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慈父钱国绶慈母魏德荣的天堂家园网上纪念馆
 
钱国绶
1917 ~ 2001
  魏德荣
1922 ~ 20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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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念父亲,
qyt  2018/9/7 11:12:00  浏览:407

拓荒者之歌
——谨以此文献给族叔国绶公诞辰一百周年
 钱新华 (安徽 枞阳) 

    (按:钱国绶,桐城市孔城钱圩村人,武肃王三十五世孙,生前系安徽农垦测绘战线上的高级技术干部,为安徽北部的农垦测绘与农场开拓发展作出重要贡献。这篇文章是作者应钱奕庭之约为纪念其父诞辰一百周年而作。)

一 、初到人间
     公元一九一七年正月廿八,一个平平常常的日子,细蒙蒙的雨丝夹着一星半点的雪花,正纷纷扬扬地向大地飘洒着。时令已过惊蛰,雪当然再不会存留,往往还没等落地,就已经消失得无踪无影了。古皖桐国严寒而漫长的冬天看来就要过去,但那真正意义上的温暖的春天还远远没有到来,倒是古城北边不远处有个名叫钱家圩的小村庄却先热腾起来。圩内几十户人家亲亲热热地依偎在一起。此刻,村中有位名叫钱振夫郎中的庭院里已聚集着多位大妈大嫂,她们脸上一个个的都挂着喜气。至于手里拿来的鸡呀蛋呀什么的,那是恭贺钱大夫在这个吉祥的日子里喜添了一位福娃。说也是,平日里,乡亲们有个头疼脑热,或家里老人小孩有那儿不舒服,可没少麻烦钱郎中。乡邻们手里拎的那一只只老母鸡,端来的满满一葫芦瓢鸡蛋,无不体现着一颗颗感恩的心。悬壶济世是医者最高的道德境界。振夫公深知大家都是很不容易,只是心领了各位乡邻们的一份情,一份意,婉言谢绝了各位的馈
赠,目送着她们慢慢离去的背影,不禁意味深长地感叹道:唉,远亲不如近邻啊!
    青年振夫公,倜傥不羁,踌躇满志,是桐城本地最早使用西药大夫之一。在长期与西医药打交道中,逐渐地感受到了这种西医药的神奇与便捷。或许受到了安徽早期共产党创始人陈独秀的一些影响,更加崇拜与向往西方科学文明,萌生了科技救国的想法,成了一名接近共产党组织的活跃分子,遂被列入与周恩来等同一批赴法国勤工俭学人员的名单中。当一张颇费周折的远洋船票来到手上,几日后将要拎起行囊远赴万里异乡时,家中老母突发重病,他最终还是没有勇气逾越“父母在,不远游”这个千年古训。是的,除了病中的高堂,还有柔弱的妻子,稚嫩的孩子,又是谁来照顾?自古忠孝不能两全,在困惑中苦苦挣扎的振夫公只能面对现实,只能无奈地放弃。
    空有壮志难报国,唯有希望寄稚子。这恐怕就是振夫公当年那种失望、郁闷、痛苦纠结在一起的复杂心情写照,于是便给刚会走路的孩子取名“国绶”,冀望他日能有“齐家治国平天下”的志向,能身佩拴有绶带的大印。 
二 、 励志求学
    转眼就到了1923年的春天,“三代不读书,不如牛马猪”,这既是一句在老桐城流行了多年的民谚俗语,也是多数家庭励志劝学上的祖训。已满六周岁的国绶公也该发蒙了。学堂离家不远,穿过村后那座荡荡悠悠的小木桥,再翻越一道不高的小山岗,便见到有座青砖黛瓦建筑的老享堂。一位面目清瘦、风度儒雅的倪先生便是这个学堂里的当家人。这倪先生倚靠在一张早已褪去色泽的陈旧太师椅上,一把油光满面的旱烟袋含在嘴里不停地发出“叭哒叭哒”的沉闷声,一副被系了根小带子的黑色眼镜框中,转动着两颗明亮的眸子。一番问话之后,他摸了摸面前这个娃娃的头顶,说了句:“好好念!”算是收下了这个弟子。不知是师生俩有因缘,还是有人缘,倪先生总是特别关照这个孩子。这种不一样的师生情缘,没少引来小伙伴们的羡慕!
