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水电建设的深化改革》
作者:翁长溥(广西壮族自洽区计划委员会)
作者注: 此文为研究红水河上梯级电站的合作关系而写！

(本文是根据作者在1989年春广西水电工程学会第三次代表大会学术报告会上的口头发言,补充整理而成。)

    水电工程学的含义,就包括了经济。但是,在我们全国学会或省级学会的学术活动或主办的刊物上,多年来仍是自然科技内容占绝对统治地位。我们的一代水能经济工作者,也是在学习苏联,从事产品经济的实践中成长起来的。在中年以上的技术人员中,相当普遍地存在着自然科技保险的心态。既不冒政治风险,也不因经济体制的差异而影响自己所持结论的有效性。中国水电资源居世界首位,优先发展水电之声历时已久,而至今水电开发程度低,在能源结构中所占比重小,并不是技术上受到子什么阻碍,而是经济体制原因。在产品经济的年代,电力工业实行统一总投资、统一计装机容量、统一电价,由于获取煤电的装机容量不计一次能源和其交通运输投资额,又忽视电能成本,因此虽承认我国水电资源丰富,也长期实行了所谓近期以发展火电为主的方针。当前我区以至全国的电力紧张,看来短期内难以缓解,在很大程度上是电价与各种物价之比不合理,经常听到“一度电还不顶一包火柴”的议论。水电的投资较大,工期较长。在低煤价、高利率的条件下,发展就更感困难。没有水电建设的蓬勃发展,水电科技的发展是困难的,譬如没有岩滩的工程实践,我们就难有辗压混凝土技术的较高成就。并且,改革开放10年来,我国的经济体制已经进行了若干重大改革,中共中央十三届四中全会继续坚持改革开放的方针,形势要求我们水电工作者,要更多关注探索水电建设的社会主义商品经济问题,以适应客观要求,促进水电事业的发展。
    广西水电工程学会是全国第一个成立的省级学会。广西的水电界有较长时间的援外涉外工作经历,红水河岩滩水电站继黄泥河鲁布格水电站之后,又引进了世界银行的资金,对水电事业在国际商品经济社会中的发展,已有较多接触,积累了一定的经验。近年来,无论在部属、区属、地县属的工程项目中,都推行了招标、投标承包制,岩滩工程推行监理工程师监督管理,取得了可喜的成绩。红水河水电基地是继黄河以后唯一经国务院批准,又列为优先开发的项目,也是最邻近沿海地区的水电基地。因此,探索把水电建设纳入社会主义商品经济的秩序中来,广西不宜等待别人的成熟经验,而应具有开拓精神。建议新的一届广西水电工程学会理事会,把研究上述问题提到重要的议事日程上来。这里不仅仅指水能经济专业委员会的工作,而是指全体水电工作者的关注,因为各种工作之间都存在着有机联系。我们各专业的人员,出外考察时都过问,在区内研讨时都能抒发点滴之见,我们就可能有较快的提高。
    社会主义有计划的商品经济,不同于资本主义商品经济,我们不能完全照抄西方现成的一套,但又有许多商品经济的做法可供借鉴,因而有一个探索的过程。探索要从当前的实际问题着手。1984年中央提出多家办电集资办电,谁投资谁拥有产权和电的支配权,以及国家也成立能源投资公司以后,我国办电虽转上了商品经济的轨道,一下要配套出台是不可能的,因此要不断探索,不断配套,不断完善。否则新老体制的摩擦,必将阻碍水电建设事业的进程。这就要靠在实践中不断提出问题,研究问题,解决问题。
    红水河水电基地的开发模式,有的中央领导同志曾提出过美国田纳西(T.V.A)模式,这是国家投资开发河流的综合效益,以振兴落后地区经济,开辟新的经济区。也曾有人主张过组织红水河开发公司的经济实体,以电养电,统一开发与经营。都因为中央财力有限,未能成为现实。当前的趋势是国家级公司投资导向,吸引地方集资办电,按投资比例分享用电权,引进外资也大体按内资比例分享。应该指出,这种尝试,还要不断探讨,不是试用了某种具体模式就会成为规范。电是现代产业的先导,又是发、供、用电同时完成的。过去我们长期沿袭的苏联模式是国家投资办电,当地用电,不需要买用电权。在资本主义国家,国营电业与私营电业并存,电业属于公用事业,电价是受管制的,但一般保持投资者的平均利润率,投资者根据电市场的预测和风险考虑,作出投资决策,不考虑自己的用电权,倒是要考虑电的顺利销售。