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
2012年4月,儿子快要做爸爸了,我背着大包小包提前一个月来到儿子家伺候月子。
垚垚7个月时,媳妇要上班了,姥姥一个人忙不过来,我又来帮忙带孩子了。这一帮就是5年。
2014年2月,鲍堃查出患了脑瘤。当时垚垚一岁九个月,聪聪还没有出生。3月,我们陪鲍堃在天坛医院做了手术。术后又到世纪坛医院放化疗。家里人多,我们老两个天天晚上打地铺。
5月14日,聪聪早产一个月出生,满月后我们老两个带着孩子搬到20公里外的昌平另一处住房,独自带着孩子。爷爷每天买菜做饭,我照顾一个早产儿,2小时喂一次奶粉,然后清洗、消毒奶瓶,几乎没有睡觉的时间。年轻人尚且吃不消,何况我一个原本身体就不好的老年人。
鲍堃每个月有5天的时间要吃化疗药,他药物反应大,这几天也在这边,我们照顾他。期间的艰辛,身心的疲惫不是语言所能表达的!
2016年春节前几天,我们买了很多年货准备过年。农历12月25日这天是我的生日,我没有任何过错却被人无端端呵斥指责而导致心脏病发作昏厥。儿子有病,不能让他为难,我除了偷偷流泪还能怎么样呢?这个年没有过成。
2月8日是我的公历生日,儿子去买了蛋糕为我过生日。这天夜里,儿子在朋友圈里写了这篇文字:
老妈,今天是你61岁的生日,儿子祝您身体健康,万事如意。
一起吹完蜡烛,吃着蛋糕,回想起很多往事,当然有些是后来补课的,有些是零星记忆的。想在此刻,把它记下:
81年,老妈,你把我带到了这个世界上。
庆幸那时没有冰箱,没有雅培、美赞臣和帮宝适。我吃的是母乳,穿的是老妈自己做的衣服,尿布是老妈用旧被里、旧床单缝制的……
都是原生态、无公害的~
那时你身体瘦弱,一米六五的个子只有八十几斤。我的到来,让你更加劳累。
那时候,没有人能帮你带孩子,一切都靠自己。 你天天在下课那点时间里奔波于教室和宿舍之间。
而今老妈常说起,那时喂奶时间有限,我就养成习惯拼命地大口吮吸,也许是因为吃得急吸进了冷空气,喂完奶后我常常大口吐奶,吐得我和老妈满身都是。上课的预备铃已经响了,老妈来不及换衣服,用毛巾随便擦擦就往教室里跑。
那时,我不仅吐奶,还常常拉肚子。 每天家里横七竖八的绳子上便挂满了琳琅满目的尿布、衣服、床毯……
老妈读书时是学校文艺队的,练过好几年的舞蹈,无论在哪里都是文艺骨干。舞跳得好,也爱打扮。自从有了我以后,每天忙得团团转,常常蓬头垢面地给我做饭、喂饭、洗衣服、洗尿布、哄我睡觉。忙忙碌碌的,再也没有时间打扮自己了。回想起来,这便也是妈妈和我的幸福时光~
我说话特别早,大约也是因为妈妈。每天早上,我坐在自行车大梁的小椅子上,妈妈推着车送我去托儿所,一路上看见什么就教我什么,我的启蒙教育大约就是从那时候开始的。
晚上,睡觉前的故事、儿歌总是伴着我入梦。妈妈总是用讲故事来告诉我做人的道理:讲《乌鸦喝水》,告诉我遇到问题要自己想办法解决;讲《小猫钓鱼》,告诉我做事要专心……如今依稀还记得大约四五岁时妈妈给我讲故事的很多片段。
如今妈妈在帮我带聪聪时,依然如故。每当听妈妈给聪聪讲故事、唱儿歌时,我仿佛又回到了童年的幸福时光。也让我读懂了那一刻,母亲心中的爱与期盼。心里便暖洋洋的^_^
妈妈特别爱小动物,从小家中便养着小猫、小狗、小兔子。白天我追着它们满院子跑,晚上便抱着猫咪一起依偎在妈妈怀里睡觉,格外的温暖。
长大后养宠物也是我的爱好,爱犬Maya的陪伴,从某种意义来说,也是瑶瑶和聪聪诞生的原因之一了。如今因为孩子,没有再养宠物了,妈妈就惦记着小区里那些可怜的流浪猫狗,经常将吃剩下的鱼肉和骨头在扔垃圾时单独放在垃圾桶后。 妈妈心中那份对小动物的爱心,已经是骨子里的东西了。
考上大学后,成长期的叛逆让我想尽快远离家乡,远离父母的约束。每次母亲在火车站迎送我时,总是笑容夹杂着泪水。那时懵懂的我,并不懂得为人父母的苦心。他们期盼着,牵挂着,牺牲着自己的一切,只为了孩子。如今我也为人父了,慢慢明白了火车站前的泪水与笑容。复杂的心理包含的其实就是简单的爱、无私的爱、不计回报的爱。
那年,大学毕业了,我似乎第一次懂得了离别的痛苦!我畏惧分别,盼望着回家。这似乎不同于上大学——那是有期“徒刑”,走上了他乡的道路,便是开启了无边的漂流,飘到哪里?家在哪里?前程在哪里?真是一片茫然。父亲陪我在这个陌生的北京待了两个月,默默地支撑着我,推着我前行……
许多年过去了,孤傲的漂流夹杂了捆绑在心的防弹衣,天不怕地不怕。自信中,却也渐渐模糊了、淡忘了身后默默推动着我的那双手。我的世界大了,爸爸妈妈们的手渺小了。无知的自己在追求的路上成长了,却也麻木了,麻木得忘却了身后的爸爸妈妈老了,开始需要我了!忘记了那双粗糙的手已经苍老得无力了,再也推不动了,尽管如此,他们依然咬着牙用那点微弱的力坚持着!此时此刻,我无法不泪流满面!
生活总是百般地刁难着我们,无奈与绝望中,还是你们的双手把我拉扯起来,拖着、背着、抗着,将我带回了生活的轨道……
儿子一切都记在心里!
老妈,儿子是你的心头肉,你也是儿子的心头肉啊!儿子是你心中的宝贝儿,你也是儿子心中的宝贝儿~
你是我的老妈,也是我的孩子!
今天,您61岁的生日,老妈,儿子希望您:乐着点…
2016年2月8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