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生的悔恨
小颖 2018/4/6 7:45:00 浏览:284
又值清明,想起在另外一个世界的父亲,那份深深的自责再一次的让我心痛不已。
一九九八年的那个夏天,对我们姐弟来说真是祸不单行----开始是母亲被莫名的腹痛折磨得苦不堪言,在三个月的时间里,跑遍了沈城的大小医院,找遍门路,小弟请来沈城数位著名的专家教授,仍无明确的结论。最后做了剖腹探查的手术,还是没能找到根本的病根,只好继续住院观察。
紧接着,与母亲相濡以沫六十载的父亲因为终日担心母亲,着急上火食量日减,原本行动不便的身体越发的虚弱,在家专职照顾父亲的大姐更是一筹莫展。小弟和我商量:“是不是送父亲也去医院?”......望着几个月来为母亲看病竭尽全力,早已是疲备不堪,分身无术的弟弟,我无奈地吐出了一句话:“还是等妈妈好些吧!”一向尊重我意见的小弟,决定请来社区的医生每天到家里给父亲打点滴。
母亲更是每天牵挂父亲,术后刚刚拆线就急着出院.
此时的父亲已是卧床不起了。
我们把母亲抬回家安顿好,立刻把父亲送到医大二院,在经过了拍片、化验、彩超等例行检查之后,被告知父亲患的是急性肝萎缩,医生业已无力回天。
我真是追悔莫及呀,恨不得狠狠地抽自己几个大耳光,如果不是我当初的一句话,早些送父亲上医院,一定还会有希望的。我犯下了无法弥补,悔之终生的大错、大错啊!
在父亲最后的日子里,我守护在病榻前,把老人家干瘦的手轻轻地握在手心,祈祷能够拉住父亲渐渐远去的脚步。整整的七天七夜,我几乎是没有离开病房,无论谁要替换,都被我坚决地拒绝了。亲友们都说我们姐弟中,我最像父亲.不是赎罪,不是乞求原谅,只想再好好陪陪我亲爱的爸爸。
在童年的记忆中,父亲不苟言笑不怒自威,关爱我们的最好形式就是常常买回几本小人书,或是从他工作的厂图书馆借来一本又一本厚厚的长篇小说,令我和小弟在昏暗的灯光下,如饥似渴爱不释手。当然,我们姐弟也以优异的学习成绩和一张张三好学生的奖状,回报父亲那如山的爱。
父亲一生清贫,宽厚仁慈,与人为善,不嗜烟酒,唯一的爱好就是书法,写得一手人人称赞的毛笔字。文革期间,偌大的厂区内外到处林立的语录牌,大都出至父亲的笔下。可惜的是父亲的手迹,我只保存了一本小楷。
......
父亲走了,在我四十七岁生日那个寒冷的早晨静静的走了。留给女儿的是无尽的思念和永远也抹不去的悔恨。伫立在父亲的墓前,我在心里一遍又一遍地呼唤:爸爸,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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