廾。走镖济南  迎风挑战
甘凤池在江宁府城中出了名,城里有几家镖局，不管那家镖局接票一多，人手不够，就临时聘请甘凤地任镖头去押货外地，一日帮忙护送一批货到济南府。货商验收打了回票条后，因敬佩甘凤池闻名，设宴款待，杯觥交错已酒酣耳热，主人提议甘凤池能否武艺演示，以助酒兴，甘凤池趁着酒兴经不住哄说,走到院中看到几株盛开海棠花，拔出佩剑飞跃花稍，展示一剑套路，跳下地面，花叶一片未掉落，大家齐赞功夫了得，突然大门猛然推开，进来一汉子身高八尺以上，冷笑一声：雕虫小技何足挂齿，我要与你过几招，领教一二。甘凤池名气在江湖上传开后，引起不少武林高手嫉妒。来者就是济南张大义，身材魁梧，力大无比，尤其擅长腿脚功夫，而且脚指头前包裹上铁皮，被他一脚踢中，不死也毁筋断骨。听闻甘凤池押镖到济南府耒了。急忙赶百里寻甘凤池比武。众人竭力鼓动，甘凤池很无奈勉强应招。人高马大的张大义藐视甘凤池个头矮小，貌不惊人，想必徒有虚名。尤其看到甘凤池一边运气并逐步退到墙根，以为对方已胆怯，便腾空跃起，飞脚如狂飙似箭矢，冲着甘凤池胸部踢去，观看众人无不惊恐万状，只见甘风池贴墙运足气力，抬手以掌接脚，举过肩膀，抓脚就往墙上撞，就在脚丶墙相撞瞬间，张大义大喊一声：“痛死我啦，”仰面摔倒在地，怆天哭地。几个家丁赶忙上前帮助解脱血染的靴袜，只见脚趾头都嵌入所包裹铁皮中，脚掌骨变形，肯定骨折，落下残疾。甘凤池见对方脚藏暗器，十分蔑视，道声得罪，甩袖而去。
离开济南府返回江宁府，途经山东济宁县时，天色己晚就寻店投宿，人噪马嘶惊动当地富豪李公子，他好武拜过名师，自以为本领高强，经常以武会友，听到来的是江宁府武侠丶镖头甘凤池来了，大喜过望，特遗人送上拜帖，约甘凤池到当地有名酒馆,吩咐店家设宴接风。席上谈拳论道之际，甘凤池连说带比划,不经意碰落筷子，即面朝李公子方向低头拾筷，瞬间只见李公孑抬腿从甘凤池头上跨过又复腿收回，甘凤池拾起筷子照旧谈笑自若，心想强龙不压地头蛇，况且强宾不压主，散席李公子得意洋洋辞别。回到府中落座堂中品茶，冷笑甘凤池徒有虚名，正在得意，家人送上一纸包，说是甘凤池派人送来礼物。打开一看，却是一小块与自己裤子相同颜色的绸缎布。低头看裤挡，正是裤挡缺失洞囗布块，原来就在李公子抬腿跨越之际，甘凤池已伸手撕下挡下布。顿时头上冷汗淋漓。思虑片刻，跳起身来直奔旅店，叩头陪罪，坚持行拜师礼，认定甘凤池师父。事后回府收拾行装，第二天跟随甘凤池师父回江宁府，勤学苦练甘氏武术三年。
甘凤池回到江宁府家中,仔细琢磨济南之行这场遭遇，醒悟到自已存在不足，习武者大都高大魁梧雄壮。自己身高矮了不少，拉开距离搏击，却胳膊腿不够长，挨了打却够不到对手，高大魁梧雄壮的对手都耐抗打，不易击败。反复研究总结二条：搏击中争取贴身靠搏击战术原则。其次研究创新一套直接一招制敌搏击术。 出于对内家拳深厚理解，数年刻苦钻研，终于独创一套搏击中施展点穴，也能健身的气功，名为《锐气功》经常与徒弟们习练日臻成熟。一天下午，熟悉的一位经营南北货商，带信登门，说是扬州有位大盐商十分敬重甘凤池武艺高强，侠肝义胆，慝出高薪聘为护院班头。甘凤池十分心动，也想出去游玩，便安顿妈妻儿，直奔扬州。大盐商见了甘凤池大喜过望，设宴招待。
