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1.《 论三峡工程》《文信选集》P62.评《...日记》姐妹篇日记：
评《众志绘宏图——李鹏三峡日记》翁长溥 (2003年9月23日)
评《起步到发展——李鹏核电日记》翁长溥 (2005年10月13日)
《 论三峡工程》《文信选集》P62.
6、评《众志绘宏图——李鹏三峡日记》翁长溥
(2003年9月23日)
在三峡工程实现了蓄水、通航、发电之际,媒体报导中国三峡出版社出版了《众志绘宏图—李鹏三峡日记》一书(以后简称《日记》)。我从医院亲赴广西新华书店去用60元买得一本,回来后在病床上连续三天通读,然后又重点翻阅并注字。我对此书情有独钟,是有历史原因的。
我第一次同李鹏见面,是1981年11月我以特邀代表出席在北京召开的国家审查红水河规划会议,余秋里副总理出席开幕式讲话,电力部部长李鹏出席会议时我走上前去自报姓名,他立即就对我很热情地握手并发问,这是因为未识先知。
1980年李鹏任电力工业部副部长、党组成员时,电力工业部党组于7月26日把我7月11在广西答乔晓光写的《评水利部对大藤峡、龙滩工程的意见》转报给国务院赵紫阳总理并中央财经小组各同志,抄报各委并书记处各同志。报文中有“此文较长,但很值得一看”,“颇有较为广泛的意义”等。当年9月电力部把我从广西调到了电力部工作一段时间。
我第一次也是唯一的一次同李鹏相处,是1983年3月我全程陪他视察广西和云南的水电十多天。那时水电部副部长李鹏率代表团到南宁要考察红水河,代表团中我的老熟人就借他的名义硬拉我全程陪同。此行是由广西政府甘苦副主席主陪,但一上汽车李鹏就拉我坐在他的身边,沿途多是同我讲话。他对我说,两部合并之后他在部里的时间不多,胡耀邦一外出考察就拉他陪伴。他对我谈胡耀邦颇多。当年他62被提升为国务院副总理,我很理解。宿百色之夜,他叫我一人去他房里,谈他父亲李硕勋因来百色接邓小平红七军政委职在途中遇难。进人云南境后,他连在昆明的住房,都叫我转告省电力局安排。离昆明前他又主动告诉我,全国即将调整领导班子,我不存在调不调的问题,叫我安心工作。不久,来我院的水电部工作组组长王干国告诉我,为照顾我叶落归根,李鹏准备调我去成都任部属西南电管局副局长。不久我到北京就碰到水电部副部长李鹗鼎,他立即告诉我,前不久李鹏曾对他说“老翁没救了”。李鹏亲自到钱部长办公室去对钱说“老翁不能退”,钱以沉默作答。李鹏对我既亲,又为我而碰了壁,实令我终身难忘。
我第一次给李鹏副总理去信,是1985年5月7日并请他核转耀邦、紫阳冋志,建议上三峡工程宜持慎重态度,进行科学民主决策。我意外地收到了“国秘327号机密通信0750号”的回复。得知赵、胡均己阅知,从而鼓励了我此后为三峡工程继续与李鹏写信。我一见到《日记》出版,就急于想看到对我去信的反应。
外行看热闹,内行还要看门道。先看《日记》目录,第七章大标题“施工进度打破世界纪录,座座移民新城拔地而起”,小标题中却有“有人重提156米方案”。此人是谁?《日记》(1999.9.8)“水利专家翁长溥来信重申将三峡工程建至156米的建议”。《日记》(1999.9.8)
“朱铬基在建委办公室送的关于翁长溥同志来信的材料上写道:请李鹏同志审阅。”点出我的名字,是由于1991年1月31日国务院三峡工程审查委员会的“工程规模、枢纽建筑物与施工”专题预审专家组在宜昌市召开第一次会议,我作为被聘请的专家之一出席了会议。此专题的组长是与李鹏一起在苏联学习水电的建设部部长林汉雄。他在开幕式上宣布分成三个小组及成员名单,实际审查工作在各小组进行,并由大家推选小组的召集入主持审查讨论。未料到,林和我同在工程规模(即水位小组),成员中又还有些现任司局级职务的高级专家,我是地处边陲已退二线的人,林汉雄却一再强调我是老资格提名我为召集人而被大会通过。会后我私下找林汉雄说,三峡工程的规模即蓄水位是最重大的问题,你为何不亲自主持却坚持推给我?林答,不愿意由自己来“闹翻船”。我理解林当时的高官处境,也理解他说的老资格是他在1962年就曾长期亲自经历过的桀骜不驯唯实犯上的老资格。我就只好主持专家预审三峡工程规模了。想到此一往事,今年中秋节日我就在长途电话中怪他引出我今天的麻烦,并说我要评《日记》,林答他理解我,我就开始动笔了。按三个阶段评述如后。
一、三峡工程的决策阶段
1997年10月广西科学技术出版社出版、发行了我著《恶水缘》)(水电总工程师回忆录),压卷篇为。《我看三峡》(以后简称“我文”)。《恶水缘》的出版正巧碰上江泽民参加三峡工程截流,我曾奉寄他一册,并建议他只看“前言”和“我看三峡”共约一万字。现以这一万字来对照《日记》的决策阶段。
1、专家争论
“我文”如实揭示专家争论的焦点是三峡工程设计蓄水位满足防洪要求问题,175米水位主张者认为要满足1870年洪水标准的要求。
我细读潘家铮代表以钱正英为组长的三峡工程论证领导小组在1990年7月6日向国务院作的《关于三峡工程论证情况的汇报》之后,我就写下“御用文人妙笔生花,岂敢螳臂挡车?!”潘向国务院的汇报,称如果再发生1870年那样洪水,会有大量人口死亡,是重大的政治问题。百多年前的往事我按“读史者,考实录”深入挖掘研究历史实录后认为,1870年洪水是“灾在四川而非湖广”。我从防洪论证顾问专家陆钦侃处借来的原始资料中查出的实情,陆初闻我见也觉惊异,经深入研究后才对我见信服,国务院领导有谁能对此种蒙骗明察?至于1870年洪水的流量,1991年5月28日我写给李鹏的信,就指出他当年4月18日向国际排灌会议讲1870年长江洪水达11万立方米的说法不正确。我无确证,敢冒犯李总理吗?!
论证领导小组的特约顾问、第六届全国政协常委孙越崎四万字的书面发言,我找来细看后写下“近百岁老人的最后发言将经得起历史检验”。我把长办主任魏廷铮的书面发言与孙老的发言作了高峰对比。孙老早在美国萨凡奇提出三峡200米蓄水位建坝方案时,就是中方合作的主要代表。半个世纪之后,世界上筑坝防洪的先行者美国也变为人类应适应于自然环境了,孙老不再主张三峡高方案了,孙老的实际观点是反对湖区大围恳,认为违反自然规律,必将受到大自然的惩罚。设在武汉的长办长期吃的是湖北人的饭,长办主任魏廷铮的观点是,围恳是社会发展规律,是不可阻挡的。
专家论证时政治家也参加了论证。1990年5月10日,江西、安徽、江苏、上海的负责同志上书中央主要领导同志,认为只有兴建三峡水利枢纽才能从根本上改善长江中下游防洪的局面。“我文”对此已有回答,三峡水库的防洪作用对湖北以下地区是鞭长莫及微不足道的,并指出他们是受了政治吹骗。公开发表“我文”,若有不确,理应受到追究至今没有。《日记)(1994.12.14)仍在张扬过份夸大的观点。
与水位相应的移民问题,“我文”一开始就指出我经历过移民量很大的三门峡和西津工程,在我国不是担心移不出去,而是长期后果。“我文”揭露了移民论证的疑点,指出对移民工作的乐观论调不可轻信。譬如其结论之一“移民都可以在本县(市)范围内统一解决”°现在才移到蓄水位135米就已大量移民省外,又未知是否已安定,《日记》怎么一味高呼快移到175米呢?!