    1927年春,时年十岁的国绶公怀着依依不舍的心情告别了恩师,告别了三年愉快的私塾生活,来到了桐城鲁硔倪氏族小学就读。这是一所家族私立小学,不仅有着一定的规模,而且享誉满乡里。关注出类拔萃的学生恐怕是大多数老师的一种习惯,名师倪斗山先生也不例外,更是看重这个天资聪慧的孩子,特地安排他与王之屏、倪雨辰这两位有着“书香”背景的学生同桌。几位发小在此度过了那段欢乐的时光。
    1929年秋,国绶公轻松地考入了桐城县第三高级小学(即国立孔城高级小学)。站在新的起点上,少年国绶公怀揣梦想,尽情地吮吸着知识的营养,更加珍惜眼前这样一个难得的学习环境。
    1931年,国绶公以优异的成绩升入桐城中学。这是一所由晚清先贤吴汝纶先生创办于清光绪二十八年的桐邑名校。在“勉成国器”教育理念的熏陶下,国绶公勤学敏思,用不足五年的时间,修完了该校初、高中全部课程,打下了坚实的国学底子和其他基础知识。然而,这年9月18日,日本驻军悍然在东北打响了侵华战争的第一枪,中华民族从此陷入到一场空前的劫难,亿万同胞更是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三、漫漫人生
    1934年秋,年仅十七岁的国绶先生,带着青涩的年华,怀着一种纯真质朴的理想,走进了桐邑重镇——孔城一所私立小学的三尺讲坛,成了一名稚气未脱的“小先生”。
    在那个灾难深重的年代,生活在社会底层的芸芸众生如荒漠中的一株小草,终年遭受着风霜雨雪恣肆滋扰。1935年10月,涉世未深的国绶先生,又被一纸大如天的公文调离了心仪的教书育人岗位,来到国民安徽省政府土地局报到,在阜阳参加了三个月清丈员速训班,初识了小平板测绘、计算、制图等专业技术。结业后,300多名学员如同珍稀濒危的种子,抛撒在皖北的太和、临泉、颖上、涡阳等地。正当他们满怀信心,努力实现国父中山先生的“三民主义”中的“平均地权”美好愿望时,日本军国主义的侵略魔爪不断伸向长江流域,先生的美好愿望与理想都被那场腥风血雨的战争无情地湮灭了。
    1937年8月,先生避乱于故里。为讨生活,他又一次应聘到桐城养正小学。全年薪金不过区区百元,实在难以支撑一家人的生存。1937年冬,南京沦陷。先生悲愤交加,悲怆地回到桐城老家。虽逢年关,可是眼前的古城街道上再也见不到往日的一派繁荣景象,更见不到以往那种浓浓的年味,取而代之却是商业凋敝,人心惶惶。乡下村庄,也是茅屋紧闭,铁锁看门,一些行色匆匆还没有来得及逃离的人们,也是满脸惊恐与不安,心里想的都是如何去避乱逃难。
    1938年6月13日,又是一个噩耗传来:省城安庆沦陷!接着又似乎一夜之间,桐城沦陷。日军凭借船坚炮利,长驱直入,装备落后的驻桐川军几乎毫无抵抗,奉令后撤。先生携着新婚不久的夫人尹月华与岳母尹汪氏,妻妹尹苹惊恐不安地加入到四散逃难的盲流。他们一路颠沛流离,逃到岳父尹文经(又名尹惠忱)所在的湖北黄石市启新水泥厂避难。国破家亡,哪里有容身之所?一个月后,一个令人不知所措的消息又传来了:水泥厂和岳父都要被迫外迁,刚刚还没有安稳下来,临时安身的地方却又化成了泡影。望尽天涯路,路在何方?先生只得将一家老小暂时安置在水泥厂附近的港阳湖陈兴三村,幸好友人陈介伸出了援手,腾出两间旧房,才有栖身之所。兵燹寇乱的年代,哪有百姓的活路?先生一介文弱书生,知识在这里没有用武之地,力气活又是他的短板,不得不忍辱负重地四处央求人,做点零工,糊口度日。
    在家处处好,出门样样难。拖家带口,身处异乡,其苦其难,可想而知。愁苦的日子熬到1939年农历12月,先生获悉日军没有在桐城久留,便一咬牙,贱卖了随身几件心爱的衣物,筹措了一点回家路费。为避日寇祸害,绕道彭子桥,经罗田、英山,穿过太湖、潜山,一路上风餐露宿,担惊受怕,历尽人间千辛万苦,才辗转逃回老家钱圩,终结了这段亡命天涯的历程。
    避难归来,已是1940年。这一年,经历了太多的变故,祖母也因经受不了这场浩劫,一病不起,与世长辞。家里一下子冷清了许多。先生再也不想离开家了,祖父振夫公遂拨给他三担种,算是分家析产了。先生不善稼穑,只好将田地租赁出去,收些租子,勉强维持一家生计。因此他的档案履历表中的家庭出身一栏里,总是记着“小土地出租”这个政治符号。
    日子不会因为你是否好过,照样一天天地翻过去。转眼来到夏天,有着一腔热血的先生岂能偏安一隅?是年夏,先生参加了桐城石南青年抗日救国会。白天,做些小商小贩生意,补贴家用;夜晚,书写张贴抗日救国标语,以唤起国人的抗日热情。
    1940年8月,日军开始了秋季大扫荡。为了反扫荡,软弱无能的国民安省政府通令各地:一、破坏公路以断交通。二、拆毁城垣以免资敌。三、疏散人口以备空袭……一夜间,桐城这座拥有近千年历史文化的名城,城垣塌毁,城砖四散,满目疮痍。先生见此,悲愤不已,痛不欲生!