甘凤池列席上宾，不料却惹恼原门客马玉麟，他自以为自已是江湖上有头有脸的台面人物，居然被矮一截而素昧平生的新来者，位居自己之上，思来想去，决心要与甘凤池争个高低，不然咽不这恶气。马玉麟身高大肚皮，体状如牛，骑马走不几步，都驮不动。而跃上墙，跳上房，爬树跨沟却轻灵敏捷。于是马玉麟三番五次邀请甘凤池与他过几招，切磋武艺，甘凤池初来乍到还不熟悉，很勉强接招比试，保持打个平手，谁知马玉麟死缠烂打停不下来，甘凤池不免心急，而且马玉麟侵击愈加凶猛，逼得甘凤池不得施杀招，闪到其身后，按《锐气功》招式，曲中指对准侧肋要穴猛击，马玉麟顿时身体僵硬轰然倒地。经甘凤池施气功调理，方才苏醒。围观习武者打探奥秘，甘凤池实事求是对大伙说：论力道我不如马玉麟，之所以能胜他一筹，仅是我借力打力巧取胜而己。过了一天马玉麟巳康复，甘凤池请辞回江宁府，再三挽留不住，其理由：马玉麟武艺不在我之下，一山不容二虎，另外马玉麟身材魁梧，跟随你场面上应酬也风光，小可不如。盐商见甘凤池去意己定，特感动一番心虔志诚话，只好重金酬谢践行。
随着年龄渐长,阅尽江湖风险.为人更加温良恭俭让,尽量避免武林同仁不愉快冲突.山东泰山孙迪侯武艺精妙绝伦,仅听传说江宁府有被世人称赞江南大侠甘凤池,功高盖世.便南下江宁府,寻找甘凤池比试,领教武艺高低.到了江宁府落宿旅店安定后,便漫步游览繁华街市,遇见一个和尚戴着一顶又大又重的铁帽子,挨着沿街店铺，进门就将铁帽子放置在柜台上，张嘴就要钱，声言：你要能将帽子推下柜台，老纳掉脸走人，不再向你要分文。每个掌柜看他来者不善，纷纷花饯消灾。孙迪侯跟了几个店门面，仔细打量，明摆着这和尚是个江湖武林高手，必是冲着甘凤池来挑衅的。若大江宁府，论武功必是第一，没有第二。而且甘凤地扶弱抑强，抗暴安良而闻名江湖。不由犯疑，甘凤池为什么不露面干涉，难道怕这个秃驴不成？
孙迪侯十分疑惑，拉住路人打听到甘凤池常去的茶馆，进了茶馆就大发牢骚：“江宁府江南大侠甘凤池吹嘘抗暴安良，现在有个秃驴满大街强迫收保护费，他也不去管管，我呸！” 坐不住的甘凤池，马上走上前，请教尊姓大名。听说是泰山县孙迪侯。甘凤池爽朗招呼：“鄙人就是甘凤池，数次北上走镖，久闻台兄大名鼎鼎，请坐。甘凤池请教，我确实没有多大本事，不过与兄弟素昧平生，对我评头品足，愤愤不平，不知何故？”孙迪侯便把和尚在街市寻衅闹事的事叙说一遍。甘凤池低声说：“此处谈话不宜，到我家招待再叙。”
到家后泡上一壶茶坐定之后,甘凤池坦诚相待对孙迪侯说道:“我的确明知和尚街上寻衅,就是为了引我出面比武,但现在我有伤在内,不宜格斗使劲.就因为几天前与朋友比八卦掌,谁先力尽筋疲坚持不下去为输.我虽然侥幸没输,但己受了内伤.正思量着等我恢复元气,必定出手惩治这个和尚.”孙迪侯听了甘凤池一番肺腑之言,对自己一见如故,十分感动,认定这位武林中莫逆之交,忘了南行之目的,反而竭尽全力运动气功为甘凤池疗伤,提升元气.这让甘凤池感慨万端,日常尊重孙迪侯为兄长.讲究江湖义气的孙迪侯决定助甘凤池除恶安良:你如此待我,我一定帮你制服这个秃驴.但如果我俩联手打人家一个,赢了也被人讥讽,二打一不算本事.也不公平.可是徒弟帮师父天经地义,江湖贯例.不如场面上我称你为师父,格斗中伺机助你一把力,尴尬的甘凤池只好说那就委曲兄台了。