2、领导决策
1986年6月发出的《中共中央、国务院关于长江三峡工程论证的有关问题的通知》(“中发[1986]15号文”以后简称“15号文”),其中有“要注意吸收不同观点的专家参加,发扬技术民主”“重新提出三峡工程可行性报告”“成立国务院三峡工程审查委员会负责审查水电部提出的三峡工程可行性报告”等,审查委员会主任先是由李鹏担任,后改姚依林,再改邹家华,这一权威的领导决策程序,在内部(含参加论证和预审专家)是众所周知的。1986年,党的总书记是胡耀邦,国务院总理是赵紫阳。
《日记》对“15号文”和胡耀邦、赵紫阳的名字都未提起过,却在“前言”中称“决策三峡工程命运是在1985年1月19日,这是一个永远值得纪念的日子”。查阅这天《日记》,是李鹏与夫人、广东核电(大亚湾)投资公司顾问朱琳,这天共同迎接邓小平来参加该公司合营合同签字仪式。然后邓小平与李鹏谈话,听李鹏对三峡工程的汇报后,邓同意了三峡工程180米方案。这对我是新闻,即使是史实我也有看法。1989年春我曾在南宁单独会见胡耀邦时问他,我1985年曾写信给李鹏转他谈三峡工程问题,得知他已阅,我问他有何见?他答“如此复杂的大问题,在我们中央内部难免有分歧,你们专家有分歧意见是正常的”。“15号文”是1986年4月,党中央和国务院领导同志率有关领导同志视察三峡之后作出的。无论小平同志是否参加视察,我认为当时胡耀邦会同他沟通,他也会同意经专家论证审查后,再由中央作出决策的。“15号文”应是含邓小平在内的最大权威的三峡工程决策文件。《日记》如此来谈决策依据,很不应该。
《日记》提到了论证阶段,其语不详。“我文”指出了水位、防洪、生态环境、移民等专题的首席专家均未在专题论证报告书上签名;三峡工程领导小组的特邀顾问孙越崎则在书面发言中抗议林一山对他的诬告。多次主编过《论三峡工程宏观决策》的国家计委老学者田方、林发棠,在1989年就受到三峡工程论证领导小组的人向国家计委诬告他俩“骟动动乱”,幸未被接受。对此我后来曾写信给国家计委刘江转曾培炎。对以上这些名人尚且如此,对一般论证成员哪里贯彻了“15号文”中的“要注意吸收不同观点的专家参加,发扬技术民主”?!
论证是为水电部的可行性报告论证,“成立国务院三峡工程审查委员会审查水电部提出的三峡工程可行性报告”才是科学化民主化决策的关键。但《日记》的目录大、小标题和内容中,都未见有预审专家审查事。从“我文”中可见,1991年5月25日我所在的专题组在北京开第二次审查会议时,不愿自己“闹翻船”的林汉雄自己也翻了,他的位置已被侯捷取代,侯一听到要讨论水位就不准讨论,当何格高指出国务院副总理三峡工程审委会原主任姚依林曾指出“蓄水位在审查可行性报告时要认真研究”,侯捷就提前结束了会议。我于5月28日写信给李鹏,又按他的指示于6月28日把我数万言的意见报给了邹家华,并对邹指出,审查水电部的论证,不应该让部领导实际处于裁判者的地位,邹应依靠如国际工程咨询公司之类的独立单位作自己的助手。后来才得知,长期主持过湖北省工作的王任重把抱病的国家副主席王震动员到了广州市,于1991年2月17日同国务院三峡工程审查委员会已唱了对台戏。《日记》在此一阶段中对王任重、王震的歌功颂德,就不难理解了。
《日记》(1992.2.20)中央讨论赞成上三峡工程的当晚,李鹏就去万里同志处,得知“今天全国人大常委会已一致通过,七届人大五次会议将审议兴建三峡工程的议案。”4月3日,人大以赞成1767票、反对177票、弃权664票,未按表决器的25票,通过了议案。民间早有顺口溜“政协的口人大的手”,这次反对票、弃权票之多是史无前例的。有识之士认为人大投票惊全国。在国外,当时我的旅美朋友给我寄了些华文剪报,其中有标题为《三峡工程国际将仲裁》，是原告多伦多的环保调查组织,向阿姆斯特丹的国际水源仲裁法庭(判决不具法律强制效力)状告被告是我国当局(指名李鹏)一再压制三峡水坝计划的反对声浪。其他不再列举,此类剪报当时被视为“美帝反华”,我不敢外传但政保存,当时我就认为原告和法庭都不是为中国三峡而设,是一种国际性学术活动。
3、“我文”态度
分歧意见的正确性是相对的,既然人大已作出决定,今后就不是再争论而是接受实践检验总结经验教训的问题了。公开发表“我文”是为了我国今后的建设事业搞得更好,不是为了翻案。在我从事过的黄河三门峡工程上我知道黄万里有独到高见,我见到黄万里对长江又提出了卵砾石流向题,我立即于1993年10月24日向李鹏推荐黄文,建议在上游尽早筑坝拦截黄万里提出的卵砾石流的问题,“我文”还称赞了李鹏对此的关心。
截流是标志三峡工程施工第一阶段的结束第二阶段的开始。1997年11月30日我给江泽民写信寄书,信中开始是指出截流的宣传太过份了,接着解释“我文”建议在第二阶段施工中改按160米方案建设,并建议中央重新审查我国的防洪方针。此信同时抄报给了胡锦涛。
二、三峡工程施工第二阶段
1998年4月我被邀参加技术座谈会,第一次参观访问了开工后的三峡工地。与陆佑楣、张超然的接触和对工地的实地考察,对施工情况感到很满意,对建成建好枢纽,我是满怀信心的。就近考察移民的新居,则为地基欠稳和“豆腐渣”工程而忧心。参观截流观礼台旧址,就令我想起去年用万盆鲜花一千平方米红旗装饰的主席台上,坐在江泽民身旁的是钱正英,她导演三峡工程论证后,现闻她评为中国工程院院士了。当晚我就写下“万花千旗竞芳菲,践踏民膏里程碑;京妪喜衣工院士,巫山神女泪频挥”。
三峡工程的水位问题是非常复杂的大问题,在论证阶段,中国水力发电学会第一届理事长清华大学教授施嘉炀、水电部副部长并总工程师李鹗鼎等最著名的专家都是主张低水位的。论证的主要结论也是“最终正常水位175米,初期蓄水位156米”,移民进度写明“初期运行水位156米,移民高程160米”。论证汇报会上国务院副总理三峡审委会主任姚依林又指出“在审查可行性报告时要认真研究”。虽停止了预审专家对此的研究,国务院报人大的文件中有“初期按156米蓄水位运行,有利于移民安置,又可验证泥沙淤积对库尾航道、港口的影响”。邹家华向人大的说明中,对此归结为“这是一个进可攻、退可守的方案”。156米运行期间若移民、泥沙均不成问题,“进可攻”175米;若有问题,“退可守”在160米,也仍然是举世罕见的效益巨大的伟大工程。今天批准的龙滩工程也是400米设计,375米建设。这是由实践检验再作最后决策的慎重态度。156米运行多久,曾提过10年,比较一致的意见是至少应经历一次较大的洪水,否则怎么观测库尾的泥沙淤积?北京的专家发现在设计实践中并未认真贯彻上述初期蓄水位156米的方针,二期工程是浇坝体混凝土了,不能再沉默了。陆钦侃是李鹏在电力部、水电部期间的科技司副总工程师,是解放前赴美国研究三峡工程的元老之一,全国政协委员、三峡工程论证防洪专家组顾问。他执笔写了《建议三峡工程先建至初期蓄水位观测泥沙淤积缓解移民困难》的报告,由含我在内的全国24位专家具名于1998年3月30日,报给江泽民总书记、李鹏委员长、朱镕基总理、李瑞环主席。文中指出在具体设计中未贯彻分期蓄水方针之处,从而提出若干具体修改设计的建议,主张移民先到160米。
