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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念父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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琚恩凤
1911-04-05 ~ 1975-02-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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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曲终人散
天法  2020/1/17 13:13:00  浏览:108

    

    两人的一切,张青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尽管嘴上不说,但难看的脸色,已经在告诉自己,她心中不是多高兴。
    张青不是个省油的灯,这是后来我才知道的。
    多少年来,她之所以表现得还算规矩,比较注重我的感受,都是在强力自我控制下做出来的。
    结婚这些年,她一直有着自己的一些判断和想法:
    丈夫虽说是有其名,少其实,时常因为身体不好,让两个人的性生活,过得并不愉快。但是,毕竟帮了家里不少忙,解决了自己最为忧心的一些问题。
    再说如今社会,没能耐的丈夫,让人可怜又小眼。但能耐太大的男人,却叫人可忧更可恨。能够象他这样,吃着皇粮,本本分分,守摊顾家的,不能说完全没有,起码也是不太好找。
    作为一个女人,一个真正过日子的女人,希望平淡与安稳的女人,该是多么的省心。
    她一直在提醒自己,始终在自我约束,尽可能地检点规矩,不希望破坏和丢弃这个家。
    但是,自从两人订下口头协议后,经济收入分开管理,感情生活互不干涉,她的放荡本性,开始重新暴露。
    每天花红柳绿,浓妆艳抹,进酒店,上舞场,洗桑拿,泡卡拉。不管是熟悉的、陌生的,中国的、外国的,只要兜里有钱,她全有兴趣。
    既不管周围人会说什么,也不考虑邻居是啥看法,只管我行我素,只顾潇洒放纵。
    尽管如此,当偶尔闲暇下来,看到自己的丈夫,与另外一个女人亲近时,心里那种酸楚与不好受,还是难以完全掩饰。
    正象所说,眼不见,心不烦。每逢看到保姆和自己一块说话,她就觉得不舒服,只要看到保姆在照顾我,她就充满了恼怒和忌恨。
    由于两人有约在先,说好情感方面的事,相互不干涉,她又无奈只好把恼恨埋藏在心底,假装看不见、听不到,过一天算一天。
  忍耐总是不好受的,压制总是难长久的。随着时间的推移,她对保姆的克制,终于到了无法承受的地步,开始不顾一切地寻衅滋事。
  不是突入其来地查看账目,就是心怀鬼胎地说饭菜不好,隔三叉五地出题闹腾,人为制造家人与王云的矛盾。
    她与保姆的关系,一天天在恶化,两人心中的仇恨,一天天在增加。
    张青的这种行为,如果任其发展下去,不可避免地会影响到自己的老年计划,我也本能地做出反应,明确表示了反对态度。
    这样一来,就有意无意地与保姆站到了同一条杠上,更加刺激和激怒了张青的情绪,使她越发变得不冷静、不理智,并开始采用一切手段,对我进行攻击和报复。
    明里暗里说一些坏话,无中生有编造些是非。把家里的东西送给情人,把外面的男人领到家里。时常深夜进出家门,甚至通宵不归,在周围的街坊邻居中,造成了很坏的影响,让自己实在忍无可忍。
    有一句话这样说:“不怕女人嚷嚷,就怕男人不响。”
    事情发展到后来,我已不愿意再与张青,去争论什么是是非非,任何劝说与争辩,都已失去了意义。自己对于眼前这个家,也不再抱有任何幻想,只盼着彻底分手的时机,能够尽快来临。