甘凤池内伤痊愈，差人四处打探，汇报那和尚在钓鱼台北端一带，甘丶孙二人果然看到那和尚在钓鱼台街口，在一家茶叶店向老板要钱。甘凤池跨进店内，站在曲尺形柜台侧面，扫了和尚一眼，抬手挥指一弹，只见铁帽子“铛”的一声，飘落在地。和尚转身冷笑道：看来你就是江南大侠甘凤池了，我正要找你过几招，比比高低。甘凤池也懒得废话，转身走到街心，摆开拳架势。和尚拾起铁帽子，来到街心相距丈外稳住下盘，恶狠狠耵着甘凤池片刻，突然和尚将铁帽孑挥向左侧，随即发功挥出帽子。孙迪侯喑惊不妙，大喊一声：徒弟在此，师父不必担心，立马腾空跃前，只见铁帽子已旋转着，如射出箭矢般直飞向甘凤池脸部，和尚计谋飞出铁帽子击中与否？即使被躲开，和尚便都可以趁甘凤池分神之际，跃前攻击甘凤池下盘。瞬间只见孙迪侯巳闪电般窜到甘凤池身前尺余，伸掌插进帽中，掌随帽旋，臂往外推，帽落于地。和尚被突然变故惊呆了，一时心慌意乱。说时迟那时快，甘凤池快步冲过去，借势助跑力，一脚踢中和尚腹部，引发和尚肚中一阵翻江倒海，随着又一招凶狠左摆拳砸向和尚耳门，和尚只感到如雷贯耳，头痛欲裂，站立不稳，轰然倒地昏迷不醒。众店家欢呼之际，叫家人拿来指粗麻绳把和尚捆起来，报官送监狱。为民除害，各店老板千恩万谢，设宴酬谢二位侠肝义胆壮士。
 
廾一。 避嫌躲灾  金盘洗手
清朝以前，民间讯息勾通主要依靠商人货物贩运来往各地，茶余酒后谈古论今，将他们旅途所见所闻广为扩散，甘凤池打抱不平，行侠仗义，许多因素促使甘凤池逐渐拥有千万“甘粉。”在武林中武艺高强如日中天，江南大侠已名闻遐迩。这就引起江宁府城反清复明组织头领张云如关注，
以张云如为中心形成的反清组织，其中有周昆来、蔡思济、陆剑门、陆同庵、范龙友等人。张云如自称前明后裔，但后来清政府怀疑他是江西道教张天师的族人。张云如在江宁居住已数十年，相命、气功、符箓、奇门遁甲等无所不通，交际中上自江南总督，下至三教九流，朋友众多，广收门徒，密谋反清，自称“辅佐海中真主”登位。周昆来本系河南商丘人，也一直住在江宁，自称系明朝周王之后，改名璕，即“寻王”之意。他曾同叶伯玉一起到苏州见过慈焕，认了叔侄关系。蔡思济在安庆活动，人称蔡胡子，是位算命先生。陆剑门会天文六壬奇门，知兵法，吹嘘曾遍游南方十省，结交许多天下绿林豪杰。康熙五十三年在北京遇到平湖贡生陆同庵，拉他入了伙，并到处封官许愿，陆同庵还曾是松江提督柏之藩的入幕之宾。范龙友则是无锡的一个秀才，以教习拳棒、设坛扶乩，到处活动。这个组织以传习神枪符箓的方式发展党羽。这班反清准备起义组织，经常聚会筹划，唯缺领兵打仗首领人物，甘凤池就成了他们物色优选目标。
