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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念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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慈父席金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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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亲人临终关怀,我还怎么办?>有感
女儿  2018/6/16 16:37:00  浏览:179

首先,转发知乎洪霟的回答

<看了@团鼠的回答,我点了赞同+感谢。

我同意她说的部分观点,她是从医务工作者的角度介绍情况,而我想从一名重症患者和死者家属的立场来谈一下这个问题。

我想简单谈谈妹妹和母亲临终前的一些事情。

当年妹妹被确诊是重症肝的时候,说实话,虽然医生还有超表哥他们给我说了一大堆,而我只听到了:百分之百的死亡率 !

脑袋里嗡嗡乱响,好在我这个人遇到和处理过的紧急情况比较多,所以在当时家里乱作一团时,也就只有我一个人的脑子还能相对正常运转,我伸手让医生打住:不用说了,告诉我,现在应该怎么办?还有什么办法可以抢救 ?

医生告诉我目前的情况,除了做人工肝,别无他法,而他们医院没有人工肝的设备。

我一边让朋友帮我办好转院手续,一边带着妹妹星夜兼程赶往有人工肝这套设备的那家医院。

赶到医院时,已是凌晨一点多,正在等候的护士长说:怎么才到,等你们好久了。

马上填表格办理相关手续,安排妹妹先住进病房。

当时正好碰到『五.一』小长假,主任和几个主任医师都外出度假了,我给超表哥打电话,让他把他的师弟赶快请回来,他的师弟就是那家医院的主任,他因为放假离开度假去了,第三天才赶回来。

妹妹刚开始做人工肝,效果很好,我暗自舒了一口气,心想妹妹这样年轻,或许会出现奇迹,或许妹妹的情况不会像医生说的那么严重『百分之百的死亡率』,可能有转机了。

做人工肝的第三天夜里两点多妹妹开始出现异常,呼吸急促,血氧饱和度急剧下降,血压大幅度下降,心率非常快……我把值班的医生护士请过来,他们一直抢救到天亮,我给超表哥的师弟主任打了电话,他还不到六点就赶到医院来,简单询问和查看了一下妹妹的情况,马上又开始做人工肝。

一开始的那一两天妹妹是间歇性昏迷,有时候她会醒过来十几分钟,醒过来时她还会问我:刚才我是不是又昏迷了,姐,有没有吓到你.......

直至后来深度昏迷,妹妹再也没有醒来过。

从她陷入深度昏迷那天起,就再也没能回到病房,一直在ICU,我就在隔离室跟值班的医生和护士待在一起守着妹妹。

护士长知道我一直没离开过医院,让我回家休息下,怕我先倒下了,护士长还嗔道:交给我们,你还不放心吗?

我说不是不放心,妹妹胆子小,我怕她醒过来见不到我会害怕。

连续做了八天人工肝,毫无起色,医院把我找去开会,那天院长和十几个科室的主任都在,整个会议室黑压压坐了大约三十多人,连医院医政处的也在,他们告诉我,妹妹的肝脏已经无法工作,只能放弃,唯一的办法只有做肝脏移植手术,问我同不同意,我当然同意,妹妹还那么年轻,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机会,我也不会放弃的。

之后就开始各自准备,需要我负责的,我让医政处的处长给我列了一份清单:手术费58-60万、监护人到场跟公证处一起签署同意书、一起共同联系寻找肝源等等。

所有那些我都可以想办法解决,肝源是最大的问题,那么短的时间要找到配型一致的肝源简直比登天还难。

为了妹妹的肝脏移植手术,全国有数百人在为她奔走,我已经尽到最大的努力,把所能想到的所有资源全部调动起来,帮我去处理一些相关的事情,很快肝源有了着落,那剩下的那些就不成问题了。

肝源的每个环节都派人紧紧盯住,不能让人半路把好不容易联系到的肝源抢走,我听说大器脏移植,因为大器脏特别稀少,十分珍贵,一听说哪有,这些器脏都是全球在抢,那些有钱有势的人家会半路拦截,所以在肝源这方面,我请的人最多,以做到万无一失。

手术费也借到了,主刀医师请了全国肝脏移植领导小组的组长X教授,万事俱备,就等肝源了,可就在手术前两天下午三点,妹妹的情况急转直下,ICU和几个科主任进行了抢救之后,向我和刚刚赶到的弟弟跟父亲宣布,妹妹已经临床死亡,四肢已出现张力……

年迈的父亲一听,180多cm的大个子一下子变得佝偻起来,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整个人软绵绵地就要往下出溜,众人赶快扶住他老人家,让他坐在一把椅子上。

在父亲和弟弟赶到之前,妹妹身上已经插满各种管子,在她最后进ICU前的那天晚上,她的牙关紧咬,舌尖一直往外吐,她紧咬的牙齿把舌尖都咬破了,干裂的嘴唇不时冒出血沫......

