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敬禹文存_历史回忆_秋虫求明 (回忆黎明前在太师的日子里)
ul※※※ 2017/6/25 17:42:00 浏览:282
我身在外乡,但我怀念太师。解放前太师有两股水流,一股通向黑暗,一股引向光明。不少青年就在这两股流里,认清了反动派丑恶面目,抛尽了对旧社会的幻想,懂得了真理在共产党和人民一边,开始立下献身革命的决心。
1946年春天的一个黑夜,公园的西边,学校里那些“童子军”在举行“营火会”;但在东边,却另有几十个同学,围着熊熊的篝火,高唱起:“黄水奔流向东方……”在这里我第一次听到“团结”的声音,讲话的是和蔼可亲的任阳升同学,他引导大家互相帮助度艰难,以后他要我多寻求书本以外活的知识,并给我写下:“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的题字。给我很大启发。
我常在口字房西边的自修室里,看见天默、汝模、长华和中一同学,低头在读《李家庄变迁》,我又惊又喜的和他们一起,巧妙地逃过那些“青年军”里退伍的学生的监视,阅读着解放区的文艺作品。
物价飞涨,千捐万税;农村里日夜捉丁,城市中到处镇压工人、学生运动,这一股寒气,在太师也特别刺人,仅管校方、特务、三青团监视多么厉害,但同学们的心和上海的反内战反饥饿运动连在一起,到处唱起“五元钱的钞票没人要”和《茶馆小调》,我们还编印起油印册子,向青年传播真理。
反动派的视线,从多方面集中到我们身上,中一被迫出走,参了军,志成停学调到外地。最使人激愤和沉痛的是,我们敬爱的共产党员任阳升同学,在浦东被蒋军杀害了,但我们没害怕,懂得“跌倒算什么!我们骨头硬!爬起来,再前进!”我们为了逃过“训育处”的信件检查,把通讯地址转到校外,这样,进步书籍仍由香港按期送到我们手里。后来我又在一个同学家中,拿到毛主席《论联合政府》和《新民主主义论》等大批革命书籍,每当夜深人静时,我们默默地传阅着,心情激动、兴奋,因为它比宝贝还珍贵。为了安全,我又把它装进布袋,冲过“大军”检查的“城关”带回家去,藏在地下。回到校里,我常想起家中这盏永不熄灭的明灯,从这里我寻到了光明,增加了勇气。
在太师三年,党给了我们许多基础教育,引导我认识了真理,在殷切的要求下,我终于投身革命,找到光荣的归宿,参加了党。我好似秋天的飞蛾,一个认识糊涂的青年,从麻木、徘徊,最后找到了光明。
八年后的今天,当我再去太师时,学校里充满暖流,生活在学校的青年,处处都是幸福,四季都是春天。又使我想起任阳升烈士留下常讲的名言:“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
(载江苏《太仓报》1957年5月6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