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老爸上山,因为种种原因,他的坟只是随便用泥巴盖了起来,外面用水泥砖简单围了一圈,非常简陋,我知道这是暂时的,但老爸您在天上,知不知道这是暂时的?
正月十八,下午六时多,我们给老爸送火。接近墓地不到一百米,我的双耳突然发烫,据民间说这是有人在念我。这个时候,这个地点,难道是老爸在念我么,是巧合,还是真有什么?我信马克思主义,却又相信冥冥中总有些什么。我连忙加快步伐,把火送到老爸坟头,给父亲瞌了三个头,在清明前后,我要给老爸好好立块石碑。
正月十七深夜,我正独自一人深切望着老爸的遗照,盯着老爸的双眼,他用的是刚提为政委时的警察服装,他自己生前选的。照片上的老爸那时五十出头,精神好得狠,没有平常别人遗像的那种沧桑,我感觉老爸似乎在凝望我,正如那天我到医院最后看老爸时,我感觉他的双眼一直在随着我转动。正如宇辉所写,爷爷现在无所存在,又无所不在,我陷入沉思,忽然我听到老爸在说“你给我把小宇辉照看好”。当时是那么真切,似乎就在我的耳边轰鸣。袁鲁夫正在守夜,看到我的悲切,紧紧抱着我,一句话也没有说。我对他的感激也深藏在心,之前有些误会,也如二姨妈家,也如大伯家,也如与父亲生前不相往来的继兄弟小爸爸也来了,种种恩怨都随着老爸的去世而消融,这是老爸用他的功德在为我们作最后的结缘吗?人与人之间的感情都应当永远珍惜。
正月十五下午,我去给父亲找墓地,天寒地冻,山上非常的湿滑,我因为肥胖,不太站得稳,又要上爬下爬的,我在心里给老爸捎着话:“老爸,你保佑我,我给你找个好坟地”。也真是怪,反正我脚下虽然打滑,但却一直没有摔倒,记到下一个高坎子时,双脚着地就往前滑,我以为要摔倒,却神奇地站往了,感谢老爸在上天的关照。
送父亲上山,小四妹家泽涛因为连日熬夜,加之他又肥胖,开着车就有些打瞌睡。帮忙的建国问我,红色的车子是哪个的,几次都差点开到沟里去了,后来要好点,好像是换人了。我问李泽涛,他不承认。后来彩霞说泽涛开车睡着了,差点开到沟沟头,四妹也说她换了泽涛开,但彩霞说四妹也好像精神不好,开车也是危险起的,但托老人家的福,最后化险为夷。其间也有不听招呼喝了点酒开车的,也有没有保险却坚持要参与的,但都托福,一直平安。
在为老爸办事时,几姊妹为一些细节有争议,人是要埋回老家的,但要不要包坟立碑,我先不做,且一切从简,但意见一直无法统一,因为四妹认为手续是全的。但这种事,没有政策规定,按原有规定是不能回老家的,一旦不慎,相当麻烦,主要是怕老爸不能顺利回家乡。正月十六清晨,我回家在电脑上刚设计了碑文,准备交付实行,转头却见一本《细节决定成败》的书放在书桌上,我恍然大悟,这是天意呀,于是敲定一切从简,先把父亲埋下去,再择时包坟立石碑,几姊妹也达成共识。
到现在,一切风平浪静,父亲也顺利回到他朝思暮想的家乡。宇辉经历这事也成熟许多,于正月十六日晚写了一篇《死亡二十四小时》,我改名为《最后二十四小时的告白》,从他爷爷的角度回顾了去世前的二十四小时的思想。文章换位入手,身临其境,栩栩如生,构思精妙,感人肺腑,催人泪下,我读了又读,眼泪流了又流,第一感觉是他的爷爷非常善良,尽管吃尽病魔苦头,一直在为儿女着想。第二感觉是我在他的爷爷生病期间,也有时不太耐烦,可能也让爷爷有些想法,深感悔恨之时,才领受人欲孝而老不在的切肤之痛。
别了,老爸。我相信您老人家现在是千里眼、顺风耳,病魔已经远离,正和观音菩萨一起,在天上自由的翱翔。
张思龙
2019年2月25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