    1941年,中国抗战进入艰苦卓绝时期,12月9日,国民政府宣布对日作战。先生似乎看到了一丝希望,他又重拾起四年前丢下的土地测绘行业。先是到舒城县田赋管理处任一级内业员。10月,长女奕麟带着凄凉的啼哭来到人世。先生无法顾及月子里的母女二人,被一纸委以“办理总归户指导员”任命状遣派到几百里外的寿县。1941年冬至1942年11月,旋即改任舒城县田赋管理处土地陈报一级内业员,其职责主要计算土地面积,造归户册等。12月,进入该县田赋管理处做推收助理员与科员。
    1943年春,年仅26岁的先生在朦朦胧胧中加入了国民党,成为一名普通的国民党党员。是年9月20,次女奕芬在抗战怒火燃烧中呱呱坠地。入党添丁,可谓双喜临门。作为今天的后人,我们对先生这段历史与经历,应该理解为如同今天个人追求社会进步的一种表现。熟料想这段历史竟成了禁锢先生大半辈子的枷锁!先生学的做的是土地测绘,专长也是土地测绘。因工作勤恳,成绩突出,1946年8月,被擢升为明光地籍整理办事处处长。一份印有国民政府安徽省主席李品仙手迹的委任令上,清晰地显示着:中华民国三十五(1946)年八月。这一年对先生来说,喜忧参半。喜的是自己的能力得到政府的尊重,社会的认可,应该说是一件可喜可贺的事情。痛心的是妻子尹月华经年累月地跟随自己,过着担惊受怕的日子,还没有来得及过上几天安定生活,却在这年7月染病,撒手人寰,抛下6岁的长女奕麟、3岁的次女奕芬。
    料理完爱妻后事,先生艰难地挨到1947年2月。这时,而立之年的先生为了养家糊口,带着新颁发的省政府和省民政厅两份委任令,前往凤台地籍整理办事处处长岗位履新。是年秋天,淮海战役隆隆的炮声又一次将他的人生经历改写。新的履职地泗县成了战争火海之地,他只得放弃调任泗县地籍整理办事处处长之职,返回省城安庆,改任民政厅土地测量队检查员,拖着两个年幼的女儿艰难度日。
    1948年6月,先生结识了一位国民政府县长的千金——魏德荣女士,并与之喜结连理。这是一位生在大家闺秀,从小接受了良好教育,有着知书达理,温文尔雅,贤良聪慧知识女性的涵养。成家后,国绶公依旧在省民政厅下属机构当差。作为一名不谙政事的农业技士,终日做的都是涉农事务。平静如水的日子总是那么短暂。一场“百万雄师过大江”的铁流,流过了长江,流过了江南大地,冲垮了国民政府,也冲破了先生的浮华旧梦。
四、阴霾不散
    1949年5月,次子降生。先生视他为掌上明珠,遂取名奕珠。是年初秋,先生寄住在桐城南坊乡长岗村桂家老屋外婆家,不久迁大胡庄表爷家。在古道热肠的胡家表爷地鼎力相助下,谋了份养家糊口的教书饭碗。教学之余,先生积极主动地为当地乡政府和村农会做些造户口册及其他表册等事务。到了10月,历史翻开了新的一页,新中国百废待举的农业更是需要像先生这样的人材。是年秋后,先生搬回老家钱圩,热情地为所在乡村丈量土地,评估产量,编造秋征表册,并以农会会员身份参加土改工作。
    1950年11月,夫人魏氏诞下幼女奕萍。此时,先生肩上压着六口之家的生活重担。1951年3月,先生被遴选为桐城县尹河乡永安村财粮员,承担着村农会文书与各种报表工作。
    1951年5月~1952年1月,先生调任池州专区水利工程处工程员。1952年2月,因池州与安庆两地合并,先生留任安庆专区水利工程处工程员。1952年9月至1958年9月,改任安徽省农业厅农场管里局勘测队一级助理技术员,12级技术员。负责所辖国营农场、拖拉机站勘查、测量、设计等事务。因先生这样技术骨干实在稀缺,呵呵,那一人就顶多人用吧。刚进方邱湖,又入正阳关,再走宣郎广、青草湖,水家湖,马厂湖、潘村湖、寿西湖、淮南等省属农场,搜集整理了大量第一手珍贵资料,为安徽农垦农场建设提供了大量科学决策依据和农田规划设计。
