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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念父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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琚恩凤
1911-04-05 ~ 1975-02-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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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灯火阑珊处
天法  2020/1/17 16:06:00  浏览:127

       第二十七章  灯火阑珊处

  家庭生活的重大改变,使一家人从此土屋换高楼,田埂变马路,当年的夙愿,如今已成现实,日思夜念的东西,正在迎风扑面。父母、家人和亲人,终归没有失望;祈祷、期盼和心血,也算有了回报。
  尤其是玉香,再不说挑担拉车的话,再不必晴天一身土,雨天一身泥,有干、有累、有汗,少吃、缺穿、没钱,更是充满了感动和感激之情。
    她把所有的功劳,全记在了我的名下,每天不顾辛苦与劳累,以力所能及的方式,变着法儿伺候我。不是一针一线地编织毛衣,就是麻麻烦烦地做手擀面条,点点滴滴地表达着,她心中的报答之意。
    与此同时,我的心情也逐日看好,工作训练也更加刻苦投入。当年,在全团机关干部举行的岗位练兵活动中,因成绩优异,受到团党委的表彰和奖励,并代表全团参加了军区空军组织的岗位练兵比赛。
    83年3月,经团党委研究决定,推荐自己到空军学院学习,有了一次难得的学习与提高的机会。
    更让人感到意外的,本来计划是一年时间,属于进修培训性质。在学习时间过半时,却传出学制延长的消息,一年变为两年,享受大专学历待遇。
    这可是做梦也没有想到的事,让自己觉得有点喜出望外。
    从小饱受饥寒之苦的我,自打进入高小以后,没有一天不在刻苦努力,天天都在想着上大学,最终却因文革爆发,让愿望变得遥不可期。
    没想到已经破灭的幻想,眼下又能变为现实,而且来得如此突然和容易,真有种“众里寻她千百度,暮然回首,那人却在……”的感觉。
    一阵兴奋过后,又觉得有些不安。因为想起了两天前,家属刚从杭州打来的电话。在玉香那迟缓沙哑的声音中,让人明显觉察出,她的心情不是多愉快,也使自己产生了许多联想。
    接到来京学习的通知时,家属随军才一年多。长期生活在农村的她,猛然间来到大城市,身处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各方面的困难和压力,让她觉得很不适应。
    同时,家属的工作安排,孩子的入托、上学等,也都还存在着一些问题,亟待自己出面去解决。对于要不要来学习,能不能安下心来学习,一直有些犹豫。
    后来想到,只有一年时间,短日子好将就。再说,学习机会也难得,最后才决定下来。
    自从报到入校后,家里的各种矛盾和问题,逐渐开始凸现。
    杭州要进行旧城改造,玉香所在的厂子,从市中心搬到了远郊。上班路程由原来的几里,一下子增至30多里,骑车单程要40多分钟。假如车子再要不争气,在路上出点故障,那麻烦就大了。
    工厂的纪律很严格,迟到早退都要扣奖金。根据具体次数和时间,不仅视情扣除月奖、季度奖和年终奖,而且还要受到点名批评。
  玉香的骑车技术,是到部队后才学的,一直就不咋样,遇到人多的地方,骑的还没有推的多。
  这样一来,她的心里更加觉得没了谱,压力感与忧愁感,也骤然而生。
    二儿子小匠,刚上小学一年级,还需要家里的密切配合,搞好课外辅导和管理。玉香每天忙于工作和家务,既不能及时过问小匠的学习情况,也无法对他进行有效管理。生性有点调皮的他,开始有所放纵,除了贪玩之外,还不时惹出事端。让玉香觉得,很是无能为力。
  大儿子小强,倒是怪听话,就是学习上不太知道用功。来年就要面临升初中,看样子分到杭九中的可能性很大。那可是个年年升学剃光头的学校,真要把小强分到那里,孩子可就算全完了。
    一个个具体困难,一堆堆实际问题,让人不敢仔细去想……。