1998年的长江大洪水使江泽民推迟了对日、俄的访问,我在8月26日又写信给江泽民抄送朱镕基、温家宝。首先指出温家宝8月16日未启动荆江分洪的不当。接着指出我曾寄给他的《恶水缘》中,孙越崎经得起历史检验之见,现在就在检验了。长江流域承担蓄洪重任的八大湖区,报载湖区面积比50年代初已减少了33%,洪涝灾害主要集中在围湖造田区。洞庭湖的蓄洪库容较50年代减少了120亿立方米,八大湖泊所减少库容的累计数字已超过三峡工程的防洪库容很多了。而建成后的三峡水库也要不断淤积的,最后提醒他“高瞻远瞩就要为子孙后代着想,不应继续灾由自取”。此信虽未有直接回复,但日后的媒体报导,长江中下游已在进行“平垸行洪”“退田还湖”“移民建镇”了,同上游的“退耕还林”,一起,正在形成可持续发展的治水方略。今天通读《日记》,仍只有工程防洪论。
陆钦侃等24人的上书,一年来未得到有关单位的答复,而1998年长江洪水带来的泥沙量是有测验以来历年最多的。1999年3月3日陆钦侃等24人又再次上书呼吁,内容大体同前,指出现有设计不能适应初期蓄水位的运行要求,建议局部修改。
《日记》(1999.9.8)点出我名字的去信,那是我1999年7月25日致李鹏抄朱镕基、邹家华、曾培炎、汪恕诚的信,现把全文列为附件。在我国现已进入国际社会信息时代之时,宣传三峡工程打破世界纪录,应持慎重态度。然后指出24人已两次建议“先建至初期蓄水位”,建议他先委托国际工程咨询公司评审此建议,然后作出决定。从《日记》中可以看出,现任总理兼三峡工程管委会主任朱铬基对我信是重视的,批给了三峡管委会办公室。他又是慎重的,得到办公室的意见后,又尊重前任“请李鹏同志审阅”,但不是“阅处”。
到2000年已将跨世纪了,24位专家两次上书迄无反应,又在准备第三次上书了。我于龙年元宵佳节分别至信七位中共中央常委并宋健、温家宝同志,寄去我准备发表的一篇新稿。公开发表时题名《面对三峡工程回顾半个世纪》,已作为优秀论文编入中国电力科学研究院、清华大学环境科学与工程研究院、水利部水利水电规划设计总院、中国环境科学出版社的《面向二十一世纪中国电力可持续发展研究》一书的上卷。在这里我只简要的指出两事。第一,“15号文”发出后,国务院领导同志曾向美、加等国和世界银行表示,欢迎他们在三峡工程的技术和资金方面进行合作,当年我国政府与加拿大政府签订协议,由加方赠款,组织各方面与国内平行编制可行性研究报告。按国际惯例,这两个平行编制的可行性报告,应由签协议双方聘资信高的专家平等比选后,由双方确定取舍。结果是在我方的可行性报告中就否定了加方编制的可行性研究。“在我国即将进WT0的今天能不感到愧赧?!”当时主管三峡工程的李鹏副总理能对此不经手吗?又曾多次出去考察,能对国际惯例无知吗?在《日记》中为何毫无反映?在我国日渐成为国际大国的今天,确应深思。第二,175米蓄水位的主张者总是说1870年洪水再现,要有大量人口死亡,是个重大的政治问题。实际的事实是,实测长江中下游历史最大洪水为1954年洪水,这年武汉洪水位还高于1870年洪水位2米,1954年洪水淹死人口的统计数为4982人,而筑坝防洪的淮河板桥水库在1975年8月发生垮坝时,淹死人数之多,是长江1954年洪水的40倍。我们能只听任意宣传而不看历史事实吗?
2000年3月3日,由陆钦侃执笔共有53位专家以《紧呼吁三峡工程贯彻全国人大议案—初期蓄水位按156米蓄水位运行,验证泥沙淤积,缓解移民困难》为题,上书江泽民、李鹏、朱镕基、李瑞环。我这里要指出的是,这些一而再再而三呼吁的人是为了什么?不像有的在权位上的人,防洪事关政治国家出资,争上大项目,是为了钱权在手,近期显政绩,将来又可树丰碑。若失败了,可叫付了学费。
《日记》对专家的三次呼吁建议是怎么对待的呢?
1.指名李锐
《日记》(1998.4.1)“李锐转来陆钦侃、徐洽时等批水利专家给江泽民、李鹏等的来信,要求把三峡水位定在160米”。把朱镕基、李瑞环的名字取消了,把李锐的名字点出来放在前面,暗示他是这帮人的后台。1958年初,毛泽东在南宁会议遇到三峡问题时,曾点名李锐来参加讨论。关心三峡工程的人,对李锐的为人是了解的。对国内外传说李锐是三峡工程反对派代表人物之说,我曾有文公开答复过,李锐若有派是没有任何政治经济背景的独立思考的实事求是派:我亲身经历参加专家预审时去看望李锐,令我感到意外的是他对预审工作竟是完全回避。李锐名字的再次出现,是日记》(2002.6.20)李锐参观三峡工地后“他对三峡工程的认识有了一些变化”。李锐应邀访问三峡工地的报导,我当时看了之后就佩服陆佑楣的高明。陆知道李锐的名气又知他不会为任何人或事抹粉或抹黑,李对施工的如实评价,将为举世公认。《日记》所指的“认识有了一些变化”是什么认识?什么变化?看来是在暗示这帮人的后台与旗帜已正在倾倒。
2.根本歪曲
《日记》(199.3.21)中的“附1:李鹏总理3月16日关于提请审议兴建长江三峡工程的议案(摘要)”“附录2,、邹家华3月21日关于提请审议兴建三峡工程的议案的说明(摘要)”这样重要的附件为何不附全文?摘要是摘去了陆钦侃等依据文件的内容,摘得了《日记》所需要的内容,这是重新编造的李鹏、邹家华的议案与说明。这就把陆钦侃等三次呼吁贯彻全国人大议案,变成了不理甚至反对人大议案了,这是关键,是从根本上歪曲。
《日记》(1998.4.1)“设计遵照了人大批准的三峡工程建设方案”“陆钦侃等专家又提160米方案”。《日记》(1999.10.12)“三峡大坝要一鼓作气建到185米,毫不动摇。《日记》(20004.20)“三峡大坝一次建成到185米,早已作出决定并且正在按此方针施工。”《日记》(2001.6.11)“最近对156米以后的水位又有争论,一种意见先停后上,一种意见连续蓄水到175米,我认为,现在就这件事争论没有实际意义。”针对陆钦侃等的三次上书,《日记》中,李鹏每年有回答。
3.架空朱镕基
专家第一次上书时,李鹏已是人大委员长,《日记》(1998.4.1)中有“朱镕基已接任三峡建委主任,我相信他能处理好这件事”处理专家建议事,《日记》中只见有朱镕基批“请李鹏同志审阅”,就再未见朱铬基之名了。前述针对陆钦侃等的每年回答是李鹏作的,又是在工地直接对三峡总公司和三峡建委办说的,或直接对郭树言的指示。相信朱镕基能处理好,却直接对旧下属现已不是下属的人发指示,这不是架空朱镕基么?!这是《日记》的自我暴露。
公认的最大最麻烦的移民问题,幸亏面临蓄水前,朱铬基改就地安置为部份外迁才解决了。李鹏此时却在对老部下说,连续移民到175米,一气呵成。这就是看今后温家宝的了。
三、面临转变阶段
1.出书过程
2000年末,即将跨入二十一世纪了,三峡工程不久即将开始蓄水、通航、发电了;中央领导集体面临换届,李鹏将退出,三峡工程的领导人也面临更新了,预计今后对三峡工程的认识仍有争议。该对过去的历史自作鉴定了。《日记》(2002.1.20)李鹏邀新华社总编辑南振中考察三峡工程,对他说“三峡工程既有政治上的争论,也有技术上的争论,报导要以正面为主。”接着郭树言就说,已经收集了资料,准备出书。李鹏认为以自己的日记形式为主线来编较好。这是确定出书和指导思想与编辑形式的一次聚会。
《日记》(2002.1.20)书稿已经出来,李鹏在一周之内作了处理。依我看“编辑组”实际上是郭树言组织的编写组,李鹏不只未写书,自己的日记也未审,审了也不认真。否则,怎么我的名字一出现,就冠以水利专家和“建至156米的建议”呢?
