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我的母亲
2021年06-18
张永博
铁兵军营 温暖的家
一九七0年六月下旬,正值我们铁道兵一师四团十七连二排八班全体战友,奉上级指令被派遣到湖北襄阳市张湾镇执行任务,即是:给WG后期“清理阶级队伍”学习班成员出入会场大门的警卫工作,当时我们班贵州、福建、湖南籍老兵居多一些,他们把刚从新兵连分到老连队不久的新兵,当作亲密无间的亲兄弟在关怀和爱护,在施工现场遇着危险或笨重的活儿时,他们总是说:“小张闪开,这里危险让我来……”我们班离开连队在张湾镇这里执勤,24小时全副武装持枪轮流站岗,全班战友居住在会场大门院内左侧的一间房子里面。我们执行的这个任务类似于“支左的性质”。
一天上午我和一位老兵在房间里整理内务、扫地和叠被子时;这位老兵说:“小张你有一封信”,我听到后特别高兴,并快速地接过信来我仔细一看,是父亲从老家寄来的,我高兴而急促地拆开信封一看,信纸的顶端写着(毛主席语录:“要奋斗就会有牺牲,死人的事是经常发生的”,当时普通老百姓的书信交流都用这样书写的格式。
但是,我心里面却在暗自埋怨父亲不会用毛主席语录就不要用嘛!哪晓得我继续阅读父亲的来信时;出现这样一行字映入我的眼帘“你永远也见不着你妈妈了”此时此刻,我如同晴天霹雳,大脑顿时一片空白,怎么也控制不住自己那种脚蹬心碎的悲痛,便嚎啕大哭起来了!此时,班长唐正学云(云南永善县人),回来目击和我一起整理内务的老兵问道:“小张是怎么一回事?”老兵说:“我就是给了他一封信,刚才都是好好的我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后来、班长唐正学把我母亲去世的消息汇报给了副排长甘心中(四川彭县人)、排长祝少林(贵州赫章人),紧接着连长陈云学(贵州籍人59年入伍)、指导员赵康孝(四川籍人)、副连长任明照(四川达州人)、副指导员叶宇安(四川籍人)、老兵李传贵(贵州遵义人)郑玺九(福建籍人)、黄国富(福建籍人)等老兵和老首长们都知道了,他们慷慨解囊捐款安慰我,是指导员赵康孝老首长把大家凑起来的30元人民币递交给我,这笔钱当时对我和我们家庭来说是一笔巨款,是首长和老兵们给我温暖的治丧之心意。指导员说:“这是班排部分战友及连首长们的一点心意,你母亲的病故我们大家和你一样也是很悲痛的。大家都希望你能节哀顺变,化悲痛为力量”!
我的母亲去世至今已经五十一周年了。母亲去世的第二年1971年3月我光荣加入了中国共产党组织。1974年9月提干;在建党100周年之际;回想起当年铁道兵连队党支部,对我的培养教育、军营里的老兵、老首长们对我的关怀及照顾;历历在目,终身不忘,铭刻在心,感恩不尽! 是他们抚慰了我悲痛的心!永远都不会忘记中国人民解放军铁道兵连队这个温暖的家!
生命的使者 伟大的母亲
我敬爱的母亲,她勤劳善良的一生,有许多事情是值得我回忆的: 外祖母家住在青川县白家乡王家村店子口,外祖父陈忠和,我母亲于公元1934年农历甲戌年四月初九(阳历5月21日)诞生在这里一个贫苦的农民家庭,经媒妁之言于1949年与吾父成亲;我家住地与母亲诞生地距离约四公里路。
1949年至1969年这二十年的时间里就有了我们兄妹八个孩子,加上四个大人共十二口之家,我有五个弟弟两个妹妹,但最小的妹妹大约在一岁多时因病夭折。依序排列我是老大、老二张永厚、老三张永成、老四张永志是弟弟、老五张永慧是妹妹、老六张永峰、老七张永海是弟弟。是母亲含辛茹苦把我们养大成人。可是她的大部分时间却被繁重的家务和生产队的农活给占去了,我们家地处山区地带,山高坡陡,梯田式的庄稼地,我母亲除了必须要做的家务活儿以外,还要和父亲一样去参加生产队劳动挣工分,男的10分一天,女的9.5分一天。如:挖地、播种、背粪、挑粪、施肥、除草、到山坡地里去耕种劳作,尽管父母一年四季没完没了地劳动着,但到年终结算时我们家总是属于缺粮户的行列。就在我刚有本事挣10分的那年就应征入伍离开了家。
