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月15日,是杨贵老书记逝世的第六天。北京的天气依然晴朗,但早上有些凉风。我们住的宾馆离方庄不太远,步行最多二十分钟路程。在路上,我有意了解一下红旗渠在北京人心中的位置,了解一下杨贵老书记在北京的反应。
“老先生,知道红旗渠吗?”“知道,谁能不知道红旗渠。那个工程不简单!”“知道杨贵吗?”“就是那个县委书记?他不是最近刚去世了?你是林县的?”“是的,你是怎么知道杨贵的”,“我们全家都去参观过你们纪念馆,还有青年洞,你们县有两个贵人,嘿,你们的大峡谷漂亮,你们那个小城市不错,干净!”他接着说,“你们那里人都不错,山里人纯朴!不过你们那里说话都听不懂”。
到了老书记家,几个林州籍公选到北京中央机关的年轻干部来到了老书记家,他们对杨贵老书记都很崇敬,他们大部分曾经见过老书记。几个在北大清华的学生虽然没见过杨贵老书记,也前来悼念。
让我感动的是杨贵老书记的入党介绍人的儿子女儿也过来了,他回忆起当年打游击时,两位老人死里逃生,出生入死,那时候悬赏200斤粮食,要杨贵的人头。大姐插话说,那时候他们经常是一个整晚上都躲在树上不敢下来。
杨贵老书记的入党介绍人叫王青奇,儿子叫王信生,女儿叫王虹。他们祖籍是山西晋中地区,母亲是南阳的。1942年介绍杨贵入党后,杨贵就当上了罗圈村的支部书记,逐步发展党员。王青奇后来去了渑池,后来又去了固始,最后从南阳到北京经贸委。
杨贵曾经一度认为王青奇牺牲了,二十年后偶遇在火车上,杨贵很惊讶,原来是通讯员穿着王青奇的衣服牺牲的。
杨贵后来对他死难的通讯员十分关注,积极协调淇县有关部门给通讯员立了纪念碑,才完成了一个心愿。
人与人之间的爱恨情仇都是有一定历史渊源的,人与人之间的缘分也是一个时点演变而来的,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大爱需要广泛传播,仇恨没有遗传。对不同年代所留下的烙印,往往镌刻在历史的记忆中。
在战争年代结下的友谊,使得下一代之间也建立了深厚的友谊,对和平年代留下的错综复杂的关系,也需要在新时代不忘初心,铭记历史,以史为鉴,展望未来,砥砺前行。
前来悼念老书记的老体改委主任徐礼栓颇有感触的说,老书记干任何事情,都是超前一步,敢于突破。老书记一生的坎坷,正是他不愿做太平官,时时刻刻站在广大群众的立场上,经常深入到群众中去,了解群众的疾苦冷暖。
老徐回忆第一次认识杨贵是在一个打篮球的场合,县委一队,学校师生一队,双方打的很激烈,在休息期间,杨贵书记知道了他是县里团委委员,一中团支部书记,对老徐搞团的工作很满意。第二次见杨贵书记是老徐参加全国教育工作表彰会后,对教育普及率达到百分之九八走在全国最前列,专门叫到办公室给予鼓励。
五十年代,从杨贵书记到了林县后,林县的各项工作走在了全国的前面,从1953年到林县抗旱,1954年担任县委书记,短短四年时间,大搞山区建设,山水田林路综合治理,1958年林县就成为了山区建设的一面红旗,并受到毛主席的接见。
开始也有干部群众不理解,说“社会主义不能上山”,山区建设没有啥希望,针对这种情况,杨贵认准了,林县要解决发展问题,必须解决水的问题。
杨贵家乡和林县一山相隔,他太了解山里人的梦想,他家乡曾经有个想把水引到村里的村长,花了不少钱,费了不少力,结果水没引过来,村长上吊自杀了。他如果引水不成功,也会走同样的路子。
杨贵十分重视模范带头作用,他经常到模范家里去,有时候还把劳模接过来听建议,他还专门给劳模家安装电话,让劳模随时向他反应情况,他便于掌握第一手资料,决策起来快速准确、有的放矢。他十分注重发挥典型示范作用,挖掘群众中蕴藏的巨大能量。
石玉殿,石子红,成百福……涌现出了一大批劳模,毛主席六次接见石玉殿,全安阳出文件学习石子红,并提出复制一千个安子沟。
