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6月7日是端午节,距今已过了两周,才给您供上喜欢吃的粽子,您没生我的气吧!
爸,不是我忘了给您送粽子,而是端午节那天我回长沙看妈妈去了,然后紧接着参加湖南项目的离场反馈,12号又乘机赶赴四川交叉项目,做了一个礼拜的收尾工作,18号才飞回武汉。手头事比较多是一个方面,另外,有心却无意上网看您,也是一个原因,请您见谅!正如您在世时,我偶尔会偷懒,不给您和妈区去电话,不是代表心里没有惦记,而是静不下心来与您闲聊。现在随着您渐行渐远,似乎我又回到了原来您在世时的状态。
6月7日端午节那天,我与兵、还有开始和我们一起生活的婆婆早上吃了粽子、绿豆糕,又陪兵到菜市场买了当天的菜后,执意让兵送我到高铁站,回长沙看妈妈。过了二七长江大桥,车子就开始拥堵起来。兵一路埋怨我应该吃了中饭再走,错过端午节高峰,可他哪能体会我牵挂妈的心情呢。五一节,我没有回长沙,姐和信去深圳凡那里过的五一,妈和哥单独过得五一。所以,端午节无论如何我要去看妈的。自从妈回到长沙,她一直耿耿于怀,念叨希望与我们一起生活,不想回长沙,甚至提出要睡俊的书房,与婆婆做个伴。所以,我必须去看看她、陪陪她。
乘高铁到长沙已是中午一点多,下了很大的暴雨,端午前后都是汛期,您知道的,刚好又逢两天高考。我进门叫妈的瞬间,妈忍不住亲昵地说“我的个满崽,你回来了,怎么现在回来了呢?”您走后,妈的日子真是稀里糊涂过了,不知今夕是何年,眼睛视力越来越差、耳朵也越来越背,哥、姐虽然每天陪她,但无法动员她每天出去走走,只能整日待在哥那里,与哥生别扭。这种痛苦的相处关系,随着哥五一后终于决定退养在家,提前十个月退岗,心情一直不好,上升到对妈的不耐烦。宁可每天躲在书房里看电脑追剧,也不愿见客厅里呆坐的妈。除了一日三餐给妈做饭,叫一声:“吃饭”,就再也没有多余的话。我看了很难受,一是无法接妈到武汉来住,毕竟我时而要出差,兵一个人照顾两个马上八十岁的老太太,怕顾及不过来,尤其妈又比较敏感的人,也害怕她在中间受委屈,反而我摆不平;二是无法让大势已去的哥,能如愿做到明年二月份满六十退休,还是应验了您当时的担心,全国全系统都是这样,我处在这个位置上,更加不好插手机构的人事方面事,相信您在天之灵能够理解我。我和姐私下说,我常常梦到妈,也梦到您。梦到妈,是担心她哪天真的把哥惹毛了,可别做出骇世惊俗的事来,别一冲动,把妈怎样了;梦到您,是因为还是怀念您。端午节我早晚都带妈到楼下散步了,她很顺从我,也很依赖我,甚至我与兵视频,她也很开心地说两句话。除了第二天,因为她老是念叨您给她买的那件皮袄不见了,然后,我按姐说的,给她说了一个善意的谎言,说烧给您了。把妈惹激动了,她大哭大闹,甚至到哥主卧坐着,说要与您说话。把我激发了脾气,冲她发了火,结果,可怜的妈居然拄着拐杖,扶着楼梯,一口气从六楼走到了车库负一楼,口口声声要饭也要回到竹山园单独住。虽然姐在后面接应,我乘电梯在下一层接应,以免她出事。妈太孤独了!离开您,她真的过得很孤独。我们三子妹也不能说不孝,只是很难像您那样耐心地陪着她聊天。在我这里,我还能通过带她出去走走,遇见老婆婆聊聊天,帮她做个翻译,晚上还可以给她讲讲杂志上的故事,可哥姐做不到。而我这边又有婆婆很依赖我们这边,她与小姚搞不好关系,借口免得影响明年就要高考的俏俏,而要在武汉待一年多。我就没办法接妈妈过来,我来照顾了。其实,婆婆刚来的头一个月,我真的好心疼在长沙天天哭、夜夜哭的妈,心疼她好不容易习惯武汉的生活,又不得不去过这种苦囚似的生活。哥姐也不容易,哥的个人事始终这么挂着,虽然小李那边的关系还没断,但妈几乎每天都在念叨诅咒着这段感情,她无法接受小李;姐呢?信的事业低谷,加上凡的个人问题始终还没着落,也很难沉静照顾妈。妈这次告诉我,她和哥都直接发生冲突了,让哥送她去养老院。我知道这是她的气话,她还是舍不得哥,你们都是把儿子看得重,同时,也不愿给我和姐的家庭添麻烦。可怜的妈,我和哥姐都有点束手无策。她老年痴呆已经开始凸显出来,本来每天脑子里也没有新的事务。据姐说,她有时会一个人在念念有词,有时还会唱歌。我觉得妈这是自己给自己找乐子,谁都不和她说话,她怎么办呢?只能这样安抚自己了。妈说,她做啥子家务活,哥都有挑她毛病的地方,比如拖地,说她眼睛看不见,总是横着拖,把垃圾反而拖到凳子底下去了,然后,她改成竖着拖,结果,哥还是说她。我告诉妈,那是因为哥不想让她拖地,怕地滑摔着了。实际上,扪心自问,婆婆刚到我家来时,我也曾有过这样的心理,就是老不希望她做家务,总不放心她做的活。其实,老人与孩子们住在一起,孩子们照顾着,她们内心也是不安的,总希望找点事做,免得一天到晚似乎等着侍候似的。作为晚辈应该多份理解和宽慰。这次我从四川出差回来,再没有找过婆婆的茬子了。姐也劝我,对婆婆好点。将心比心,看见妈的絮叨,我觉得至少我应该做到不让老人受委屈。但是妈呢?总希望这一年的时间快点过,我把妈接来,让辛苦了一辈子的妈能够在我这里好好享受天伦之乐。甚至我真想能让两个老太太住在一起,一起照顾,虽然很冒险。爸,您能感知吗?休假的第三天,我带妈在杨裕兴吃了粉后,特意带妈去了附近的温尔登大超市,让多年、至少您走后未逛过大超市的妈,逐个逐个感知琳琅满目的商品,刺激大脑,让她有点记忆,用手和模糊的眼光识别商品,我觉得这也是对大脑的一种锻炼。任她选,给她买了好大一包零食,提回家,把我累坏了,但这样我心里踏实些。爸,您在另外的一个世界,能感知到您走后的这一切吗?
爸,工作上我有个大喜事要告诉您,经过四轮无记名投票选举,以及公示一周,我居然被选上了我们这个条线的党代表!将代表178名党员6月28号赴沪参加集团首次党代会。只有两个名额哦。若您在世,我会第一时间报告给您这个消息,您该有多高兴啊!今天下午我在网上补习了一下党代表的寓意,其实,我传承了您的衣钵,从1929年开始,共产党取消党代表,改为政治委员了,军队营级称政治指导员,我记得您在东北沈空好像就是指导员。您要在世多好啊,我可以好好向您请教党的知识,好好了解您曾有过的光辉历史,您在我心中有多重啊!可您不在了,我只能采取这种方式告慰您在天之灵。爸,我会好好珍惜这份荣誉,我不会让您失望的!尽管我的职业生涯可期,但未来的路,我依然会铭记您的教诲,走好每一步。正如您生前老在教导我,要做个正直的人:雁过留声、人过留名。您一直是我学习的榜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