有一天张云如自以为社会位置高面子大，便亲自登门拜见。甘凤池见来者并不认识但气度不凡，也起身热情招呼，总认为是个请他做武术家教的顾客，客气寒暄之后，来者历数官场之黑喑腐败，复明之大义，恭请入会，聘为统军大元帅。甘凤池一言不发，任其喋喋不休唠叨。但浑身直冒冷汗，内衣尽湿。最后实在忍不住，拍桌指着门：“出去。”张云如尽管不给面子被轰走,终不死心，至后又派人数次登门拜访劝说，动员甘凤池加入他们团伙，许诺最高头衔。都遭到断然拒绝。甚至操起家伙打出门。经审时度势反复掂量，与这帮反清叛逆者扯上关系，搞不好杀头灭九族。在江宁府地盘上官宦商家敬我座上客，百姓碰上恭敬有嘉，朝庭禁民间执兵器习武，我开武馆官府网开一面，丰衣足食，我凭什么造反。复明？屁话，明朝是什么样孑我都不知道，只知道历朝历代的规矩，谋逆造反者，灭门九族  既使有祖传“铁书丹卷” 免死金牌，其上也特别注明：“除谋反大逆，一切死刑皆免。”还是与这班人躲远点好。自张云如这伙人接触后，甘凤池寝食不安，夜夜恶梦，经深谋远虑，自谋划策，终下定决心，只能退隐江湖，断绝一切社会往来。
甘凤池托词六十大寿为名，写了数十封邀请函，安排徒弟们登门递送。官宦商贾接到邀请，都兴致勃勃到酒店应约赴会。等到客人到齐，甘凤池吩咐店家抬出香案，中置装水铜盆，客人和徒弟们都感到十分惊诧。甘凤池恭敬上香。转身抖开一纸，高声宣读《誓约》声明，甘凤池道：“从此退隐江湖，并恭请各位做证，在《誓约》背面莶名盖章，或按指印。我勉强各位了，看在往日情份上，请！”说完双膝跪下。徒弟们莫名其妙跟着跪下。因平日交情往来，向来一言九鼎讲交情，客人们也全声答应：“甘大侠一贯行侠仗义，却从不求人，就这点要求，我们照办。”甘凤池方站起身：“我这就金盆净手，静候各位大驾莶名。”徒弟们不干了，涌上前来抢盆。甘凤池怒喝一声：“滚开。”然后双手缓缓浸入盆中水。诸位施侍御丶秦中书等官宦和几位商业同乡会长丶大商户纷纷莶完字，甘凤池这才转过身，擦干手，恭恭从秦中书手上双手接过《誓约》，仔细折好放入内衣夹袋。吩咐撒香案上酒菜。杯来觥去热热闹闹，甘凤池准备逐桌敬酒。刚起身，就被秦中书止住：“你高寿我们庆贺，你退出江湖却叫我们武林之外行，为你见证，这胡芦里究竟装的是那一味药？”此言一出，大厅顿时寂静无声。甘凤池放下酒杯，抱拳四下作揖致敬：“各位来宾很给甘某面子，前来喝杯贺酒，我甘凤池感慨万端。但有一事实不相瞒。也许大家听闻张云如之人，数次邀请我加盟反清复明之举，此仍灭门九族塌天大祸，告官则无实证，与这班鼠窃狗盗之徒粘附难缠，甘某只有退出江湖，闭门谢客之下策路可走。各位来宾都是至亲好友，望日后监督作个见证。也望大家远离这班不知死活的贼人！”秦中书拍桌而起：“甘大侠所言极是，人人皆知谋逆必告官，却无证即诬告，混迹其中虽获证，事发却未必说得清。罢，罢，罢，躲为上策。”环顾四周：“请各位宾客洗耳恭听甘大侠吉言，嘱告亲朋好友，遇到这伙作死歹人，真接轰走，误入其伙即灭门之祸。今天来贺寿道喜，下面不议论这扫兴事，举杯祝福江南大侠福如东海，干杯！”在场宾客欢呼雀跃一致赞成。甘凤池一生人缘好，寿延热闹喜庆，酒席再好也有散时。临别时特嘱告四大徒席散即到他家有话说
甘凤池到家时，四徒已恭候，甘凤池取出一张《戒勉条规》严令四个徒弟三天之内要求所有徒子丶徒孙莶字画押，保证不准与张云如等人有任何瓜葛牵涉，一经发现将由掌门人废其功，清理门户。四高徒齐声约,各奔东西.