《日记》(2002.8.9)确定了书名的主标题为《众志绘宏图》。这是有具体针对性的,针对那些对一气呵成建到蓄水位175米还在说三道四的人们。
《日记》(2003.5.3)由李鹏签名致信150多人,包括中央领导同志,有关部委、省市的负责同志,请对样书提出意见。(后记中称收到反馈意见120多份)我看这又是在玩弄权术。试问,现任的中央领导同志,谁有时间看30万字的样书?晚一辈的现任领导对此史书能提出什么意见?但《日记》发行时,新华社、中央电视台、各种报纸作为新闻来报导,新华书店门市部还设专柜。这对读者,使知道本书的权威性。对现任中央领导同志,日后若遇到议论三峡工程,我李鹏已亲自签名征求过你的意见了。正巧,与《日记》出版同时,2003年7月11日陆钦佩等42位专家,向总书记兼国家主席胡锦涛、全国人大委员长吴邦国、国务院总理温家宝、全国政协主席贾庆林,又提出了《关于三峡工程执行先按初期蓄水位156米运行的紧急建议》。
2.试看几个人
记《众志绘宏图》当然要写到方方面面的人,读者自会判断,我这里只点出两个人。
出书的首倡者和实际主持者是郭树言,在三峡工程论证汇报会上他是湖北省省长,被李鹏首先会见。人大作出兴建三峡工程决定后的11月19日,李鹏去武汉主持召开工作会议,解决三峡工程以后的首要问题即组织保证问题。宣称国务院决定成立三峡工程建设委员会,李鹏担任主任,但“实际的责任要集中统一至常务副主任,准备让郭树言同志来管这件事。”这是送到武汉去的封官许愿,12月17日中央政治局常委会“同意成立国务院三峡工程建设委员会,李鹏任主任,邹家华、陈俊生¨郭树言、肖秧、李伯宁任副主任,郭树言任常务副主任并兼国家计委副主任。”郭树言挤到邹副总理前面去任常务副主任了,三峡建委办事处设在国家计委,今后国家计委在三峡工程问题上也要听郭树言的了。郭树言以后到李鹏处请示汇报陪李鹏外出以及是活动的中心人物,也属正常。在看《日记》中,引我注意的是,朱镕基任国务院总理兼三峡工程建委主任之后,郭树言的活动仍沿袭旧轨,在围着李鹏转。
三峡工程蓄水位150米方案,邓小平也是同意过的,1984年4月国务院已批准了此方案。尔后提出异议的是四川省重庆市市长肖秧,理由是巨轮船队不能直达重庆,从而引起以后的争论和变动。孙中山时代提出的三峡建坝,主要是为了解决“蜀道难”,建低坝淹没三峡河段的滩险。150米方案比孙中山时代的坝高多了,又不是到此为止,库尾还要建坝衔接。巨轮船队通到重庆是迟早问题。肖秧除了对通船急于求成之外,高见在哪里?陆钦侃等专家忧心的正是175米方案库尾在重庆,泥沙淤积可能引起重庆的碍航。肖秧的其他贡献呢?
我在参加三峡工程预审时听主要淹没区的四川同志说,对水位问题,“省里几大班子的明智者都不再讲话了,反而劝我也不要再讲”。我不知道肖秧当时在四川是怎样使几大班子的人变得明智的。至国务院三峡工程建设委员会成立时,肖秧就被任命为副主任,在《日记》的前言中,点名肖秧是对三峡工程做出了重要贡献的五名负责同志之一。
《日记》前言中,提出写这本书的意图,从1948年党中央选派21位青年人到苏联学习,几位同学选择了水力发电专业说起。这就令我想起,我1957年在三门峡工程局工作时,向主管我的副局长张铁铮请假回四川老家探亲。张是接收小丰满水电厂的军代表,新中国成立水电总局时任党组书记、副局长,对早期的人很熟。他对我说成都水电勘测设计院的总工程师罗西北,在苏联学习时成绩最好,苏联教授都不知道该如何打分数,另外提起留苏学水电的另一突出学生是李鹏,是留苏学生同学总会的会长。希望我过成都时去拜会结识罗西北。持张的介绍信我结识了罗西北。罗西北搞河流规划爬遍了山山水水,最令我感佩的是,年逾七旬又多病的罗西北,在2000年9月还全程深入考察了怒江。
中国电力出版社2002年1月出版发行了燕秋著《我嫁了个烈士遗孤》。燕秋是终身陪伴罗西北的水能经济工作者的笔名。这本书中有《第三十章与三峡工程的情缘》,但在《日记》中和陆钦侃等专家的名单中,都没有罗西北的名字。此书开卷照片的第3页是“21个学子五十年后(1999年)合影于北京”,站在李鹏、邹家华背后的是罗西北、林汉雄、崔军,他们之间仍是亲密的。看完了《日记》的读者,再看看定价18元的《我嫁了个烈士遗孤》,比较比较,思索思索,是很有意思的。
3.我看未来
