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悼念父亲
家乐福  2022/7/31 19:52:00  浏览:142

 壬寅五月三十日(2022、6、28)       
          建忠

  父亲走了,在ICU躺了整整半个月,中间几次心脏骤停抢救了过来,却还是走了,把八十八岁的生命,定格在了2022年6月27日12时26分。        
  6月12日上午11点10分,父亲在房间摔倒,右脚不能动弹,我判断是中风,中午即叫120送医院,检查结果是中风兼胪内出血,马上进了ICU。到傍晚再看他时,已不能说话,之后一天天再没起色。父亲的凝血功能差,基础病多,没法手术,只有保守治疗。医生想尽了办法,终于还是回天无力。
  父亲走了,把伤痛和怀念留给了我们。       
  父亲出生时,奶奶生着病,一点奶水都没有,自小身体就差。从我懂事开始,就看着母亲想着法子照顾父亲,家里不富裕,无非就是有营养的多留些给父亲吃。闽南话叫“破碗金捧”,父亲小病不断地到了八十多。一八年,母亲走了,父亲表面上看起来很坚强,身体却一下子垮了。母亲在时,老两口每天一大早结伴下楼散步、买菜,有时加上买米,十几斤的东西,父亲都自己提上五楼。母亲一走,父亲也懒得动了,开始我陪着散步,在小区走个几圈,几个月后,他觉得爬楼累,越发不肯下楼了。一九年清明前摔了一跤,等从泉州扫墓回来,状态不对,送空军医院检查,胪内出血,做了手术,近一个月才出院。下半年,又因为腹主动脉瘤和胆囊炎问题,送协和医院抢救,一住又是一个多月。好不容易恢复了元气,去年夏天,又因为自己去挪动茶几,把腰扭了,就近住到福能医院检查,一节椎骨压缩性骨折,治疗出院后,只能躺床为主,没人扶起不来。几场大病,把本来就羸弱的父亲消耗得不足70斤重。       
  父亲自小聪颖,爱读书。家里穷,奶奶还是坚持让他读书。上到初中,解放了,父亲停学参加土改,五二年正式参加工作,成了国家干部。虽然文化程度不高,但写得一手好字,很有风格。文章也好,在单位算是好手。我读书的习惯,大概来自父亲。文革时期能找到的书不多,父亲却借来很多小说。像中国古典文学四大名著、七侠五义、说岳全传等,我都是在读小学期间看完的。父母退休后来到福州,和我住在军机关家属院,我为他办了一张借书证,因为经常借书的关系,他和图书室工作人员混得比我都熟。后来老了,小说不看了,但报纸、电视是必须的。每天早上起床洗漱完,必先开电视,直到睡觉,我们都笑他是中央台的“铁粉”,永远跟中央台保持一致。父亲对历史和时事尤其兴趣,经常会和我们谈些见解,他知道的还真多,“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真的没错。      
  父亲是老党员,对党他是真爱。十八大前,党风问题突出,社会上骂声也很多。有一年家宴,父亲很严肃地对我们说:“我们家是靠共产党翻身的,一家人都吃党的饭,别人骂,我们不能骂,不能忘本,共产党不能倒。”这些话多少年过去了,我一直记在心里。退休后,因为长年住福州,每年初他都不忘交代姐夫代交党费,有时交代过又忘了,还让再打电话。去年七一颁发在党50年纪念章,姐夫代他领的,后来送到福州,他躺在床上,特地让拿给他看,拿手里看了好一会,说“挺好,不错!”让收好。       
  父亲很正直,也很能干。在单位,他是那种认理不认人,让人敬又让人怕的人。五八年大跃进,因为单位领导经常以胃病为由逃避大炼钢铁,在讨论党员转正时,父亲提了批评意见,把领导得罪了,五九年差点被评为右倾分子。文革时期被县委组织部借到专案组,县委前书记王朝阳案长年结不了案,造反派想把王打成叛徒,王反复申诉,最后军管小组把案子交给父亲和另一同事。父亲他们内查外调,顶住造反派压力,提出维持解放初组织对王的审查结论,即解放前曾被捕,但无叛变情节。最终按些结案,避免了一起冤案。类似的案子还有几起。父亲在供销社只是一名科长,但因为敢于说话,基层供销社的干部到县社开会办事,总爱跑家里来坐,父亲总叫母亲备点酒菜,边喝边聊,一坐就好久。到老了,一次父子对饮,父亲说:“我这人当不了官,太直。你们兄弟也差不多。”也是,谁让我们有这样的父亲,谁让我们这么像父亲!心安且骄傲吧。       
  父亲的爱是无形的。他平时话不多,除非喝了酒,经常是严肃的,一种天生的威严,不像母亲会和我们说笑玩闹。即便我们兄弟姐妹也都变老了,但心里还是怕他,妹妹开玩笑说,老爸的话像圣旨。父亲是把爱埋在心底。七八年我高考录取到陕西的军校,妈妈后来说:“你走那天,你爸哭了。还没见他哭过。”九二年初,妻子随军调到福州,女儿不到三岁,父亲随即提前办了退休,和母亲一起到福州,帮我带孩子。这一来就是30年。中间我有十几年在外地部队工作,家里全靠父母撑着。父亲年轻时从来不干家务,十足的古派闽南男人,退休后,油盐酱醋茶米都要经办,有时还下厨房露两手,做做炒面炒米粉什么的。他和母亲总让我事业为重,家里不用担心。如果没有父母在背后撑着,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把从军路走到底。每年快到我的生日,父亲都会翻翻日历,提醒说得给我煮生日面,还得炒几个菜陪我喝几杯。这次病倒前几天,我问他中午吃面条行吗?他躺着问:“是你的生日吗?"虽然他忘了日子,我心里却是暖暖的。       
  退休这些年,能天天陪着父亲,我很享受,心安又幸福。父亲这一走,我的心被掏空了,没了母亲,又没了父亲,妹妹说:“我们成了孤儿"。是的,很孤独无助。       
  不知冥冥之中是否真有安排,父亲这次一住院,他房间里的空调压缩机突然就坏了,客厅里陪了他7年的彩电内板也坏了看不了。在送父亲遗体到肺科医院太平间的路上,姐姐抚摸着父亲的头说,12日父亲摔倒当夜,她梦见在一座长满大树绿草的山上,看见父亲在下面像是迷了路,她一直呼叫着父亲,伸手要去拉,突然母亲出现了,父亲没跟着姐姐走,一下子跑到母亲身边,母亲拉着他的手就走了。姐姐信佛,她相信是母亲把父亲带走了。我不信教,但我宁愿相信真的是这样。父亲走了,去和妈妈团圆了,我应该高兴才是。可是为什么眼泪却不自主地流下呢?       
   父亲,真的好想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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