    真所谓“进城容易出城难”,离婚之事,实在不比说句话那样轻松。
    对于这个问题,自己曾提出过多次,但一涉及到房子问题,张青就借机发难,又哭又闹,甚至以死相要挟,结果总是不了了之。
    她还把所有这一切,全都归罪于保姆,认为两人闹到这一步,主要是王云在中间挑拨所引起的。
    她把所有的气,全撒在了保姆身上,多次找岔子与王云吵闹,借机逼迫其离开这里。
    王云在无可奈何的情况下,只好于2000年底,含泪离开了郑州……。
    保姆的离开,并没有从根本上缓解两人的矛盾,我与张青离婚的决心,也不可能会有任何改变。自己在等待时机,等待能够接受的分手条件。
    终于有一天,张青为了女儿的结婚,在外面购置了一套商品房,急着要装修,手边缺少钱。
    我看准这个机会,与其商量住房的问题。经过一番讨价还价,最终达成协议,自己付其2万元,房子她一点不要。总算为两人的离婚扫清了障碍,并很快办妥了所有手续。
    与此同时,返回老家的王云,也没有因为被迫离开,而断了来郑打工的念头。她已认识到了家乡的落后,看到了城市的繁华与舒适。联想自己并不幸福的婚后生活,逐渐有了明确的思维和判断:
    如果象过去那样一辈子呆在农村,是不可能有幸福的。虽说自己文化并不高,社会阅历也很有限,但短暂的城市生活经历,已经在告诉自己,只要肯于吃苦,勤于学习,掌握家政服务技能,适应城市人的生活,是没有问题的……。
  尤其是得知我与张青离婚的消息后,她更加浮想联篇,再也锁不住自己的思绪,时常这样在想:
  女人本是雪花妹,飘落谁家是谁家,何必非得认住死理,都落在一棵树上。何不趁着年轻,想办法离开农村,到城市里找出路,探寻属于自己的幸福人生。
    另外,王云想起以往外出打工时,总要遭遇丈夫的阻拦,到外面打工后,还得惦着家乡计划生育孕检的事情,一年二次,概莫能外。这样一来,钱没挣多少,三天两头往家跑,来来回回,全搭在了路上。
    她拿定主意,这次要下狠心,趁回来的机会,干脆了断那并不幸福的婚姻,彻底办妥离婚手续,省得以后人在外面,还得操着家里这头心。
    王云执意要这样做,其丈夫也没了主意,几句拙嘴笨舌的劝说,也没能起到任何作用。几次闹腾过后,只得很不情愿地跟着,到乡里办妥了离婚手续。
  按照双方的协议,家里所有财产,王云一件也不要,全部留给男方。孩子的扶养问题,也是按照男方的意见,自己不提任何歧义。
  王云摆出的是,一个强者的姿态。亮明的是,要在城里大干一番的架势。
    几乎是同一时间,王云和我都走出了围城。之后,她又及时与我取得联系,表达了再次来郑的愿望。
    听说情况后,觉得这样有点不太合适,也与先前的考虑和安排不太一致,自己没有马上表示同意,而是试探性地提出了其女儿的问题。
    那知不等我把具体想法说完,王云马上就插话说:“孩子你不用操心,现在她父亲争着要养,不让女儿见我。将来真要是女儿愿意过来,上学也就在农村,到十五、六岁,稍微能干点活,就让她出外打工去了。”
    王云的话,说得简单轻巧。自己的心情,却有点震惊和沉重。
  人们都说:“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生儿打地洞”,原来这样的结果,与老人的考虑不无关系,与父母的安排难脱干系,老鼠的儿女们想要不打洞,也并非那么容易。    不过震惊归震惊,沉重说沉重,自己的顾虑和压力,还是减少和减轻了许多。再说,事已如此,多说其他也没了用。
  就这样,我不再拒绝王云,于2001年初,她再次来到郑州。    两人各自跳出围城,为以后长期在一块生活,创造了更加有利的条件,自己也开始考虑,以后具体的生活方式。
    当时感到剩下了两个人生活,家务活基本没有多少要干的,再让王云专门留在家里,已经没有那个必要。让我每月再拿出200多元钱,也觉得有点那个。
    于是和王云商量,叫她到外面打工,挣钱归自己,在家里吃住,兼顾做些家务活,月工资降为150元。
    王云出门打工,就是冲着钱来的,每月只拿200来元,也觉得有些不甘,正想着用什么办法,才能多挣些钱呢!