《日记》(2003.5.28)“8月份举行庆祝二期工程竣工会议”。8月份过去已久,未见举行庆祝会。新任总书记兼国家主席胡锦涛,今年第一次出国访问,就取消了长期形成的欢送和迎归仪式,深得民心。据传新总理温家宝出差国内各地,吃饭不要陪人与名菜,又不吃剩,十分简朴。可见新一代领导集体的新作风,“万花千旗竟芳菲”的庆祝会,今后可能不会再有了。《日记》(2003.7.1)即后记,“我准备在今年晩些时候第十六次考察三峡工程’’,看一幅幅美丽动人的画卷。我认为,当今的主事者应该陪他和朱镕基到长江口去考察库区移民的安置点,它既影响未来移民,又影响对外声誉。陆钦侃等专家与《日记》出版同时又第四次上书了,我看新一届中央领导集体不会再依靠写《日记》这种人再来负责处理专家之见。“高官未必多真理,以势压人后悔迟。”权势权术只能得逞于一时,求真唯实的科学精神将经得起历史检验。我经历过的黄河三门峡工程,清华大学教授黄万里因持过反对态度而被打成右派分子。到1964年,周恩来总理就对未听黄的非主流派之见而当众作过自我批评,到了1999年12月,美国名人传记宜布黄万里为二十世纪全世界杰出人物。
(2003年9月23日脱稿于南宁市江滨医院)
附件:
三峡工程勿再迷恋世界纪录
李鹏同志:
1991年我主持专家预审三峡工程规模后,曾写信给您,遵你嘱于6月28日将我认真求实的万言书《三峡工程正常蓄水位不宜超过160米》寄给了邹家华。今年3月3日我又参加了徐洽时、陆钦侃等24位专家联名,向江泽民、李鹏、朱镕基、李瑞环上书《再次呼吁三峡工程建至初期蓄水位》。
《水利水电建设》杂志1959年第6期刊载我著《斯大林格勒水电站截流工程》一文,落脚在“将来三峡的截流也定可以胜利完成的,不是神秘莫测的”,1981年的葛洲坝截流已证明了此见。但三峡工程截流时,《人民日报》还再宣传新华社记者施勇峰的“世界水利史上难度最大的截流”,并声称要同世界纪录较量一翻。宣传一举打破了抛投强度的世界纪录后,天生桥水电站就宣传打破了大坝填筑强度的世界纪录,不出两个月,报纸上就五次出现了“打破世界纪录”。“世界纪录”通常是有公认可比性的、并经有关部门认可的成果。施工强度,是工程总量与合理工期的比值,随着人类社会经济技术的不断发展,总是要不断突破的。我当时就认为,我国再也不是闭关锁国自得其乐的时代了,拿着现代武器的猎手,去与武松比景阳岗打虎而自称旷古盖世英雄,岂不贻笑大方?因此,我在1997年底写成《慎对“打破世界纪录”》一文,但没有一家报纸杂志敢发表。对此我能理解,当时会有谁愿意同北京宣传三峡工程相碰撞?!而今,又在破世界纪录了,国家发展计划委员会主办的《中国经济导报》1999年7月16日头版标题有《本期特别提供,三峡工程向世界纪录冲刺成功》,文中称混凝士浇筑量“6月份一举达到了39.56万立方米——超过前苏联时代兴建的古比雪夫水电站创建的月浇混凝土389万立方米的世界纪录”对此,我仅指出一点,三峡工程现拥有载重量为77吨的自卸汽车,而古比雪夫水电站投产发电时苏联还没有载重量为25吨的自卸汽车,余不赘言。
三峡工程施工的高强度缘于工程规模。库区淹没移民数也缘于工程规模,其数量之大在世界上是空前绝后的,单位装机容量的移民数也很高,高出漫湾水电站二十多倍,高出龙滩水电站七倍多,因此世界银行曾表示“不支持采用比160米更高的正常蓄水位”。当175米正常蓄水位成为主要倾向之后,国务院1992年3月向全国人大所提的议案说明中仍有“初期先按156米运行,有利于移民安置,又可验证泥沙淤积对库尾航道、港口的影响”,当时您还说过“要慎从事”但三峡工程的设计和建设,初期极短,基本上是一举达到175米蓄水位安排的。徐洽时等24人去年呼吁今年又再呼吁“先建至初期蓄水位”,主张初期应有较充裕的时间,是慎重从事的一种新思考,以便缓解移民困难和验证泥沙淤积,从而要修改某些具体设计。前年您就说过“三峡工程成败的关键在移民”,今年朱镕基总理亲自主持国务院会议抓库区移民,可见移民问题确实很棘手。今年暴露的巴东县移民建设的豆腐渣工程严重,我认为属代表性,并非偶然。但是我等24人一再呼吁的分步骤的慎重从事之见,迄今均无回应,而迷恋于“一举破世界纪录”则再见于报端。一百多万的集中移民,一旦处理失误,引起的移民失稳闹事,才真要破世界纪录,震惊全球!这确实令人忧心。当年黄河三门峡工程建成蓄水后,周恩来总理曾作为“我们多数人错了”的自我批评,恨已晚矣!邓小平理论伟大旗帜的精髓为实事求是,历史将由后人评说。施工强度已很高,机不可失,时不我待呵!您是水电专家出身的中常委又历经其事,因此建议您和朱总理委托中国国际工程咨询公司评审我们的一再呼吁书,结合当前施工实际,提出咨询意见,供中央决策。
我今年6月公开发表的文章中“举世瞩目的三峡工程,当前正在顺利进行,我希望也深信,在党中央的正确领导下,中国人民一定能建设好此一伟大工程”。因为,我相信正在推动全国开展“三讲”教育的党中央,更能吸纳逆耳忠言。
对我一往情深的三峡工程,最后献此诤言。
翁长溥一九九九年七月二十五日上
后记:此文曾分别寄送给胡锦涛、吴邦国、温家宝、贾庆林等中央领导同志,供他们处理42位专家7月11日上书的参考,同时送了中国水电工程学会和个别的知情老专家。八旬之年,求真尽责而已,夫复何求?
