭成员越来越多，家里实在摆不下，只能去饭馆，但父母从不点菜，从不说想吃什么，母亲除了不能吃辣的，我们点什么就吃什么。父母每次都提醒我们不要点贵的，不要点太多。父亲当八路时就抽烟，山东大汉酒量也好。我记得香烟抽的基本上是恒大、大前门等大路货，喝酒舍不得买瓶装酒，让我到商场买九毛钱一斤的散装酒。在日常居家用具上，父母的标准是能用就行，舍不得弃旧换新。我们兄妹几个的家具都比他们的好，而他们一直在用七十年代做的衣柜，搬了几次家都舍不得换。手机也是用孩子们淘汰的。夏天再热也不买空调，宁可吹电扇，手扇扇子。在化妆品方面，母亲用的是最普通的护肤霜。在娱乐方面，父亲还爱打麻将，母亲闲暇时喜欢看电视，尤其喜欢看排球特别是看女排比赛，家里一台电视，有时会与父亲看的节目不一致，他们也不舍得再买一台。
     我记得父亲曾多次对我们说：“工作上向高标准看齐，生活上向低标准看齐”。他们以实际行动践行了这句话。工作干得好，生活标准低。自己挣得多，个人享受少。他们不羡慕别人住豪宅，不攀比他人开好车，从没有做过打肿脸充胖子的傻事。他们不会寅吃卯粮，更不会借钱赊账。他们总是省吃俭用，把钱存入银行，一部分用于补贴家乡亲人，一部分用于帮孩子买房买车。父母要求我们做人要正直，要诚实。干工作不要偷奸耍滑，过日子要自食其力。父母从未向我们提出任何物质需求，反倒是经常问我们有什么困难，是否需要帮助。
      随着时间的推移，我们几个陆陆续续在父母的安排下走入社会，不论是参军、上学、工作，都离不开父母的暖暖关心和精心安排。再后来，我们也有了自己的小家，有了自己的孩子，虽然有的请了保姆，但每逢保姆回老家或孩子有需要等特殊情况，只要告诉父母，他们从来都是毫不犹豫不讲条件克服困难，立马出发。尤其是每年冬春二季，小儿感冒盛行，这个刚好点，那边又告急，母亲来不及休息，又风尘仆仆跑到下一家，可以说有求必应，随叫随到，毫无怨言。当时的情景，现在依然历历在目。
      今天是母亲去世二个月的日子。她这一辈子太辛苦了，现在可以好好休息了！

                                                   小宁
                                            2023年1月10日星期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