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鹗鼎情》
翁长溥著 (2004年3月12日)
《红枫情》(晚年文信选集)献给广西壮族自治区成立五十周年庆祝大会 P98-P100
[1982年10月作者陪李鹗鼎(右)勘察澜沧江漫湾坝址左岸(照片略)]
《中国水力发电史料》1996年第3期曾刊载我著《技术归队在黄河三门峡工程局》,其中我的“初期三建议”都得到李鹗鼎总工程师的支持。我俩共同向局领导“建议管好机械”,因为苏联作的施工设计是高度机械化的,平均每个工人装备2吨设备7.46千瓦动力,我国以往的施工经验对此是很不适应的。经过组织大量专业人员研究讨论,制定了各种可操作性的规章制度严格贯彻执行,把全局性的机械施工管理纳入了有序的轨道。他为人敬业正直,我同他一起经常深入工地,在前方一起吃小灶,在后方也串家门,经常交换意见,情同兄弟。1958年截流前后,他转到刘家峡,我调到了广西,但三门峡的土建工程1960年就基本竣工了。今天,虽然对三门峡的规划设计仍议论颇多,但对施工的快、好、省是无可置疑的。新中国建立以后,李鹗鼎就在技术上主持狮子滩和三门峡的施工工作,他是我国现代化水电施工的开拓者,当之无愧。
在我任昆明水电勘测设计院院长的1982年10月中下旬,曾陪鹗鼎西行考察,这长时间的陪客外出考察在我任内是独一无二的。这次陪行也令我感到,他对开发西部水电是那么矢志不渝终身执著。考察西洱河时,是他在向我上课,他老早就已熟知西洱河,并邀施嘉炀夫妇来共同怀旧。到澜沧江漫湾坝址考察,他追问得非常具体,同现场勘探人员多方面交换意见。到尚未开展工作的澜沧江龙头水库小弯坝址,我作了两年的院长也还是第一次到,那时是路窄坡陡草高,不时有蛇出洞、猴砸人,我当时写的离情诗为“且把蕉叶作雨伞,烟峦云树费登攀,天门边际惊回首,荒径百折弯套弯”。此时鹗鼎已是65岁的老人了,爬行在这种险恶的荒野中,还是那么兴致勃勃。此行我的勘察收获:“澜沧黑惠两相交,壁走岩层横切腰,坡缓壑宽好用武(指下游右岸),天作能库坝宜高。”快离滇时他邀我到他下一站的雅砻江二滩去看看,我到昆明院前部里曾要过我去成都院抓二滩,因此我乐于同行。此时的二滩非同小弯已是待上的热点了,我吟有:“二滩引来总书记,水电名家紧跟踪,金龙坡上已开矿,雅砻江下待开工。库区耽心山失稳,坝址堪虑力集中,尚须行家多议论,决策不致误事功。”我现在保有当时的日记,陪他日夜活动五天,记有二十多页,听取各种具体意见,到各处实地考察,他自己并未说什么肯定意见。已经身居高位的鹗鼎如此听取并领会专家之见,回部后再参加共同决策,此种作风令我难忘。
鹗鼎是指望我继续主持昆明院工作的,1983年夏我由昆明去水电部北戴河疗养院路过北京时,一走入部机关正值他外出,他一看见我就迎上前来把我拉到旁边说,我在昆院继续主持工作已不可能,正部级第一副部长李鹏也无能为力了,希我善处。我在北戴河疗养毕返昆路过北京时,特为他送去以景抒情明志的我著《沁园春》:“漫步长滩,神爽风情,心同海宽。纵潮涨潮落,婵娟舞袖,惊涛骇浪,峭石巍然。泅趣无穷,红波短暂,幕降离喧自度闲。单思恋,望穷山恶水,了此前缘。当时报国强顽,浩劫至,无端误壮年。叹笔头千字,胸中万卷,肩宽腰硬、奕奕童颜!用舍由时,行藏在我,袖手长宜放眼看。身长健,但优游此岁,且斗撙前”。以酬答鹗鼎对我的关爱。
注:应中国水力发电学会邀请为《李鹗鼎纪念文集》而写。刊在该文集第33页至34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