注:本文上网网址: Post. com.TV首页倒数3行、杂谈总汇网友灌水
评《起步到发展——李鹏核电日记》
(2005年10月13日)
今年中秋节,一位广西电业老友送了我一件礼物《起步到发展——李鹏核电日记》,并称《中国电力报》已经分期转载,引我集中精力通读,再引我深入钻研。这同《壮志绘宏图——李鹏三峡日记》是姊妹篇,外形也类似。《三峡日记》是三峡工程主持人郭树言对李鹏说已收集资料为三峡工程出书,李鹏答,以自己的日记形式为主线来编较好,中国三峡出版社据此编成了以李鹏十五次考察三峡为主线的书。大亚湾核电站的主持人咎云龙等谈到应为核电出书时,李鹏说自己有日记和记录,才由广核顾问薛正军主编了以李鹏十五次考察大亚湾核电为主线的《核电日记》,在深圳就地印刷。由于《三峡日记》点了我的名,我已写出过书评,其中有“李鹏不只未写书,自己的日记也未审,审了也不认真”。我著《苍松吟》中对大亚湾核电记有“不到核城虚此行,似诗如画大坑村。留影背景依核岛,行引诸公效泽民。筹措重金邀境外,裁磋电价赖当今。红河休怨竞争者,致富应跟巧算人”。由于《核电日记》与之相碰了,我再写出评议如后。【1993年12月12日在大亚湾核电工地留影,后排左2为作者。】
一、大亚湾核电与红水河水电关系
由于水电的成本较低,水力资源又是不能外运的【①《苍松吟》是2001年内部准印发送的翁长溥晚年诗词选集。】可再生的清洁能源,世界上的先进国家都是优先开发水电。许多国家水电在电力工业中的比重都曾在90%以上,待水电开发趋于枯竭之后,水电比重才逐渐下降。在我国,1958年的南宁会议上就提出过要上三峡工程,引起了著名的故事,毛泽东亲自听李锐同林一山的辩论。尔后,我国对电力工业的发展,提出过“水主火辅”和“西电东送”方针。至改革开放初期,全国提出了要建设十大水电基地,其中的红水河水电基地属优先开发的
水电富矿。1980年7月26日,电力工业部党组向国务院总理赵紫阳并中央财经小组各同志,转报了我对红水综合利用规划的书面意见全文。1981年11月,国家能委、国家计委遵国务院指示在北京主持召开了红水河综合利用规划审查会议。审查规划的焦点是龙滩蓄水位,因为此龙头水库不旦是红水河的关键和代表,还影响到华南以致更大地区,因而引起了热烈争论。致于哪个梯级列为近期开发项目的实施问题,我刚到会址,广西代表团团长、政府副主席甘苦就找到我房里来说,广西要上岩滩,贵州要上天生桥二级,会前双方早已商定并已得到了水电总局同意,请我勿再坚持先上龙滩。我考虑到这三家从各自的当前利益出发又都是实际执行者,当时全国又处于调整时期,我未在会上对此发言,会上也未热烈争论。但学术专家在私下多钟情于先上龙滩。如权威的水能规划专家、水电科学院副院长覃修典,他找到我房里来把他带来的书面意见上应先上龙滩示我,还叫我应多讲。审查会议的主要结论:龙滩设计蓄水位“暂
定400米,并研究分期开发的可能性”;近期开发项目,岩滩和天生桥二级。11月24日国务院的书面批示,紧接“同意审查会议的报告”之后,指出“开发红水河的丰富水力资源,是解决华南地区能源问题的一项战略措施”。至1984年4月18日,按中美合作议定书来我国考察后的美国T、V、A代表团,与中方举行会谈时我也在座。他们先介绍了先开发水电振兴了穷困的田纳西地区经济再办火电、核电的经验,并说“这是美国的社会主义”。然后说“我们极力主张,最优先考虑的应该是加快龙滩的早日建成,在我们看来,尽早建成龙滩大坝的重要性超过了其他任何考虑”。代表团团长、原美国白宫能源顾问S·戴维·弗里曼后来说得更尖锐“龙滩
工程这样优越的电源点尚未进行开发,让水白流,深为可惜,华南沿海有钱建那么多火电,还要建核电,为何不用此开发龙滩?如果核电设备定的是我们的货,我愿接受退货”。当广西人士说缺乏资金时,他们齐声说“国际金融市场有那么多资金,为什么不去借”?此后,我见到过1980年应邀来我国考察的美国政府水电代表团回国前,3月15日在北京人大会堂与我国政府的会谈记录。其中就有“龙滩基本上可以开工了”“总的看来没有什么理由认为龙滩工程不可能开工”。我才理解弗里曼讲话为何尖锐。今天就更应理解了,龙滩效益之大相对淹没之小举世罕见,广州距龙滩的直线距离只624公里,上海距西南水电的距离就远多了。早开发龙滩,
又可推动西南丰富的水电早日东送。
李鹏1948年留苏选学水电专业时,正值苏联二战后大力开发举世瞩目的伏尔加河上的古比雪夫和斯大林格勒水电站之时。他回国后在我国当时最大的小丰满水电站工作,深知日本人的水电优先。前述国务院审查红水河规划的全过程,正是他由电力部副部长升部长时期。1983年2月下旬至3月上旬,李鹏亲自带领水电部工作组全程考察了红水河。已在昆明院工作曾规划过红水河的我,被拉来奉陪并感到礼遇有加。广西区政府副主席甘苦是主陪者,李鹏却拉我坐在他自己身边只同我说话,到百色之夜还拉我一人到他住房,倾述他是红七军烈裔的衷情。我在昆明院的工作是“突破闭关鲁布革,漫湾启动澜沧热,向东送电天生桥,且避旧属赞人杰”②是云电接红水河东送。他理解我,1983年夏调整领导班子时,还为我留任而碰了壁。1986年11月,赵紫阳总理李鹏副总理由鲁布革水电站到天生桥二级工地视察时,黔、桂首脑含胡锦涛等七八人在路旁迎候,赵、李下车后一一握手而过。唯独李鹏与我握手时停步向我问话,并称他过昆明时还在打听我。当天晚上李鹏就在工地打长途电话与国家计委,嘱把天生桥一级列入计划。我对李鹏要西电东送广东,深信不疑。
上述亲身经历,是我今天评《核电日记》的历史背景。
上电站项目的前题条件是要有用电负荷。《核电日【见《苍松吟》第86页②见《红枫情》书稿第108页第2行。】记》第27页为1981年,标题就是“开发广西红水河水电与建设广东核电并不矛盾”。在编广东核电可行性报告时，叶选平副省长就“担心报告被计委挂起来”这年10月正值国务院审查红水河规划时期,且摘此时《核电日记》若干原文。10月6日“计委要求对红水河水电站与广东核电站做比较”。11月17日“国务院召开常务会议，讨论广东核电问题。王全国同志详细叙述了广东搞核电的理由。我着重补充了红水河不能代替核电的理由”。11月25日“部里有的同志对以广东省和电力部名义写的汇报提纲，有不同意见，说这个文件偏袒广东，还说水电保证出力这个概念不能用等等。......由于当时时间紧迫，文件是三天赶印出来的，要送交国务院常务会议讨论,我就批发了”。“红水河不能代替核电”能出自李鹏之口吗? 那时主管核电的还是核工业部,电力部内部同志都不认真讨论,就把广东省和电力部名义写的汇报提纲急于报国务院,这是新任电力部部长能做的吗? 若真是这么说了做了,除非是广东的核电主张者为了与红水河争电力负荷,一开始就同李鹏搞了暗箱操作。绝不能相信。
由于前述李鹏打电话给国家计委要上天生桥一级,1987 年北京有关方面拟议让广东省参加合资。广东匡吉副省长亲自到南宁来与有关方面协商时，到南宁当晚，他的主要助手省电力局副局长罗绍基就找我说，广东省的兴趣不在天生桥而在龙滩，愿投资 70%以上。以后对天生桥一级和龙滩的协商,对此新事大事很难取得一致,我想此时的李代总理是关键性决定性人物该出面了。我若给他讲道理,他既不需要也无时间看长信,我就动之以情于11月24日给他寄去一首诗“曩者勘查红水河,七军烈裔莅天峨。龙滩欲铸降蛟锁,南海争传开放歌。竹在心胸何踯躅,壁截云雨莫蹉跎。雄流化电狂欢日,再度登临吊逝波”。香港讯通出版社1992年出版的《中国当代工业诗词选》选入第242页,题名“丁卯致李鹏同志”。今天我才在《核电日记》中得到当时的有关信息。1988年初,李鹏第五次考察大亚湾核电站。他的夫人朱琳1988年似乎是代表他5次参加大亚湾核电活动,其中2次是到大亚湾现场。“广东核电合营公司批准她为先进个人”。原来是情系深圳核电了!现在我想,如果1988年他夫妻能来红水河龙滩协调一次,龙滩早就正式开工了。
