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华县马街12·25车祸追忆

                              普显宏

    12月26日中午，南华县一条爆炸性新闻迅速传播：马街昨晚出了起车祸，五个人死了两男两女一重伤。这五个人中，我认识的有一人，就是原来在我们医院工作，去年底又回到马街卫生院上班的护士刘丽红。听说另一个女的是从卫生局到马街镇工作的，还没结婚，有一人可能是马街镇的副镇长。人生的悲剧莫过于白发人送黑发人，再也不能孝敬父母，再也不能陪伴妻儿了。当时我想对外界发一条微博，但转念一想又取消了，这是新闻，也是负面消息，不清楚背景，易被领导误解。我的判断还是对的，直到27号这一车祸情况才被外省网站先披露出来，云南才“出口转内销”。消息来源于政府办，还算主动、及时、坦诚，不然又要被外界质疑了，反而对南华形象很不利。
    事故发生地在沙坦郎村委会路段，时间大约是25日晚9时许，轿车翻下悬崖131米。因为山高箐深，又是晚上，现场直到26日9时才被发现。也就是说，车祸五人在野外2-4度低温下冻了一夜。在南华工作了这么多年，我最远就只到过五街，对南华延伸到景东一带的地理山貌一无所知。但我知道沙坦郎是著名彝学泰斗刘尧汉的出生地。去年云南省作协20名作家来南华采风，乡镇风情组到了最远的兔街镇，走的应该就是这条路。从他们写出的文章看，丽江作家陈洪金的题目是《大峡谷之恋》，我有点奇怪，南华有大峡谷吗？但这无疑是南华给作家的第一印象。听说有一年，也是卫生院的一名女性，穿着高跟鞋不小心绊了一下，就从一个大悬崖上摔了下去，同去的人只得耗费四个多小时，才从别处绕道下到谷底救人，但此时已是人死尸凉。有人告诉我，如果在礼舍江边翻车，车子可以从山上滚到江底。小说家胡性能却写了篇《南华的逆时针》。的确，从南华城到兔街，就像顺逆时针方向走了大半个圆弧。而南华本土作家，却习惯把南华形象地描绘成一支美味的火腿，龙川、雨露、沙桥是肉最多的部位，红土坡是猪肘子，兔街是猪蹄。普显宏的BLOG
    2007年的时候，我还在吕合煤矿医院工作，有一天我来龙川卫生院拉卫生局配备给我院的医疗器材，装车的时候，来了一位穿白大褂的女子，自称是我的粉丝，这令我十分惊讶，现实中我竟然还有这样的粉丝？她说她看过我的中短篇小说集《一位血癌病患少女的日记》和散文集《美食如玉》，在乡下卫生院的时候。我的书，在疾控中心召开防疫会议的时候，送过来开会的各乡镇防疫员，她说的应该是真的。她向我要书的时候，又来了几位护士也向我要书，我满口答应，说下个月来疾控中心拿疫苗的时候，一定把书带过来送给她们。普显宏的BLOG
    龙川镇卫生院的这几位护士，书我是都送给她们了，但不知道她们姓什名谁？一时也没记住他们长什么模样。直到2011年煤矿医院撤并我到龙川卫生院上班，有一天有一病人在办公室的沙发上坐着输液，我以为她是医院某位职工的家属，她却说她是医院的护士，我说我来了两个月也没见你在医院上班呀，她说她在县医院进修，并说了那年我送书给她的事，我才知道她叫刘丽红，是我老乡，老家原来是我们牟定县城边镇南邑的，从小随父母在南华生活，人称牟定小红帽。普显宏的BLOG
    刘丽红从县医院进修回来后，没有再干护理工作，在医院公共卫生科上班，除了下乡为老人体检平时就在电脑上录入居民健康档案，我们虽在一幢楼上班，见面的时候极少，到是有几回我和妻绕民族中学散步，在路上遇到她和丈夫领着两岁多的孩子去逛街，孩子在前面跑得跌跌撞撞，把他俩拉下好大一截。普显宏的BLOG
    去年下半年，县城各单位清理借调人员，我们单位有12人编制都还在原来的乡镇卫生院，于是这12人又回到原来各自的单位上班。后来通过考试招回10人，有两人却再也没有回到龙川社区卫生服务中心，刘丽红是其中之一。今年三四月间，我和妻在楚雄商场门口遇到她和她母亲、孩子3人。好像刚买了辆新车，说是把旧车卖了，看她心情很好。对她回到离县城170多公里的马街卫生院上班，我们挺同情她的，妻与她聊了半天。普显宏的BLOG
    就在出事前一星期，有一天晚上我们从民族中学散步回来，还在龙泉广场遇到刘丽红。因为是晚上，我没看清她，是走后面的妻见到她主动与她打招呼，有一女伴陪着。她们聊了几句，刘丽红仍然那样活泼，但心情似没有原来开朗。出事后，得知她今年才38岁，大的孩子已上初中，小的孩子才进幼儿园，想不到这么乐观的一个人，说没一下子就没有了，假如她不回马街卫生院的话，也许……我们医院里的人都感到挺惋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