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是父亲的忌日,一晃下来,父亲离开我们已经整整六年了,两千多个日日夜夜,最难忘的是那最后的一瞥...
父亲去的很突然。那段时间本来是每年一至两次的到医院例行保养,虽然随着岁月的侵蚀,各“机器零件”都有磨损和老化,但是“破屋经塌”,正常情况下是父亲是不会有大碍的。
记得那天下午下班后去探视父亲,听他们讲父亲整个下午都很活跃,和隔壁的病友还开了一些玩笑,母亲笑嗔父亲不自觉,都什么火候了。在我扶着父亲上厕所时,父亲喃喃自语:真不要脸,死了算了。我没有多在意,以为是对母亲的回应,就说怎么这样说,正好活呢,多活一年能挣几十万,何况好死不如赖活着呀。
那天晚上不需要我陪护,就参加了一个朋友的升学宴。期间妹妹打电话说父亲有点怪怪的。我马上和妻子一起到医院,见到父亲问怎么了。父亲和母亲都说没什么呀,可能下午话说多了有点累,让我们回去吧。我想应该没什么问题,况且又是在医院,就和父亲道别返回。途中妻子问我,有没有什么感觉,我说没呀。其实此时我忽略了许多,可没有常识和经验又怎么能先知先觉呢。
当天晚上大约11点,妹妹又打电话和我说感觉父亲不太好。妻子准备骑车和我去一起去医院,我说没大事今晚我就陪一宿吧。到了医院,有值班医生在场,父亲微闭着眼睛表情和蔼,我问了父亲几句没有回应。我问医生什么情况,医生也没有说什么子丑寅卯来。我立刻联系了院长及相关科室专家进行了会诊,根据给出的病因可能也作出了具体方案,但很遗憾最后都没有来得及派上用场。
接下来整个晚上在我的焦虑和医生的忙碌中父亲都没有说话,也没有睁开眼,只是中途手拉着床头用力由右向左翻了翻身子,面部表情一直和蔼安祥。在医生监护过程中宣布没有希望并注射了强心针后,父亲依然没有任何反应。在病友的提醒下我赶紧和妹妹一起,在本家的侄女帮助下为父亲准备后事,无意中突然发现父亲缓慢的睁开眼,尽力的想向四周环视,留下了对人世间的最后一瞥,时间定格在2018年农历5月17日凌晨3时...
呜呼痛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