再看纪末情况(第737页末行起)“广东电网大小计算共有装机容量3200万千瓦,其中柴油机组550万千瓦,燃煤、小水电站180万千瓦,2000年8月22日最大负荷2350万千瓦(其中西电东送112万千瓦,从香港购电40万千瓦)”。按广东省在1981年全省装机只有204万千瓦。1981年李鹗鼎代表电力部在红水河规划审查会上的发言,要积极开发红水河,在本世纪基本开发完。国务院批文红水河开发是华南能源战略。但到纪末,红水河的集中代表龙滩工程还没有开工。主要是因为广东省的电市场被挤占了。
【3见当年国家能委的《红水河综合利用规划会议文件汇编》】
进入新世纪的2001年1月30日,李鹏第十三次考察大亚湾核电站时,正值要建三核。《核电日记》认为“继续发展核电是正确的,广东可以接受西电东送,但整个红水河、澜沧江在枯水期都会少发电”。枯水期少发电是人所共知的道理,《核电日记》前后重复讲了多
次,而水电专家要讲的道理却不讲。水库可以调节洪枯水期流量叫年调节。龙滩水库蓄水位400米时是不完全多年调节,蓄水位440时是多年调节,即把丰水年的水蓄起来供枯水年用。对用电户也是可以调节的。照明用电晚上才需要,工业用电工厂上班才用不上班就不用电
嘛。核电站的开停需要几天时间,水电站的开停只需几秒钟,所以与大亚湾核电建设的同时,就地修建了抽水蓄能电站。至于用丰枯水期差价、峰谷差价,来调节电市场,已是老历史,否则先进国家历史上的水电比重在90%以上,如何理解?新世纪一开始的讲活。绝不是水电老专家李鹏的讲话。还是以核压水。
《核电日记》上册的封面题字“中国核电从本世纪起步到下世纪有较大的发展”是完全正确的。问题是怎么起步在哪里起步,最早起步的浙江秦山核电厂是正确的,后来苏南的核电站起步也是可取的但被大亚湾挤下去了。大亚湾核电站发电之后,中共十四届五中全会文件中核电被提上日程了,广西也有人对核电热起来了,在沿海勘选厂址,要早做前期工作,早挂号立项。当时的政府主席成克杰向区人大作的政府工作报告中也提到了。引我于1995年10月写出《广西跨世纪能源建设之我见》报送几大班子中的若干老同志,这里只谈几点。针对“1公斤铀裂变释放的能量约相当2700吨标准煤的能量”,运量很小之说,我指出“当今输电线路已跨越6000公里而效率不减”。国际电网的研究者认为,利用地球上巨大的再生能源并与人口中心连接起来很重要。已有的国际电网是法国用核电向瑞士供基荷,瑞士用水电向法国供峰荷。拟议中的国际电网有以湄公河流域的水电站联成东南亚电网。我国是世界上水电资源最
多的国家,主要集中在西南,现在只开发了7%。广西正地处西电东送通道前沿,广东现在核电上网电价为西电东送入网价的三倍,广西不应急于在核电上花钱。从这一史实看,广核电在10年前就想包括广西了。《核电日记》下册的丰面题字“春到大亚湾,秋来结硕果,年复又一年,硕果结满园”
是的,今天深圳很富了,西部穷山恶水地区,还很穷。先富是应该的。若把1981年深圳和西部地区的人均产值和人均收入同今天作一比较,拉大的差距将是非常惊人的。
从温1984年4月18日美国T、VA代表团对我国的讲话是很有意思的。当今的中美关系更好了,每年都有元首级会晤。我国今后的发展,能源是主要问题之一,中美之间,还可以坦诚交换意见。
二、已逝中央首长之间关系
评《三峡日记》时,我指出对“15号文”和胡耀邦、赵紫阳的名字都未提起过,却只突出邓小平。《核电日记》也是如此。
第二章就已突出了邓小平的名字。1978年12月4日邓小平副总理在中法两国政府签订一项为期七年的关于发展经济关系和合作的长期协定之际,表示要向法国购买核电设备,这当然是正确的。我著《苍松吟》中的第一首就落脚在小平同志“雄才大略挽骇澜,改革加开放”。1978年要引进国外先进技术、设备和资金,在当时是一个历史性的突破,当然该载入核电史册。但这只是一种意向,并未落实核电项目在国内何处。
第五章又以邓小平名字大标题。这是在举行广东核电合营有限公司的合营合同签字后,邓小平1985年1月19日,在人大会堂福建厅会见香港中华电力公司董事长嘉道理一行。这是李鹏夫妇精心安排的外事活动。这只能认为邓小平对烈士遗孤、电力专家、第三梯队副总理李鹏的支持爱护,希望他“烈裔不愧周公抚,华夏鹏程万里春”。那时的邓小平【见《苍松吟》第99页】,不可能对这样的具体项目,参与过决策活动。若有,肯定记入《核电日记》了。1985年1月19日这天,是决定三峡工程和大亚湾核电站命运的一天,我把同一天的《三峡日记》找来两相对照。前三段的文字完全相同,第4段在“我很高兴”之后,文字就很不相同了,达三行之多。已先后公开出版的两书尚且如此。
1986年7月香港人反对大亚湾建核电站闹事了,邓小平说“让他们闹去吧,建核电站不能改变”。《核电日记》中前后多次出现邓小平的名字,无非都是对李鹏的信任与支持。
胡耀邦是党的总书记。1981年刘澜波要李鹏接自己的部长职务遇到难办的反对意见时,是刘澜波亲自找到胡耀邦才定案的。1983年我陪李鹏考察红水河时,李鹏对我说胡耀邦经常主动要他陪同出差。《核电日记》的1986年6月,胡耀邦主动要李鹏陪同访英了,但6月9日上午10时在伦敦接受欢迎议式并与撒切尔夫人会见后,“从11时起,我开始单独活动”。我一看见就使我吃惊,不用说旧情,总书记主动要副总理陪,怎能初到就不陪呀!
再看1982年9月19日的日记全文,“耀邦同志对我说,他初步形成的概念是:东北靠火电(内蒙古三个盟开褐煤),华北靠火电,东南沿海应搞核电站,西南、华中和西北则主要依靠水电。归纳起来就是因地制宜,能源多样化。但是他对河流的丰枯概念还接受不了。他说雅砻江怎么枯水!我说,枯水是指水少,而不是指断流”。
胡耀邦逝世10周年时,我曾写过一篇题名《陪胡耀邦打桥牌》的文章,发表在《今日广西》(1999/8)和《龙门阵》(1999/10)两杂志上,今年9月9日我还全文复印送中共中央候补委员、广西区党委副书记李纪恒。因为胡溶入群众毫无架子、求真唯实勇于认错的人品,太使我感动了。此文中有1993年3月我陪李鹏出差时正值李不久前陪胡出过差,李对我说胡对佛学也懂,一到广东新会,胡就背涌什么六祖的‘菩提本非树令人难懂也难记住,李问我对此懂吗”?我答,菩提本非树,明镜亦非台,佛性常清净,何处有尘埃。李说对!对!我再说,六祖新会人,胡耀邦一到新会就背诵如上诗句,他的博学引我惊异。以上的全文对照,是非常必要的。胡耀邦的此次广东之行,既谈了李鹏不懂的佛学,肯定与李鹏谈过华南能源问题,前述胡耀邦谈的全国能源战略(华中含两广),我是第一次见到,真是高瞻远瞩。而《核电日记》中却以胡对丰枯水的枯字都不懂而于以否定。只读过初中的胡耀邦一生好学众所周知,他会对众所周知的河流有丰枯水期都不懂吗?这是只有留学苏联的专家才懂的吗?此一谈胡耀邦的日记,太不像话了。耀邦逝世时,国内即转载过澳门侨报一幅挽联:“开改革先河敢作敢为敢说敢当坦荡胸襟两袖清风一身正气;创腾飞大业能文能武能伸能屈赤诚肝胆九州美誉千载丰碑。”我《苍松吟》中的第二首悼胡耀邦同志,其中有我当时在北京亲眼所见“悼者如流云,哀联四处
张”“十里人潮涌,汪汪送耀邦”。《核电日记》能这样写举世知名的胡耀邦吗?!