    1958年10月,先生由省农业厅下派到龙亢农场任12级技术员 ,1959年4月,四月最为膨胀,膨胀预示着春天,阳光、雨水、河流、阡陌、清明、骚动与季节同在。先生随一批被流放改造人员来到龙亢农场。要将这9.2万亩的荒滩建成大粮仓,谈何容易!当地曾流传着一则这样的古老民谣:烟袋湖浪打浪,龙亢滩烂泥潭;泥水深又深,齐着牛背心;蒿草连着天,野鸟舞翩跹;三天不下雨,地面裂大辙;一场暴雨下,遍地一淌白……
1962年9月28日,幼子奕庭降临人间,这或许能为先生那颗伤痛的心灵多少带来些慰藉。在那个极左思想主导的年代,一大批社会精英们往往蒙受着不白冤屈。一顶“地富反坏右”的帽子就会让你下地狱。先生既有家庭成分“高”(地主),又因自己曾是伪职人员的历史问题,因此每当政治风暴刮起,都避免不了要写检查,递汇报,交“认罪书”。尽管所写内容都是重复“昨日的黑暗与罪恶”,但始终还得不停地“悔罪”,这或许就是那个时代的特征吧。这种“马拉松”式的悔罪书,从1958年的“大跃进”,写到了六十年代初的“三年自然灾害”,写到了“十年动乱”,直至写到了被迫退职回家。
    写就写吧,历史就是用来记载昨天故事的。好在先生心如止水,想得最多的还是农场规划工作。初衷不改的他也只能亏欠家人了。次子奕珠曾在《我的父亲》一文中无限深情地追忆道:“父亲从事居无定所,食无定时的基础测绘工作,经常是朝带干粮身背水,夜归灯火绘宏图……  然而,一场史无前例的‘WG’风暴来了,父亲突然被定为历史反革命,遭到开除公职,停发工资,下放劳动,连上初中的妹妹也受牵连被剥夺了上学的机会,我也成了另类子弟,无缘招工招生。面对这一连串打击,父亲这次真的扛不住了,身体虚弱的他,大便尽染着鲜红的血液,被查出了严重的胃溃疡。父亲被遣送回家后,生活更加艰难。家里两间茅草屋四处漏雨,连父亲睡觉的床顶上也放着接漏的脸盆。带回不到两千块钱遣散费准备用来整修房屋,却被村支书闻讯赶来,动员借给三个生产队各四百元拿去买了耕牛。父亲在家的日子里,除了帮村里建机站,兼职生产队经济保管员外,农忙时,拖着病体,为生产队烧开水,给乡亲们解渴防暑……”
    1963年7月至1971年9月,这是先生在天长大圹圩度过了刻骨铭心的八年。悠悠八年,至少是人生的十分之一时光。在这八个暑往寒来中,先生又是如何工作和生活的呢?我们不妨来看看先生当年的助手、学生孙嘉传写下的回忆录——《在时光中……》的一段文字:一九六四年夏,我和徐述宽一起来到钱国绶老师的身边,映入我们眼帘的是他住的那间工棚,陋室里摆放着一床一桌一椅,小木桌上那盏煤油灯和一摞摞测绘图纸、资料占据了整个桌面,室内再也找不到多余之物。从此,我们就跟在他身后,日复一日地扛着笨重的测量仪器与木桩,深一脚浅一脚地穿行在大圹圩的每一寸土地上。中午饿了,就坐在树底下吃着自备的干粮,喝着自带的凉水,兑付了一顿马虎餐。小憩一会后,三人继续顶着炎炎烈日,一段一段地丈量,不停地记下各种数据。年过五旬的钱老常常不顾有病(肠胃疼痛)在身,汗水湿透了他的衣裳,浸染了仪器,淋湿了数据本,仍是咬着牙一声不吭地坚持着。他那种无怨无悔敬业精神时时在感染着我们,给了我们战胜困难的无穷力。与他一起工作的日子虽苦犹荣。他的言行举止影响了我的大半辈子……
   “我们认为钱国绶对自己的历史问题交待是好的。另外钱平时较为老实……经研究决定:对其定为历史反革命,不戴帽子,撤销行政职务,放到队里劳动……”这是十年动乱中的1969年8月26日大圹圩农场革委会作出的上述处理意见。一纸决定,就这样轻率地终结了一个老农垦人为之奋斗几十年的工作热情与梦想!然而,烙在他脑子里的大圹圩的每条道路,每道沟渠,每座小桥,每个涵洞,都是那么熟悉,那么亲切,都是有着一种难表达的情感!