甘凤池送走四位徒弟，关紧门后，招集全家到书房，把利害关系陈述一遍，决定三天后就全家搬回老家。吩咐儿子丶孙子明天回老家打扫收拾房屋，准备生活用品和粮油，第四天下午到望江矶来接行李。叫老婆及媳妇有空收拾四季衣物等细软物品，所有家具一概不带走。特别强调家人在外绝不要透露搬家事，免得惊动人。
甘凤池与房东结清房租，解除租赁租约，虚言已寻到更合适租房。请房东四天后来验收，并留下钥匙。第三天早上，四个徒弟来到钱李王巷师父家，呈上《戒勉条规》及莶名附件数页。并汇报这次莶名活动是四人分包片，同时分别集中，一片人莶完，立刻传下一片继续莶。未到的人四处寻到后莶，除在外地的人都莶了。甘凤池长长吁了一口气，正说着，夫人捧茶盘进来，甘凤池从抽屉中取出一串铜钱：“请夫人叫媳妇陪着到鸿运楼订桌酒席让送过来，今请徒儿们喝酒。”徒弟都争着：“那敢劳动师娘。”甘凤池摇了摇头：“算了，我还有要紧话嘱告你们。”徒弟各自退回座位，捧上师娘刚泡的茗茶，静候师父训示。甘凤池脸色阴沉：“师父目前处境各位己清楚，并非为师杞人忧天太过虑，实在自古以来血的教训，历朝秀才文人妄议朝政都引来杀身之祸，这伙市井庸愚地痞，却公然组织造反，只要官府探得讯息，这伙作死家伙必定一网打尽，熬不过酷刑，就乱咬瞎编，我估计我己登记上这些狗东西的计划名单上，明摆着无妄之灾大祸将临头。挥刀断臂退隐江湖是我唯一选择，今天就是永别辞行酒，你们要是我好徒儿，就永远别打听我的行踪，就是最大报师恩。暴露师父行迹是陷害师父全家。师父祖籍贫穷，羞愧对他人提起。无人知道。自古穷学文，富学武，我也觉得徒弟中殷实人家居多，放着有福不享何必去作死，我走后，你们继续代师传承武艺，必须牢记《戒勉条规》”正说着，就听夫人招呼鸿运楼饭店伙计挑着食盒进门布席。酒席上师徒互相敬酒，叮嘱一番，席散，四个徒弟恭请师父师娘上座，三跪九叩头，挥泪而别。
甘凤池送走徒弟，休息片刻，再三考虑方方面面是否不周到之处，吩咐夫人晚饭要早点将中午剩热一下，凑合一顿。然后拿了一张银票到钱庄换了几贯铜钱，又到汉中门外定了客船，回家顺便在脚力行约定一辆骡车。急步回家安排所有包袱集中在厅里，将床上被子辅垫都打包捆扎好，饭后，甘凤池泡壶茶，吸着水烟袋，埋头沉思，婆媳相伴回房靠着被褥包打盹睡一会。
到了二更天左右，猛然听到敲门声，甘凤池立马站起身，唤夫人等快起身搬东西，自己则打开门，让进搬运工。三下五除二瞬间行李都搬上大骡车，甘凤池叫夫人儿媳坐上车，锁好门，四下张望无人迹。驾车直奔汉中门，钱李王巷到汉中门也就二丶三里地。刚到城门口，闪出几个守门兵勇，甘凤池忙喊到：“嗨，我是甘凤池。”值班领头走近：“甘大侠半夜出关可有通关文书？”甘凤池靠近一步：“我夫人曰久思乡，想让我送她回淌老家，乡亲都是种田的，望我将不穿衣物送给他们，办通关文实在麻烦，请各位军爷行个方便。”说话间己将一张银票塞到他手上。转身招呼其他：“各位辛苦了，慰苈几位早点茶费。”给每人都塞上一吊钱。领头的看了一眼银票，随手一挥。几个兵勇立即冲过去，其中一个拦住大家，扯开裤子，对着门轴撤了一泡尿，然后稍无声息打开半边门，回身七手八脚帮忙提了包袱送到城门囗外秦淮护城河边的客船上，方挥手告别。甘凤池进了船仓，庆幸之余已冷汗浸衣，回首凝望自已半辈生活的大都市城墙，永别了。
客船东行三汊河后，入长江西行，虽逆江而行，但顺风扬帆，一路顺风速行，太阳西垂终于到了望江矶，儿子甘述已驾牛车等在码头。到家正赶上天黑吃晚饭时候，没遇上人，顺顺当当终于到家了。
甘凤池回归故乡，整曰悬心吊胆的心态，从此抚平，自己不再习武授徒，连儿孙都严禁练武，一门心思督促全家务农养畜禽，隔三差五也带家里人到镇上逛逛，坐茶馆拣偏僻处落座，从不议论时政利弊得失。遇到茶友或路上熟人，热情夸他行侠仗义事情，甘凤池立刻沉下脸拂袖而去，不论是谁，一概翻脸。久而久之大家熟知他的秉性，再也不敢提及甘凤池过往，仅扯些家长里短，居家过日子闲活。就这样从康熙60年在故乡平安幸福生活到雍正七年。
邵卫东  2019.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