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曾经不只两次和我讲起那个我自己也看过好多遍的故事。就是一个病房,两张床,一个病人位置靠窗,另一个病床前无窗。靠窗病人会给病友讲述外面的生机。有绿色的树,红色的花,还有一群孩子在玩耍。
直到有一天,靠窗的病人离世了,他的病友开始满怀期待地换床。可他看到窗外,只有一堵灰色的墙。
我想起我和妈妈的相处。她在家我会把每一天的经历讲给她听。她也会把她惯常去的早市,超市的见闻讲给我听。我们又何尝不是对方的窗。
如果我把我的见闻讲给你听,你会不会觉得这个世界真的很美好。我们彼此的经历会不会因为对对方详细的描述后,也在对方的生命中留下烙印,仿佛彼此也经历对方了。
晚上出地铁,在通道里,迎面见到一个身体瘦弱,一个人独行的老阿姨。她的双手都紧紧握着身前的背包带,却看的出来,她抖得厉害。她在用力使自己定下来,可却适得其反。
交错而过,我停下来看着她远去的背影,希望她能够健健康康,平平安安。
地铁上看了一篇文章,一个女孩记录下的她父亲的离开。那种心境和我一模一样。早上还骑着自行车和家人笑着告别,允诺中午一块和家人吃饭的爸爸,突然就莫名的倒下了,再没有醒过来。那时候女儿正在外地求学,还有一个月就毕业,她和爸爸约定毕业后一块去杭州旅游,可惜再没有机会了。
即使有再多的放不下,还是身不由己,没法跟死神谈判,夺回命来。人离开前,还是尽量不要约定和许诺,否则留下的人会以此为纠结,久久不能释怀。
文章中,女孩最后是在公交电视上看到一则报道,才走了出来。那是2010年1月,萧亚轩演唱会的时候,她突然停了下来,祈求歌迷帮着她一块给当时正在医院接受急救的母亲祈安。遗憾,再多人的同时祈愿,妈妈还是离开了。
文章作者说,她开始明白,无论是受人关注还是默默无闻,生命的面前,没有讨价还价,没有人有力回天。只希望,无论是我们的家人还是我们自己,在离开这个世界的时候,都能够安然,且少些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