五、迟到的喜讯
    “对于钱国绶的政治历史问题,现根据中央有关政策,对其进行复审:认为原场革委会一九六九年八月二十六日对钱的处理偏重。据此,团党委研究意见:按人民内部矛盾处理。恢复其原工资级别……”这是1973年12月25日,农垦建设兵团第九团党委会的处理意见。
    1978年12月,先生收到一份来至安徽省农垦局的批文,文曰:经研究决定,撤销原兵团第九团1969年“关于钱国绶历史问题的审查结论,撤销1971年9月23日原兵团二师党委作退职处理的批复,由退职改为退休。退休费按原技术十二级工资的百分之七十发给,从下达之月起执行。这是省农垦局积极落实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拨乱反正,实事求是”的宗旨,解除了长期套在先生身上的精神枷锁,还他一个公正与清白。也就是这一年的秋天,原大圹圩农场党委委员、政治部主任范新安先生肩负着场党委的重托,辗转来到桐城石南钱家圩,当面向先生转达了组织上的歉意与问候!先生脸上终于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先生晚年,生活从容,淡雅恬静,读书看报,抚孙教子,子贤孙孝,开心快乐,幸福美满,乐享天年。
六 、永远的怀念
    2001年2月21日,先生乘鹤西去,享年八十有五,已是人间高寿。如今,斗转星移,先生离世,已十五载矣,然,身居天国的他,仍似尘缘未了,常在冥冥之中,以梦之形,与幼子奕庭感应、互动着,这无疑是先生精神与灵魂上的永生!
    先生刚离世那年,远在千里之外的幼子奕庭,忽夜梦父墓地两株松,竟死去一株,大骇。翌日,庭将所梦急电于兄,并嘱至墓地探虚实。珠兄所见,如庭弟所述无异。
    又如:去岁,兄弟议定,在先生诞辰百年之际,将办一次家庭纪念。然而,当年从场部借回先生档案却不知去向。庭很纳闷,明明在家,怎么不见?找不到如此珍贵资料,如何还原先生那段刻骨铭心的人生经历?正当兄弟俩一愁莫展时,某夜里,庭又在梦幻中,若隐若现地见到先父档案放在过去天长公司一废弃仓库文件柜中。翌日天明,庭急驱车,奔袭天长,打开库房,见到尘封在角落里那个旧柜子,档案安详地躺在里面。
    两则故事为何如此巧合?是不是老人家的灵魂仍眷恋着的故土,还是有某种心愿未了?谁能告诉我?
    先生一生苦乐参半,跌宕起伏,辛、酸、苦、辣、喜皆有,使生命更有色彩。他的经历是一个时代的缩影,他的故事足够一部大部头。无论是龙亢、大圹圩,还是钱圩,那一方方水土,不仅有着国绶公的足迹与汗水,更有着他的骨殖、魂魄。
    先生一生,为人和善,宽心包容,屈己待人,淡定从容,笑看人生起落寻常事。在钱财上,不强求,不苛取。晚年常告诫子孙后人:为人要厚道,立命要诚实,立业要勤勉,持家要俭朴,处事要仗义,取财要有道,得势莫张扬,失落要坚强。   
言已尽,情难尽。行文至此,莽借宿墨,附雅作结:
古桐大地,文风昌盛;龙胧山下,诗意横流。 
钱圩故里,钟灵毓秀;钱公国绶,诞辰其地。
宝地多情,龙脉传奇;散枝开叶,历出闻人。  
树木森森,绿茵青青;仙境吐秀,景象纷呈。
先生自幼,秉承家学;聪慧过人,记忆超群。
生平经历,跌宕起伏;成亦因才,祸亦因才。 
行善立德,诚信敬业;艰苦朴素,勤俭节约。  
宽厚待人,律己包容;先生风范,后人光大。
百年诞辰,缅怀先人;薪火相传,生生不息。  
千年家风,血脉传承;先生望族,源远流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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