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人未来世前繁华喧闹,回归天堂后世间一切不会变。人生如蚁,太渺小无常。我很欣赏一些作家,倘洋世间,看透世间的冷暖生死无常,用一只笔纵横古今千万年,过足了生死皆是一瞬间的穿越瘾。生死学的老师谈携死而生,并告诉母亲,您走了,我不哭。她做到了,她的亲人未做到。一位学者强调四道:道谢,道爱,道歉,道别。好好告别,对亲人有步骤,策略地道别。“彷徨于无地”的鲁迅在日薄西山的境况中,也想梦想“重返”故乡。绍兴近水泽、多蒲苇,鲜脆的茭白(“菰”)滋长在记忆里,散发出“思乡的蛊惑”,“诱感”鲁迅“时时反顾”。然而,“老归大泽菰蒲尽”,终其一生的情感寄托,竟然也荒芜到无处安身。烟水寻常事,荒村一钓徒。深宵沉醉起,无处觅菰蒲。(《酉年秋偶成》,1933)弥留之际,鲁迅会有怎样的感知?如其《墓碣文》所示,“于一切眼中看见无所有”、“于无所希望中得救”,大概极致的黑暗也将迎来光。探照进阒寂夜空的一抹晨曦,替鲁迅留住了最后一丝生命的温度。不是回光返照,而是看清生活各个面貌之后的坦然,以及与行进中的人类和文明休戚与共的坚决。1936年8月23日,卧病中的鲁迅,为某诗的尾联写下了某种诠释:“街灯的光穿窗而入,屋子里显出微明,我大略一看,熟识的书堆,堆边的未订的画集,外面的进行着的夜,无穷的远方,无数的人们,都和我有关。”我想重新结构最后一句话:无穷的远方,无穷的人们,都和我有关。但都和我无关。死是在一秒中终止所有的一切。万物皆为我所用,不为我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