    眼下学制又要延长,一年变成两年,要不要坚持下去,能不能坚持得了。一时间,陷入了两难境地。
    当时,国家恢复高考制度已经过去了七年,各种学历教育已经逐步规范,人们对于文凭的重视程度,也有了明显的改观。
    社会上业余自学的风气日渐浓厚,部队里的很多同志,也都在积极复习功课,准备参加各种形式自学考试。
    凭自己的直觉预感,随着文革影响的逐步消除,那种知识价值倒挂的状况,将会很快得到改变。一个尊重劳动、尊重创造、尊重知识、尊重人才的时代,正在悄然到来。那些没有文化、缺少知识的人,必将被社会和历史所淘汰。
    放弃眼前的学习机会,绝对不是正确的选择,必须想办法做好家属的工作,尽可能把学习生活坚持到底。
    拿定主意后,我决定利用春节放假时间,回杭州一趟,帮助玉香处理一下生活上的问题,顺便做做思想工作,争取得到她的理解与支持。
    春节除夕,我按计划返回杭州,在有限的三天时间中,做了两件事:
    一是做通了家属的思想工作,她表示了全力支持的态度。
    二是为了减轻玉香生活上的压力,决定把二儿子小匠,暂时送往山西二姐家寄养。
    多年不曾谋面,姊妹骨肉情依然浓厚。听完我的想法后,二姐话不打顿,很爽快地答应下来。
  还说:“现在国家政策得人心,农村生活大变样,再不象过去那样,整天为粮食不够吃发愁。除了肉吃得少一点外,一天三顿饭,顿顿有白面。孩子过来后,尽管放心,每顿饭多添碗水不是。” 
  最后还叮嘱我,马上就把孩子送过去……。
    一切安排妥当,自己全身心地投入到了学习之中。决心要利用好这个难得的机会,确保最终学有所获,决不满足于那缺乏真才实学、徒有虚名的大专文凭。
   回头来看,两年的学习生活,既充满了苦涩,也有不少欢乐,留下了许多难忘的记忆。
    那批学员全是营团级干部,虽不能说是多大的官,但在部队里,也是颐指气使,吩咐战士干这弄那,没有谁敢随便说个“不”字。
    猛然间来到军校,全都成了普通学员,铺床、迭被、冲厕所,站队、集合、走正步,完全与刚入伍的新兵一样,重新过起了战士关。
    别说学院的系主任、队长和教员什么的,连学员队里的公务人员,职责本来是管管纸张、发发胶水的,都可以随便在你面前,指手划脚,乱发脾气,全然一付领导的架式,而你却不敢有半点反对,只能忍气吞声,乖乖服从。
    平时的生活作息,全部是程序化管理,既紧张严格,又单调乏味。
  起床、早操、整理内屋,站队、吃饭、上课等,每一项都有具体要求,每一步都在吹毛求疵。
  学员队的队长,随时跟在后面检查,稍有不合要求的,不仅得重新来过,而且还要受到队前点名批评。
    最让人难以适应的,是晚上看电视的事。
    学院规定星期二、四、六可以看,一、三、五不准看。再好的电视,也只能看到21点,就得息灯就寝。
    试想一下,学院面积总共不足一平方公里,一个屁股大的地方,平时规定不准外出,再不让看电视,心里该有多憋屈。
    说实在话,那种比起正规野战部队,有过之而无不及的学院生活,对于一个年近不惑的人来说,实在是一种严峻考验。
  所有人都有一种感受,每逢一、三、五早晨起来,一想到晚上不能看电视,就觉得浑身没有劲,不知道今天该干点啥,一天心里不舒坦。
  ……。
    不论如何,最终是坚持下来了,而且回头去看,两年的院校生活,付出不少,收获也不小。
    最让人得益的,是系统学习和掌握了辩证唯物主义和历史唯物主义。这个人生不可或缺的大学问,对于自己后来的学习、工作和生活,乃至后半个人生,起到了非常重要的作用。
    在心得笔记中,自己曾有这样一段评价:畅游了知识的深海,得到了人生立身的大学问……。
    另外,我还经常利用课余时间,钻到学院的图书馆,埋头于哲学、历史和人物传记等各类社会书籍,在仔细研读的基础上,摘抄了大量读书笔记,写下了诸多学习心得,成为自己一笔宝贵的精神财富。
    也正是从那个时候起,自己初步树立起了科学的世界观,开始用运动、辩证、时空等观点,统领自己的思想和实践,避免了认识和行动上的主观性与片面性。
  两年时间,一晃而过。在86年春节即将来临之时,自己从空军学院顺利毕业,手捧大红封面的学历证书,心中有说不出的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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