买用电权是我国电价很低、电力紧缺时期的历史现象。按投资比例永远享有产权、用电权、利润等,这对于兴建火电厂是适宜的。因为火电厂属一次能源的加工转换,即使与外资合营,也符合一般惯例。水电站的兴建是与水资源的开发利用紧密联系在一起的,水资源属全民所有,国家开发经营是毫无疑义的,在所有权与经营管理权相分离的原则指导下,当地具有开发经营的优先权,在我国各地已是客观现实。在贫困地区引进外来资金开发水电资源方面,已经出现了多种方式的探索。一是信贷方式。自充业主,按期偿还债权人的本息,如岩滩水电站用世界银行资金。二是补偿贸易方式。投产后以产品偿还投资者的本息并给以一定的优惠期,如我区与贵州省合资开发贵州大七孔水电站的协议书文本,甚至不含煤资源的贵州盘县火电厂合资协议,也属此性质。三是租赁方式。如《西南地区国土资源综合考察和发展战略研究综合报告>第428页,向国家的政策建议有“允许和鼓励自身无力开发的资源富集地区,有条件地出租资源开采权,租期视资源种类不等,最长不得超过50年,除按规定缴纳初次租金外,投产后可用产品交纳租赁费,租赁期满,产权归出租地区。”四是干股方式。如国家能委办公厅印发的《红水河综合利用规划审查会议文件汇编》,载有水电专家郭可诠的发言,即资源所在地的不出资金的股份。可能还有其他方式,但不论何种方式,水电资源所在地的开发权都具有商品价值,应以租赁费、干股或其他方式得到补偿,在用电权都已成为商品的情况下,更应如此。忽视这种权益,必将阻碍水电事业的发展。
    红水河水电基地的继续开发,现实问题是妥善处理好库区移民问题。红水河之所以称为“水电富矿”是由于规划中有天生桥级和龙滩两个龙头水库,而近年来前期工作进展迟缓,笔者认为是缺芝观念更新。我区以至我国的第一次水电建设高潮,出现在五十年代末期,当时是国家投资办电,当地用电,库区群众为社会主义建设作贡献。前些年吸取了过去移民问题的经验教训,把安置性移民的观念更新为开发性移民,是一个进步但仍停留在国家办电这一旧模式上。天生桥一级水电站水库移民费概算的审查拖延了若干年月,因为面临着崭新问题。这是第一个已签协议将集资兴建的大型水电站,按谁投资谁拥有产权、利润、电支配权的原则,是属于商品经济范畴,国家资金也是通过经济实体有偿使用的方式投入,这就完全区别于过去长期以来的国家财政拨款办电当地受益的模式,因而对库区移民也应引入公正的商品经济观念,不能再强调地方作贡献。该库区的淹没涉及广西、贵州、云南三省区,受电量以广东为最大,次及广西、贵州,云南不用电。这就完全区别于在一省之内或一县之内淹没与受益可以自我调济,譬如以售电税收和社会经济效益,来弥补移民费之不足,因而上游受淹区持不吃亏的态度,应该得到理解。按商品经济的原则应该供求双方直接见面审查移民费概算,即投资者(业主)同库区代表协商,而不宜循过去旧例由政府代表出面硬压移民费概算。政府代表的参加是必不可少的,职责在解释与贯彻现行法律法令,并利用拥有的大量信息资料,进行协调以至仲裁,而不是代业主去谋求工程项目的经济效益。移民费高了或低了是一个比较概念。由于我们长期的产品经济,习惯于全国统一价格,动辄以平均一户或一人多少移民费来权衡,是可以理解的,也不失为一个方面的比较。但商品经济必然产生时空差价,从空间来说,偏僻的少数民族地区,不只建筑费较贵,农民失掉土地后的转业投入所需也高得多;从时间来说,今天核定的货币量,到实际发生移民之时,随着物价的波动是控制不住的。移民费的比较概念也还不只此一种,如每立方米的调节库容多少移民费?而投资者考虑的调节效益就不只天生桥一级电站,理所应当的还包括二级电站,作为国家,还要看到二级以下还可调节400多米的水头,商品经济是按质论价的,综合性比较是移民费占总投资额的比重,五十年代如黄河三门峡工程的移民费概算占总概算的45%以上,红水河天生桥一级和龙滩水电站,即使满足库区的合理要求,估计也超不过20%,可与国内已建的移民满意的诸多大库电站进行比较,仍不失为“水电富矿”,宜作为投资者的决策依据。为了库区移民的长治久安,除一次性移民费投资外,还可考虑在水电站投产后的营运收益中给予适当的经常性扶持费,以缓和库区人民的忧虑。行文至此,笔者想起两件往事。地区之间互惠互利的商品经济原则,是解决水资源开发的行之有效的途径,否则,如何解释发达国家水能资源的开发程度已经很高;而欧洲的多瑙河流经八国,也能协调开发笔者参加过会见美国田纳西流域管理局访华代表团,他们中有一人曾说起田纳西是社会主义的,(我区有人曾考察过,1933年田纳西流域只有3%的农户用电,至1983年供电区内住宅户平均年用电量已达13400度)此语本身是承认全美国是资本主义的。我们社会主义国家的政府,在处理库区移民时,要多考虑共同富裕,勿导至过份扩大贫富差距。