几天没进食没喝水,她瘦了,嘴唇干裂起皮,每隔几分钟我就要往她干裂的嘴唇上,用棉签蘸点水抹抹她的唇滋润一下。

为保持她血氧饱和度的正常,需要不间断地给她输氧,可已经陷入昏迷的她就是不让,鼻管扯掉,面罩还是扯掉,只要这些鼻管或面罩一碰到她,她就会一把扯掉,没办法我只好一直坐在她的床头,一只手抱着她,让她靠在我身上,一只手拿着氧气面罩离开她的脸一点点,不要碰到她的脸就没事,就这样给她输氧。

之前弟弟在外出差,闻讯赶到后,让我回去洗个澡休息一下,我本来睡眠就不好,回去也睡不着的,不过回去洗洗澡换下衣服倒是应该的。

刚洗完澡正在吹头发,弟弟泣不成声地打电话给我:姐,又不行了,你快来 ……

当时是夜里三点多,我来不及走医院大门,抄小道从后门走,可后门锁上了,我等不及叫门卫开门,于是就翻了进去。

我跑到ICU,弟弟在走廊焦急的等着我:医生说妹妹不行了,自主呼吸已经没有了,心脏也是,医生问要不要上呼吸机……

我一边跟值班医生说上一切可以上的措施,一边打电话给超表哥的主任师弟,他还在睡觉,接到我的电话,很快赶到了医院。

那么多人一起想尽办法在抢救妹妹,最终还是无力回天。

因为父亲是妹妹的监护人,拔管需要父亲签字,为此,父亲自责到现在依然无法释怀。

几年后,母亲被查出罹患乳腺癌,我和弟弟商量了一整天,在想要怎么跟母亲说这事,第二天,我们俩才跟母亲说,征求她的意见,虽然医生说根据母亲的年龄和身体条件,不适合做乳腺切除手术,但我们还是希望可以想想其他办法,可母亲缓缓地很决定地说:不做手术 !

经过妹妹那件事之后,我完全能夠理解母亲的想法,她是想活的时候有尊严地活着,走的时候也要有尊严地走,我们尊重母亲的选择。

因为母亲的兄弟姐妹都不在国内,母亲确诊后,父亲通知了母亲的所有兄弟姐妹,他们陆陆续续回国来看母亲,陪母亲住几天,说说话。

母亲在跟她的兄弟姐妹侄儿男女们相处的时候一字不提她的病情,只是说说笑笑地跟他们聊家常聊他们小时候的事。

四个月后,那个特别炎热的夏天,母亲开始感觉不好,主要是呼吸困难,由于母亲行动不便,我们把医生请到家里给母亲检查一下,医生说应该是已经扩散至肺部,所以才会出现呼吸困难的情况,建议每天输一点氧,然后每天再喝一点参汤,保持体力。

我们劝母亲去医院输氧,可怎么说母亲都不去,她怕我们让她住院,她不愿意,她的家族传统是说人如果死在外面,归不了祖,所以她不愿意去医院,她要在家待着。

到了这时我们只能尊重她的意思,我们把氧气瓶买回家,在家给她输氧,每天上午早饭后输氧,输氧后,给她喝一小碗西洋参汤,午饭后休息一下,然后吃一点水果,再继续输氧。

第六天上午,家里的保姆刚刚给母亲喂完参汤,不到五分钟,母亲刚喝下去的参汤开始往外吐,我赶快拿一条毛巾托住母亲的下巴,一只手拿出手机给弟弟打电话,电话拨通我只说了一个字:快 !

然后又给弟妹打电话让她去银楼取我让银楼老板给我准备好的银珠(母亲他们家的传统,亡人口中要含几粒银珠),再去照相馆取我洗印的给母亲预备的遗像。

母亲吐完参汤,就在我掌心吐出了最后一口气,弟弟跨进大门时,母亲已过世。

母亲选择不做手术,留出来几个月时间,可以跟她的亲人一一道别,走的时候,她是含笑而去的。

经过这两次送别亲人,我最大的感受就是,亲人在临终的时候,真的不应该延长亲人的痛苦,应该让他们尽量减轻痛苦,走得安详,走得有尊严。

一次看到罗点点和陈小鲁他们好像搞了一个叫做『尊严死』的项目,我很认同他们倡导的理念,人,在离世时,应该有权保持自己想要的尊严。
我希望自己将来走的时候,也能像母亲一样走得安详,走得了无牵挂,走得有尊严。>

老爸,我看了这篇病友陈述过程,心里有些许安慰,或许是在为自己找一个<您临终前那九天没有带您去医院>借口吧

是的,出院是您提出的,因为看到您在病房难受的样子,也看不到治疗的希望,您又大闹,坐在轮椅上不下车,眼神儿游离不满的态度,让我也迷失方向,不知如何是好!这时我不由自主的听你的话了出院回家知道驾鹤西去。
可是,我早就后悔了,后悔到不能原谅自己的无能,呆滞。
但是,看到这篇文章,我放松了很多,很多...
爸,还有这篇文章前面一个病友家属的陈述,我看后和您临终前,您时而清醒那时我们的对话相吻合,我放下了自责!虽然没有再次住院抢救,但这也许是对的!因为我们在Beijing中肿时,大夫就下病危了,只是我还没认可而已。您比我聪明,在那病床上曾经说:""没亮儿了!可是,我还不认可而已,继续约定二次化疗时间。直到出院几天后因疼痛再次住进地方医院直到再次下病危我还是不认可

      发表评论文章评论(共1条)
  • 修改错字:是"直到驾鹤西去",不是知道
    女儿 发表于2018/6/16 16:50: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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