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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明恺
1989-01-16 ~ 2019-09-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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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子,爸想你!
恺爸  2019/11/1 19:57:00  浏览:611

                  
今天是2019年11月1日,儿子离开我已经整整32天了,在这32天时间里,我茶饭不思,坐立难安,夜不能寐,整日以泪洗面,痛不欲生,真正体会到了晚年丧子的痛苦和人世间最大悲哀的滋味。让我顷刻之间觉得,人生没有了依靠,没有了寄托,没有了希望。

儿子:你在哪里?爸想你!儿子:爸爱你!平日里难以开口的话,爸今天鼓足了勇气,毫无遮掩地告诉你。
儿子:无论你是否听得到,爸都在呼唤,呼唤你醒来,呼唤你回家!因为爸老了,不能没有你。

“爸,告诉亲戚们,婆婆是被我唤醒、救活的,你一定要告诉大家。” 这是你生前跟爸说的最后一句话,没想到这竟然是儿子与父亲在人世间的最后一段对话。

儿子,爸带你把时间推到2019年9月26日,那天是星期四,临近中午,已经在耒阳人民医院住了一礼拜医院的婆婆(姥姥),由于在家不慎跌倒,造成了右腿股骨颈粉碎性骨折,需要转往衡阳南华大学附一医院手术治疗。
婆婆今年89岁,身患心衰、肺部积液、糖尿病等疾病。为了婆婆日后不卧床,生活能自理,品质不下降,我们才决定去衡阳南华附一住院手术治疗。
28日星期六,是十一国庆节前的最后一个休息日,下午4:30许,你妈从南华附一打来电话说 : 明天29号,星期天,是上班日,你婆婆已经被安排在了明早第一台手术,我和你务必要今晚之前赶到衡阳。
接到你妈电话,我心里泛起了嘀咕,回答说:儿子双腿半月板二度损伤,膝关节滑囊积液,他在家疗伤,我在家给儿子煎药、敷药、做饭。看能不能叫你妈家里其他的年轻人去衡阳陪护一下你婆婆?
你妈回答说:不行!你必须得来,因为家里人只有你懂医。
想想也是,外公在世时,外公、外婆两位老人一年几次住院,每次都没落下我们一家三口,鞍前马后的跑,经常忙的焦头烂额,不可开交。有时我心里真的很埋怨,为什么你妈是女儿。

下午,大约6点,我们按时赶到了衡阳。我们在干休所一家庭套房住了下来。这个干休所与医院的东大门隔着公路斜对面。你和你妈住客厅旁的主卧室,室内两张床,一张床靠阳台隔墙,一张床靠进门挡堵墙,中间是床头柜间隔。
我和你三舅住餐厅隔壁房间。这种出租房收费并不高,每间房每天收费80、60、40元。
我们租住在这里的最大优势是,距离附一东大门距离比较近,隔着公路对面就是南华附一医院,便于照顾婆婆和处理突发情况。

29日,星期天,早上8:30,婆婆如期被推进去了手术室,经过一个小时的手术,进展的很是顺利,但麻药催醒不容乐观。
由于婆婆年事已高,一针普普通通的腰麻,使得婆婆像被注射了全麻一样昏昏欲睡,久久未能被催醒。
11:47分,婆婆被推出了手术室。
婆婆回到病房后,情况并没有像医生希望的方向发展,依然还是深度昏迷,昏昏欲睡,尽管医生打了催醒针,使出了浑身解数,接下来的一切只有是听天由命。
 
主治医生耐不住了,一会叫来给婆婆手术的主刀医生,一会叫来给婆婆手术麻醉的麻醉师,一会又叫我们家属谈话、录像、签字,阐述院方立场、观点。顿时,形势愈发紧张了起来。
等会、等会、再等一会,主治医生一次次地告知我们,他们已经竭尽了全力,能采取的办法都用上了,如果婆婆还不醒来就只能送ICU重症监护室了,当然插管对老人来说是个不小的伤害,我们只有听天由命。主治医生说。

病房里的气氛十分紧张,主治医生、主管护士一次次告诫你和我还有保姆说: 要注意观察婆婆床头的血氧监测显示仪,波浪线不得掉下90血氧警戒线,一旦掉下90血氧线就要掐穴位唤醒昏睡中的婆婆,否则就有睡过去的危险。