    在处理综合利用的关系方面,按政企分离和谁投资谁受益的原则,就再也不能沿袭过去在大锅饭里争份额而争吵不休了。譬如防洪库容属水利事业费承担,如果在建设期不能提供此笔费用,建成之后电站业主有权将防洪库容改作发电调节库容。以后谁要求专门的防洪库容都得付费,要么按本息累计一次永续地购买专用防洪库容,要么依据发电损失按年付专用防洪库容租赁费。投资者的上述权益是受现行法律保护的。再如通航规模问题,国务院近年已有明文规定,基本精神是在河川上兴建工程要保证原有的通航效益,航运规划增加通航效益的由航运部门承担投资,今后可据此处理。南盘江雷公滩河段历来不通航,因而天生桥水电站无通航设施是切合实际的。由天生桥至大藤峡的整个红水河水电基地的河段,过去只存在区间通航,历来不存在有航运意义的全线通航(有过林区的人筏木排顺流放下,卖了木材由陆上返家的事),更谈不上所谓黄金水道,考虑电站投资的通航规模,要由此一实际出发。综合利用尚有其他效益,但不论哪种关系,都引入了有偿的商品经济关系,过去那种部门间无休止的争吵,应当缓解以至结東。我们的社会主义性质,一头体现在全国人大颁布的法律、国务院制定的法令;另头体现在红水河水电基地及其投资用电者(含广东省)是一个社会主义经济区。防洪主要是广东的需要,航运也是珠江三角洲密切与资源腹地联系的需要,广东省又可能是投资大户,通过省、区之间的认真协商,这些关系是可以处理好的。有关部门则应促进这种协调,改变国家包投资的老观念,这里是主要针对龙滩水电站初步设计而言。
    中央提出多家办电以后,制定了国家扶持自建自用自管以开发小水电为中心的全国100个农村电气化试点县计划。其中广西有8个县,预计今年底有9个县达到初步标准验收合格,提前一年超额完成任务。推进农业现代化,发展农村商品经济,农村电气化是不可或缺的物质文明和精神文明支柱。从我区的发展情况看,不只其本身具有强大的生命力,所反映的某些社会主义商品经济的规律,也可供借鉴或得到启迪。首先,电气化是表现在农村用电户数和年平均用电量上。目前电如此紧缺,还着眼农民用电,对不?对!不是国家去包,而是扶持农村办电,广西农村人口比重很大,农民没有现代技术和现代意识,整个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将是很困难的。供次,电价很不一致,丰水期的炊事用电低到每度(千瓦小时,后同)只有二、三分,而枯水期高到每度一元,农户也还在用,可以叫电价很乱,实际是很活。为什么农民比城市居民的承受能力大?城市居民吃平价口粮吃惯了,农民肚里的算盘,是一度电供晚间照明的劳作产值。贵了就促进技术与管理进步,每度电一元的村,见比别村的电价高出过多,就把管电员撤换了,新管电员整理输变电设备,堵塞偷电漏电后,农户所付电费就跌到了每度5角。我们城市企业电紧,但电价越低之处浪费也越大。去年我区出现水电火电比例失调论,而电气化试点县几乎全部是水电,不存在水火失调,因为电价的季节性差异促使用电户结构、产业结构适应了水电特点。丰水期开放炊事用电,取得了保护生态环境的社会效益;以丰水期的低电价促使季节性高耗电产业的发展。电紧时限制高耗电产品生产,是般性原则,在水电站的丰水期不用电就要弃水的情况下,就应鼓励高耗电产品吸收季节性电能,以便于贮存外运。各县所见的此种产业,多是利用旧厂房和农村中临时计件的劳动力,经济效益很可观。在能源和原材料紧缺的情况下,应该鼓励把多余的季节性电能转换为我电产品。这种高耗电产品的单位电耗产值是低的,但劳动密集型产业的单位电耗产值则较高,如岑溪县乡镇企业,1986年每度电的平均产值达19.55元;平均税金达0.8元。