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尽的哀思   绵延的薪火
   ——送苏天辅师远行

于奇智

    苏老师，今天是我们送您远行的日子，您将远去，去得很远，远得无边无际。我们都不愿意看到这样的送行，您也不愿意。这意味着一种真实而凝固的“永远”出现在我们中间，并将我们与您彻底分离。
    您热爱大地，热爱生活，热爱妻子、儿女、孙子、孙女，热爱学生，热爱逻辑，热爱教育，热爱人类一切优秀文化，热爱阅读。
    苏老师，当您抵达生命的最边边上时，您已经不大认识来看望您的亲朋、好友与学生。我去年元旦到蓉城家里去看望您，邱老师说，苏老师还在闭目休息，我便轻轻地坐在您身旁沙发上静静地等您醒来。不一会儿，您醒来，睁开双眼，伸出右手，拉着我的手，说：“奇智，我的老朋友。”您如此重复了好几遍，尽管您已经不太知道我从哪里来，在做什么工作。我亲手将我写给您的纪念性文章递给您，说，这是我写给苏老师的文章。您高兴地接过文章，双手举着，一字不落地读着，令我十分动容。午饭已经开始，您仍不愿起床，坚持读完才坐上轮椅到餐桌旁和我们一起吃午饭。阿姨给您喂饭的过程中，您几乎每吃一口就吐吐舌头，做出“永久辞别”的表示。我们都连忙说不会的、不会的，然后一起欢笑。也许，您对生死早已有所准备、有所预期。
    吃过午饭，您坐在轮椅上，我推着您在客厅来回数度。每一个来回便是生命中的一次微旅行，便是生命本身的一次小轮回，而今天的旅行与轮回有往而不返，不可逆转，因此，再也无法完成。
    您为逻辑而生，为教育而来。您曾常说，天马行空，风雨晨昏，教书育人，乐此不疲。而今，又为之而去。您培养的学生在各自的岗位上都有出色的成绩、良好的表现。而今，我们都有装不下的哀思，又在此接力，传递薪火，绵延不绝。可以说，您以言传身教的伟大实践开启了一个薪火相传的美好时代。好吧，我们完全接受您远行的决定，这是您的意志与安息。
    远方也许很冷，记得多带些衣物；远方也许很穷，记得多带些财富；远方也许仍让您做教授，与您的金先生、周公等师友团聚，再次创造一个新学派……
    苏老师，您即将出发，您留下的尽是好意，尽是温暖，尽是关怀，尽是友爱，尽是宽容……
    苏老师，您走吧，飞船已经为您停靠。我们看着您的背影，我们目送，直到您消失在茫茫人海之中。
    惟恨脱身了无术，遥寄哀思到身旁。
    苏老师，您慢慢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