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时每到农历新年,便是我们小孩子最兴奋期盼的时节。年前几周起,母亲就开始张罗过年的采购了,给我们做新衣服,并安排全家大扫除,开始腌咸菜,腌糖蒜,酿葡萄酒,灌香肠…父亲也开始用红纸写对联,制做红包;给我们买鞭炮,买小人书。
年三十的晩上母亲会带着一大包黄纸到外边的路口点燃,祭拜祖先。让我们大家过年不能乱说话,开始只说“岁岁平安”等吉利的话。
除夕那天,父亲会带着我们尽兴地放各式炮竹,再回到屋内时,年夜饭就都已齐备了,湖南老家风味的火培鱼腊肉等各色菜式摆满两桌,之后便关上门,举家团圆,两桌同吃团圆饺子,小孩大人亲友一起喝酒同乐。当晩守夜直至午夜时分再到门外放鞭炮迎春接福,我们这些小孩子定要拿了红包,才会依依不舍地去睡觉。
母亲当年曾在兵团建工师招待所任会计,每到过年过节,便常会有亲友湖南老乡或单位领导同事来家里聚会。记得常来家聚餐的有佩玲姨姨一家,娟娟姨姨一家、铁路局姥姥一家、王翰玲姨姨、高万华叔叔一家、还有王大炮所长、崔厂长一家、陈林叔叔,李启廷叔叔、李阿姨、刘阿姨一家、谭旭芳阿姨、汤雪芝阿姨、许鸿德叔叔、王奕瑞阿姨、钟叔叔一家、彭护士一家、曾老师一家、张林谷等等,经常还有他们的孩子们。
每到聚会的日子,家中顿时充满了浓郁的湖南乡音,他们豪爽地大碗吃肉、大口喝酒,高呼“邓会计”,声音彼起此落。我们小孩子坐一桌在旁边看着,也端着无核白葡萄酒,学着大人一起干杯!情景仿佛是在昨天!
母亲很注重食物色香味的齐全及肉类、蔬菜、水果的均衡搭配,家中永远都有腊肉、火培鱼等家乡的美味。
母亲也很注重餐具的美观,要大家上桌前必要将盘碗碟筷匙全套摆置整齐,那时候舅爷在湖南省商业医院工作,妈妈的餐具都是从舅爷从长沙寄来的,非常漂亮。
母亲的厨艺在亲友圈中是出名的。那时候家里有个挺大的和面板,我至今还记得母亲和父亲擀面的样子,除了饺子、馒头等面食外,母亲还最擅长做粉蒸肉和扣肉,炒得一手好菜。
我的妻老家是河南夏邑,我没有去过,据说那里才是孔子真正的故乡。
妻做的一手北方好面食,母亲很喜欢她做的面食,嫁我之后,妻又喜欢学做湘菜,更有很多机会和母亲在厨房学菜,所以后来做菜的功夫在亲人间便也是出名的,妻更真正继承了我母亲的一手好厨艺,当年我们尝到的母亲制作的一些佳肴,尤其是扣肉,今天妻也基本都能色香味一丝不差地再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