根据我区能源资源和农村劳动力资源的实际情况,以及面上的经济发展程度尚低,实行季节性电价,采取适当的产业结构与技术结构,具有颇为普遍的意义。再其次伴随着农村商品经济的发展。筹资办电(不是张口白要)的积极性很高,有的村按人头集资架输电线路,有的乡卖了汽车和房屋来办电,当然,目前完全靠他们自己办电还力量有限,还需资金和政策扶持。但比起过去下面张口要电,上面恩赐来,这种积极性是很可贵的。最后在管电方面,梧州地区已出现了崭新的经验,梧州地区电力公司与发电售电各单位以及主电网之间均不存在行政隶属关系,而是买卖合同关系,否定了一统天下的做法。同时,也出现了能人承包经营小水电站,发展小水电站的好事例当前要抢建一批中型水电站。首先,要更新过去认为中型水电站的技术经济指标不如大型水电站的固有认识。按规模经济和国家财政拨款静态分析,固有的上述认识,是无可非议的。随着拨改贷和银行利率的上浮,长期贷款的本利和按今年初公布的利率约三年多翻一番,那种十多年工期的大水电站同三几年工期的中型水电站相比,在企业经济效益方面就有得比较了。至于社会经济效益方面,电力电量需求的增长是持续稳定增长的,如救火,就有远水近水选择问题。其次,在相似的中型水电站中选择上马先后,不只着眼在技术经济指标的比较,还要看电市场条件和当地电网的现状和发展,也要考虑筹资能力和财务资信等条件。再其次,有的中型水电站需要接入主网或过网,就有电力交换,调度原则等经济关系需要妥善处理等等。
    总之,随着经济体制改革,水电建设需要更新观念,进行相应的配套改革,只有引起水电工作者的普遍关心,这种改革才能深化而切实。本文触及若干实际问题,仅是很有限的一部分,也是不成熟的抛砖引玉≥见。意在激起关注,把我们属于自然科学学会的活动,引向也同时注意社会科学,密切与社会科学工作者的交流与合作,把我们的学术活动和实际工作,推向深化改革。

    摘要：首先,电气化是表现在农村用电户数和年平均用电量上。目前电如此紧缺,还着眼农民用电,对不?对!不是国家去包,而是扶持农村办电,广西农村人口比重很大,农民没有现代技术和现代意识,整个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将是很困难的。其次,电价很不一致,丰水期的炊事用电低到每度(千瓦小时,后同)只有二、三分,而枯水期高到每度一元,农户也还在用,可以叫电价很乱,实际是很活。为什么农民比城市居民的承受能力大?城市居民吃平价口粮吃惯了,......因为电价的季节性差异促使用电户结构、产业结构适应了水电特点。......实行季节性电价,采取适当的产业结构与技术结构,具有颇为普遍的意义。再其次伴随着农村商品经济的发展。筹资办电(不是张口白要)的积极性很高,有的村按人头集资架输电线路,有的乡卖了汽车和房屋来办电,当然,目前完全靠他们自己办电还力量有限,还需资金和政策扶持。但比起过去下面张口要电,上面恩赐来,这种积极性是很可贵的。最后在管电方面,梧州地区已出现了崭新的经验,梧州地区电力公司与发电售电各单位以及主电网之间均不存在行政隶属关系,而是买卖合同关系,否定了一统天下的做法。同时,也出现了能人承包经营小水电站,发展小水电站的好事例当前要抢建一批中型水电站。首先,要更新过去认为中型水电站的技术经济指标不如大型水电站的固有认识。按规模经济和国家财政拨款静态分析,固有的上述认识,是无可非议的。随着拨改贷和银行利率的上浮,长期贷款的本利和按今年初公布的利率约三年多翻一番,那种十多年工期的大水电站同三几年工期的中型水电站相比,在企业经济效益方面就有得比较了。至于社会经济效益方面,电力电量需求的增长是持续稳定增长的,如救火,就有远水近水选择问题。其次,在相似的中型水电站中选择上马先后,不只着眼在技术经济指标的比较,还要看电市场条件和当地电网的现状和发展,也要考虑筹资能力和财务资信等条件。再其次,...最后，......。首先...其次...再其次...有的中型水电站需要接入主网或过网,就有电力交换,调度原则等经济关系需要妥善处理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