56万字的《核电日记》中找不出赵紫阳这三个字。赵紫阳曾任过中共广东省委第一书记,任国务院总理时是中央对经济工作与对外开放的日常主持人,在离去总理之前李鹏是他能源的亲近助手。除前述红水河规划审查,前后都经过他外,他1981年出国访问归来途经广州时,就曾主动特别提到红水河的开发问题。1985年我赴京参加龙滩可行性报告审查会,一开会钱正英部长就首先传达了赵总理主动关心龙滩应早建,并嘱应学习美国田纳西模式,即用以启动西部开发。这样一再主动关心华南能源建设的赵紫阳总理,名字都不提起。
《核电日记》是:抱紧邓大腿,抹黑胡耀邦,踢开赵紫阳。
三、夫妻关系
《核电日记》的1984年3月30日,(第208页)李鹏的夫人朱琳任了广东核电合营公司拟在北京建立任务很重的北京办事处的主任一职。她此后的活动既难尽述也难概括,我只能谈几点感受。
1985年12月李鹏出访供应大亚湾核电设备的法国,此时正值妈妈在重病中,又感到像自己这样的中青年领导干部带妻子出国访问尚无先例,但还是带妻子出国了。他12月25日在国外见到北京来电妈妈去世了,自幼失父的李鹏失去双亲了,而夫妻都未送终,“不禁泪流满面”。由此可以看出,尔后他为广核下到深圳上见邓小平,外出访问,必有朱琳在身边,就不足为怪了。李鹏任国务院总理后工作更繁忙,朱琳一人也多次由北京飞广州转深圳到大亚湾,自己像是李总理的代表。
我从未见到过朱琳,照片也未见过,在《核电日记》下卷的大量彩色照片中我都注意朱琳,最引我注目的一张照片是第447页，已逾退休之年的朱琳考察大亚湾核电施工现场。女人在工见得多了,但从来未见过这么美的神韵,为我国当今的选美活动所重。【1988年11月,朱琳在大亚湾核电站厂房基础施工现场。】
邓小平初见朱琳时就问,上海人为什么嫁给四川人,这就要查阅燕秋著《我嫁了个烈士遗孤》第40页了。1951年燕秋(赵仕杰)到北京考大学时,与朱琳同睡在光华女中相临的地铺上。那时的朱琳,理着短短的分头,一口略带上海味的普通话,一双明亮灵活的大眼睛,谈笑起来甜甜地露出一排整齐的牙齿,给人一种强烈的“醒目”感。她俩都报考了北京电影学校,结果是赵仕杰搬进了北京大学,朱琳去了大连俄专。另据人说,朱琳在俄专毕业后是在东北给苏联专家当翻译,是在跳舞场中与从苏联回来在小丰满水电厂工作的李鹏,在跳舞时一见钟情而
结良缘的。《核电日记》中都称朱琳为“大琳”,令我不解,后来我想可能是 Darling之音,后来知道她女叫小琳,是否为相对之称,那李鹏又自作长辈了!反正一贯是爱称。赵、朱两人都到了老年之后,赵仕杰是陪丈夫罗西北常去穷山区,被同事戏称为罗的“贴身护士、生活秘书、保护神”。朱琳则是以总理夫人身份常去深圳特区。她的子女也是奔向华南沿海。广西几年前就盛传过她的几子凭特殊身份到北海市炒房地产，女几李小琳去香港出席活动时,有记者给她计算身上的行头,值10万港元。海南岛建了李硕勋烈士纪念馆。
在广核问题上李鹏与朱琳的夫妻关系,我试用一句四川话,火耳朵常挨吹枕头风。
【照片：中国电力国际副董事长李小琳】
四、《核电日记》与思想文化关系
我获得《核电日记》后,不断向南宁新华书店打听此书,至今仍没有。奇怪!2004年9月第一版,2005年1月第三次印刷,新华书店经销的书,南宁最大的新华书店怎么没有?有人告诉我,此书是在内部赠送给一些单位的。110000套,每套98元,共1075万元。如果《中国电力报》不是选载而是全文转载,这个数字就更大了。如果把读者浪费时间的价值再加进去,就更大了。虽令人吃惊,但豪门不足怪!为出一套书就浪费这多钱。
2003年1月27日“大琳去大亚湾核电北京办事处交了《朱琳记事》一书的定稿”。据说也已出版了,我尚未见过。
9月23日,曾与甘苦在广西电力局共过事,1983年接待过李鹏的老同志李文魁告诉我,李鹏批了10万元要与甘苦出传记,有人要他主办,因难办而推掉了。我说不会吧!李鹏现在怎么还批钱,我同李鹏、甘苦共处时,李对甘又是鄙视的。我因甘苦反对先上龙滩坚持先上岩滩,岩滩建成后已为他塑了铜像,我才在《苍松吟》中参加周华芝追悼会时吟有“黄泉路上两亡灵,不送高官送小民,不肖高官空假大,小民百姓善忠诚”。广西的老同志一见此诗就说高官是指甘苦。李文魁说,甘苦的遗孀至今还在找人编此传记哩!现在我想,甘苦是在华南能源战略决策中已起过作用的,逝前已任全国人大副委员长了。10万元同朱琳推动的前述出书相比,
微不足道。
这种出书,是旧中国“识时务者为俊杰”、“成则为王败则为寇”的封建专制权势文化的反映。新中国的WG,更是看风使舵选择自己的站队,败者无容身之地。“文革”后以发展生产力为中心取代阶级斗争为纲了,但华南能源战略之争的实践已如前述。《核电日
记》不只为使大亚湾核电的胜利者现在声名显赫,还指望传诸后世。自由竞争,宣传核电有何不可?先进的市场经济国家,企业的广告宣传盛行。但这种国家的民主法制健全,人民言论自由,舆论监督有力,宣传假广告者反而会导致自己失败。新一届党中央以民为本提倡求真务实精神,要加强民主和法制建设,众所周知,我也深信不疑。但要具体落到实处,甚至形成社会风气,还有漫长过程。不断抓住震动性大的具体实际的典型事例,于以剖析,公诸于世,才能逐渐奏效。
五、后话
有的读者看完本文后,可能会问,怎么能这样批李鹏的日记?
今年全党进行共产党员先进性教育活动,我4月19日就向党组织交了答卷。
今年9月,台湾李敖的神州文化之旅时,就有人对我说我是李敖。我当即答,我们中国共产党欢迎李敖来访,今后“李敖有话说”就不再犯忌了。
致于我与李鹏的个人关系,李鹏第一次看到翁长溥这个名字,就以文识人了。导致以后我同他的直接接触虽不多,但我给他的直接上书建议却不少。今年6月,虽然听到过对李鹏的若干非议,我此时对他的结论仍是“他的科学良知使我深信不疑”。我在电视上看见中央纪念抗日战争和二战胜利60周年纪念大会上,李鹏亮像还很健康,我于9月17日致信李鹏,向他祝好。通读《核电日记》后仍然如《三峡日记》“李鹏不只未写书,自己的日记也未审,审了也不认真”。现在是我在代他认真审嘛!现在,龙滩水电站发电已指日可待了,我愿意陪他“雄流化电狂欢日,再度登临吊逝波”。此文直接抄寄给李鹏同志,希于指正!
翁长溥
2005年10月13日
注:接世界华人文化研究中心2005年11月28日通知,此文获他们“国际优秀创新学术”成果金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