你立马与保姆老谭达成了默契,爸看到了你们做了明确细致的分工。你负责掐按婆婆两手虎口穴,老谭负责挤按婆婆的四白穴、天应穴。
看来,要想保持血氧线平稳不下降,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不一会,血氧线似乎就像脱了缰的野马和断了线的风筝,上下波澜起伏,刚才还在平行的线条闪烁,在不到一分多钟的时间里,就又开始波动匆匆下行了起来。
90、85、80、75、70、65、60,逼近死亡的血氧线一步步,一次次地向婆婆袭来,急的你透不过气来。
“婆婆,醒醒,我是恺恺,我要带你回家!” “婆婆,我知道你喜欢恺恺,你要坚强地跟着恺恺回家,婆婆你听到没有。“
手舞足蹈的你,从中午近12点,一直呼按到晚上8:50,在近9个小时的时间里,你跺了多少次脚,呼唤了多少次昏迷中婆婆,我没有统计,我只是知道儿子你很累、很累。
见此情景,我不止一次地对你说: 我来替换你,你到走廊里走走,放松,休息一下。可你的回答是:“ 爸,现在只有我才能救婆婆。”

婆婆醒来第一眼认出的人是你,我看到了你对着婆婆微微一笑,然后用纸巾轻轻擦拭着婆婆嘴角,表露出的是成功的喜悦与欣慰。
外科的电梯大厅里,摆放着一排凳子,你坐我左手边,你三舅坐在我的右手边。你轻轻地对我说:“爸!我好累、好累,头疼、肩膀疼、膝盖疼,浑身都要散架子了。“
“爸!不是我叫苦,今晚值班我实在是撑不住了,看能不能叫我妈家里来俩年轻人值班,我妈家是大家族。”
“ 爸!你心脏才上支架一个星期,我妈心脏骤停,你俩身体都不好,如果我妈家里没来人值班,就由我来值班照顾婆婆。”
晚上12:47分,你妈回到了出租房,刚一拧开房门把手,你一个翻身跃起说:“妈!有人敲门,快快!医院有情况。" 你妈告诉你说:”医院没情况,刚才是我开门。“ 你又问:”耒阳(家里)来人了吗?婆婆有人陪了吗?来的人是谁呢?“ 你妈告诉你说:”来的人是林牯和小贺,睡吧!时候不早了,明天还要照顾婆婆!“   你 “嗯!”了一声,就又倒头大睡。

30日,经过一夜的辗转难眠,医院里没传来任何消息,凌晨5:30分,我没有了睡意,下床方便、洗漱,想赶快去医院照顾婆婆。大约6:00,你妈也起床了,我问过你妈,知道了耒阳来值班的亲戚已经赶回耒阳上班了,医院里就剩下了保姆老谭和护工。我和你妈不约而同加快了手头上的事,一起早餐力争在最短的时间里赶往医院。
 
6:15分左右,我和你妈在干休所大门旁吃早餐,当我的米粉就要吃成的时候,你给你妈打来电话说:“ 妈,你在哪里?” 你妈说:"我和你爸在大门口吃米粉,你来不来?“ 你回答说:” 我不来,腿好疼,我想点一个美团外卖。“ 我跟你妈说:”点外卖点就是了,还需要打电话问吗?“ 你妈对着电话里的你说:”这里有排骨粉,你要不要?叫你爸给你送去。“ 你回答说:可以,要!” 

你和你妈电话未撂,我就叫好了排骨粉,你妈去医院,我开始上二楼给你送米粉,我的行动速度本能地比平日里要快,因为心里惦记着医院里的婆婆。

走进出租房客厅,看见你三舅已经起床,正在锁房门。推开你的房门,看见你俯卧在你妈床下与床头柜之间的空隙中,双手没有防护。你的手机还连接着充电器在床边,亮屏,摇摆。
“恺恺!起来吃米粉,恺恺!你怎么了?” 我的第一反应是你翻身落地,天气热索性趴在地上睡着了。
“ 不好了,恺恺出事了,出大事了,哥哥快来帮忙!” 我把米粉一丢,急忙高喊,唤来了你三舅。
在你三舅的协助下,我们把你翻过身来,进行平躺,采取了紧急心肺复苏抢救。
此时的你已经没有了呼吸,颈动脉也停止博动,没有了生命体征。
120到来后,你被紧急送往南华附一医院救护室进行了心脏电击起博,经过50多分钟的紧急抢救,医生回天乏术,未能挽救你的生命。

儿子,爸知道你是由于身体劳累过度、精神过度紧张导致的心脏猝死。
儿子,爸知道你打着赤脚下地,本能挣扎试图打开房门呼救。
儿子,爸知道此时的你满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就是打开房门找我,只有我才能救你。
可我罪该万死,因为你没有过心脑血管疾病的病史,爸把注意力全都集中在了你婆婆身上,并没有关注到你。

儿子:请你原谅爸的过失;请你原谅爸没有留在房里陪你;请你原谅爸没能把你抢救过来。
儿子,你在哪里?爸想你!

      发表评论文章评论(共3条)
  • 看着心好痛……残酷的人生!
    梦梦的妈妈 发表于2020/5/27 23:08:14
  • 除了泪还是泪!
    怒放的生命 发表于2019/11/14 20:25:33
  • 儿,爸妈想你,回家了……
    恺妈 发表于2019/11/1 23:04: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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