我在兄弟姊妹之间相比之下,我是最幸运的一个,因为我是爸妈的长子。二弟也略为好一点,比如脚上穿的布鞋、身上穿的衣服、每年冬天穿的棉衣都是靠母亲用手工千针万线缝制而成。一般都是老大穿过,老二接着穿,缝缝补补,老三、老四、继续穿;轮着老五、老六、他们冬天穿的棉袄由于年年在往上面打补丁就成了“盔甲式”的袄子了。由于孩子多了,一是没有实力给每个孩子缝上冬天的御寒棉衣,二是没有时间给每个孩子都做上新鞋子穿。所以弟弟妹妹他们就没有我那么幸运了,母亲她能有多少时间专门来看护和照顾孩子们呢!只能用一条布带子让大孩子背着小孩子,并带着能走路的弟弟妹妹们在家里或地里去玩耍……。
1958年至1960年这三年自然灾害、正是“苏联老大哥”向我国逼债的时期,全国从城市到农村生活都特别紧张。也是全国农村普遍开食堂吃大锅饭的年代,集体伙食共计开办了三年。在食堂快要解散的时候就允许把饭打回家里就餐了,那时我和二弟就有本事用一根木棍从河边的食堂把分到木桶里的稀饭抬回家,到半山腰土屋里等待爷爷奶奶、父亲母亲从地里回来一家九口人一起就餐了。
从食堂里打回的全都是稀饭还特别稀,我母亲就利用农活的间隙时间在地里挖一些野菜制成酸菜,待食堂的稀饭抬回家后放进一些酸菜在铁锅里用柴火熬煮一会儿很稀的饭就会稠一些,就让父亲及我和弟弟妹妹们先吃,这时母亲还在继续用柴火熬煮锅里的稀饭,最终目的是把铁锅里稀饭熬的再干一些叫“苒锅”的稀饭才端给爷爷奶奶吃。还有一件事情我记得特别清楚,在生活十分困难的时候,我们山区农村家里的鸡蛋一般是不会自己吃的,90%以上都是拿到集市去卖成钱买盐的。但我母亲为给爷爷奶奶增加营养,就经常给他们煮鸡蛋吃。每当这时之前母亲总是严肃地指令我带着弟弟妹妹们到户外去玩耍。那时我不懂事趁着母亲不在家时就偷偷带着弟弟妹妹们跑回家看爷爷奶奶,他们总会把鸡蛋用手掐成小块分发给我和弟弟们。一旦被母亲发现了我就会招到母亲的严厉地训斥,并对爷爷奶奶说:“他们还有多少好吃的呀”如今、我和我的弟弟妹妹们都当爷爷奶奶了,过着幸福美满的生活,每当想起当年的不懂事羞愧之极!母亲孝敬祖父、祖母的善举是吾辈的楷模,是儿女们的伟大母亲!母亲于公元1970年农历五月十三(阳历6月16日)因心脏病逝世,终年36岁。
我母亲虽然没有文化不识字,但她的记忆力特别强,六十年代初期,村里组织的毛泽东思想宣传队,母亲唱歌跳舞还登台表演过节目呢!知道家国天下之理,当她得知我体检合格要离开家时,接兵的黄正碧排长家访:“你儿子去当兵你有什么想法?”母亲说:“保卫祖国,人人有责,没有国,哪有家呢!”当我要离开家的时候,妈对我说:儿啊,你到部队后一定要听共产党的话,听毛主席的话,听领导的话……。
母亲的音容 儿女的记忆
为了永恒地纪念慈祥的母亲,我们给母亲敬制了一尊汉白玉雕塑。大约在1964年的夏天我们家存下了一张全家像,是母亲的第一次照相,也是她最后一次的照相。依据这唯一的一张老照片,通过电脑技术生成了一张母亲个人的黑白照片和一张彩色照片,再通过我的铁道兵战友苏向东同志,邀请好友雕塑师根据母亲的彩色照片于2007年清明节前夕精心雕刻而成。母亲的汉白玉雕塑像身高29.45厘米,宽度20厘米,厚度9厘米。底座高15厘米,宽度23厘米,厚度9厘米;总高度44.45厘米。终于了却了我的一个心愿!母亲您安息吧!您的子孙们一定会永远怀念您的!
母亲陈家秀 父亲 张大湘
(1934.5---1970.6) (1928.2---2020.10)
汉白玉雕塑像身高29.45厘米,宽度20厘米,厚度9厘米。底座高15厘米,宽度23厘米,厚度9厘米;总高度44.45厘米。敬爱的母亲您安息吧!您的子孙们一定会永远怀念您的!
六十年代的全家福
前排左侧第一位是我母亲怀中抱着的是我六弟张永峰;第二是我爷爷怀中抱的是我妹妹排行老五,第三位是我四弟张永志;第四位是我父亲张大湘;第二排右侧第一位是我张永博;第二位是我二弟张永厚;第三位是我三弟张永成 共计九口人。
前排从左到右:第一位:张永慧五妹;第二位:四弟妹梁学碧;第三位:三弟妹白永秀;第四位:陈静长子的爱人;第五位:父亲张大湘;第六位:二弟妹梁学兰;第七位:六弟妹梁学清;第八位:七弟妹何建梅;第二排从右侧起:第一位:老七张永海;第二位:老六张永峰;第三位:老二张永厚;第四位:是我----张永博;第五位:张永成三弟;第六位张永志四弟;第七位梁学忠妹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