杨贵经常说,干什么工作,只要手里有群众,就不要怕,只要相信群众,为了群众,一切工作才能搞好,许多时候,不是群众不跟你走,你的路线方针政策对头了,群众呼啦呼啦就跟上来了。
老徐还介绍杨贵书记为了扩大宣传,安排他们办了个林县小报,可是一直有人告状,上级也不支持,后来人民日报吴冷西给予高度评价,并积极支持,小报字体也改为毛体,后来成了全国宣传的先进典型。
杨贵书记特别注意把上面的政策活学活用,往往不机械的执行上级政策,所以很容易抓住不机械执行政策的把柄,而且告状的许多都是公开的决策,一上告就查,一查一个准,但杨贵的特点是只要认准了,就坚定不移的去持续干,只要为了群众,认准了目标,谁也改变不了,这个在上面是出了名的。
老徐说,引漳入林开始,上面领导说,杨贵这样决策,冒的风险很大,不过杨贵这脾气,定了认准了很难改变,也有对他“独裁”“听不进话”的反映,可是他就是顶着压力,坚定不移的干下去,所以当时看他笑话的也有。
最严重的就是因为工作免了组织部长路加林那次,杨贵说决策是他决定的,免路加林没有道理,谭振林副总理就是那一次认识了杨贵,经过调查后,上面了解了老百姓的疾苦,后来上面还给了钱,坏事变成了好事。
杨贵书记去城里三队和老百姓一起收麦子,给老百姓送苹果,给受伤的民工通过支部书记找媳妇……他在林县的威信是一点一点树立起来的,他没有架子,大小人都看的见,后来即使到北京,谁要是提个词,协调个事儿,参加个会,他都是有求必应。
红旗渠建筑集团李林安来悼念老书记,谈到过去每年开总结会,老书记总是出席。
林河集团李云庆谈到送给老书记一个茶壶,他坚决不收,有人找老书记题个词从没推辞。
翟建周主任带全家来悼念老书记,年前还专门带着考上最高法院的儿子翟鹏看望老书记。翟主任追忆老书记历历在目的情景:重修红旗渠,老书记亲自交给他一万元钱,要捐给家乡,翟主任怎么推脱也不行,非要捐款不可;老书记回来林县专门去看马有金副县长;老书记去给路银上坟……
我春节去给翟主任拜年发现翟主任腰疼挺不起来,也没问是啥原因。今天才知道他去看杨贵老书记,老书记坐在沙发上站不起来,翟主任拦腰抱住老书记站起,结果把自己腰给扭了。老书记个子高体型重,小伙子抱起来都困难,生病后他翻个身子都得两个人帮忙。
全国劳模、原平顺县委书记李顺达的女儿李苏娥,安阳信访局局长路德军,北京市委宣传部副部长余俊生,林州市委常委、统战部长华德强等同志前来悼念。林州市委常委、纪委书记、监察委主任杨卫东携全体纪委班子也一同悼念,对老书记廉洁奉公给以无限的崇敬。
我原来对杨贵老书记接触,感觉他的魅力在于带领林县人民修建红旗渠,正如老书记所说,红旗渠是大家一起干起来的,但如果没有决策者的胆魄和智慧,是不会有红旗渠的,红旗渠不是杨贵老书记一人修的,但杨贵作为县委书记敢于尊重民意,敢于决策,勇于担当,正如来悼念的群众所说,没有杨贵就没有红旗渠,没有红旗渠就没有林州的今天,这是林州人民给杨贵老书记的最高评价。
即使林县没有红旗渠,看杨贵在五十年代,很短时间内所创立的林县奇迹,也足以使我们对杨贵老书记这种政治智慧内心产生深深的敬佩。
今天有了红旗渠,有了红旗渠精神,我们应该倍加珍惜,珍惜今天的所有一切,放下所有历史包袱,放下所有荣誉和赞美,当泪水流干的时候,回归于理性的思维,我们应该更进一步挖掘红旗渠的丰富内涵,挖掘以杨贵老书记为首的林县所有奉献过的智慧和能量,向着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所指引的方向阔步前进!
无愧于这个美好的时代,无愧于人民,无愧于每个人自己的良知!
王献青
2018.4.16
8: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