    两人的想法不谋而合,顺利达成一致,并很快在一家餐馆,为其找到了一份临时工作。
    工作的性质是餐厅服务员,任务是打扫卫生,端汤送饭。每天早上9点钟上班,晚上11点多结束,工作长达十多个小时。虽说人有点累,但工资还可以,一月400多元。加上我给的,一个月下来,可以有600来元的净收入。
    离家也不远,中午休息时间,还可以跑回来,帮我做做家务,准备一下第二天的午饭。
    如此做来,我减轻了经济压力,她得到了挣钱目的,各得其所,皆大欢喜,生活也开始稳定下来,显得简单而有序。
    但是,这种日子没持续多久,王云就冒出了新的想法,也让体会到了,为啥说“大不过肚皮,高不过人心”。
    人们在希望得到、还没有得到一种东西时,把它看成是一个目标,想方设法,竭尽全力,要去占有它。一旦拥有它时,又往往觉得很平常,很一般,并不能够完全满足自己,就又把它踩到地下,掂个脚,探个头,吃着碗里,望着锅里,冒出新的更高的欲望。
    眼前的生活,对于我这个历经磨难的人来说,已经比较满意。每天上班工作,下班休息,不再去想其他事情,也没有了任何杂念。
  可王云却不然,她用尽力气刚刚挤进减价商铺,手里掂着大袋小包,正琢磨着先抢购哪样东西,更加便宜与合算……,恨不能马上把所有的袋包全部塞满。
    一天,她郑重其事地对我说:“自己已经离了婚,连个家也没有了,现在是打一天工,挣一天钱,将来年龄大了,干不动了,不就啥也没有了?虽说你已允诺,百年之后划些房产给我,但两人没个合法手续,到时候孩子们出来搅缠,咋能说清楚。”
    王云不仅要拥有这份感情,还想合法地占有这份感情,毫不掩饰地提出了,办理结婚手续的要求。
    这可触犯了我的大忌,也违背了先前定下的原则。从心底里说,自己压根就没有考虑,办理结婚手续的事,也不可能答应她的要求。
    王云当时29岁,还未进入而立之年,首先让人担心的是,她的思想变数太多。两人年龄相差那么大,现在她说这行那中,多少年后,自己年事已高,或者疾病缠身,卧床不起,她不听招乎,又没有有效制约手段,那不是呼天不应,哭碑都找不到墓主吗?
    再说,孩子们都大了,很重视和讲究脸面,还需要与他们商量商量,让其理解自己的处境和难处,宽容自己的行为和做法,这也需要一定的时间和过程。
    一向做事欠稳的我,此时显得格外小心与谨慎,一口咬定,结婚手续现在坚决不能办,即使最终要办,也至少是十五年以后的事。
  我粗略算了一下,当时自己54岁,王云29岁。15年之后,自己接近70岁,她44岁。虽然依然有点年轻,但也快年近半百了,思想相对要稳定一些,想法也会少一些。所以,看似有点苛刻的条件,是自己必要的自我保护底线。
    再说自己心无诡谲,已经承诺的事,决不会因为时间延长,而发生任何变故,早办或晚办手续,对于王云来说,没有太大的本质区别。
    相反,随着岁月的流逝,越是到了后来,自己越是变成了弱势一方,可供选择的制约手段,也将愈加有限。这样做决定,应该说比较合理和符合实际。
    王云有点不能接受,坚持说期限太长,反复强调心里实在没有底,要求缩短为五年,或者稍微再长点。
    坎坷的人生经历,已经多次告诉自己,在某些情况下,看似无情的拒绝,远比柔情的允诺,要更加理性与负责。我一直在暗暗提醒自己,决不能再犯心软的老毛病。
    当时,我和保姆两人的处境,用一句市场经济的术语来形容,就是属于男方市场。
    自己希望王云能够同意,但不惧怕达不成协议。我坦率地对她说:“你仔细考虑一下,我的意见就是这样,觉得合适,咱就定下来,认为不行,另打主意。”
    王云迫切希望能够成交,最担心买卖做不成,一再恳求说:“你再考虑考虑,尽量减少几年。一下子对15年,叫人实在不好接受,很有点霸王条款的味。”
  不管她如何看待上述条件,讲霸王条款也好,说不平等条约也罢,总之在这个问题上,王云比我更加需要妥协,我比王云更加需要稳妥。
  最终,她看我态度坚决,也只好不再执拗,勉强答应下来。
    或许是我的命运,这辈子注定坎坷。也许是王云,命里本不该有城市生活。平静的日子没过上多久,两人的生活突然出现了风波。
    王云二次来郑后,心里一直有个担心,就是怕张青知道此事。因为她对王云恨之入骨,上次逼其离开郑州时,曾留下过话:以后不准再过来干活,否则将会不客气。
    张青的话很是不讲理,甚至还带有点霸道。但是,她和王云两人,毕竟曾是主仆关系。长期形成的老鼠于猫的心理,一下子总是不好转弯。每当想起张青,就会心有余悸,不寒而栗。
  后来想着我和张青已经离婚,觉得情况有了变化,才又壮着胆子,重新来到郑州。
    越是怕,鬼来吓。偏偏那一段时间,我的电话没有申请来电显示,每当电话铃响起时,王云总会一阵紧张,首先怀疑的是,会不会是张青打来的?
    接吧,害怕果真是她;不接呢,又担心错过了父母的电话。
    多数情况下,要么是不敢接,要么是拿起听筒后,暂时不吭声,等着对方先说话。结果是一次次担心,一次次成为多余,逐渐放松了警惕。
    忽然有一天,王云正在家中休息,电话铃声再次响起,她毫无顾及地马上拿起话筒,“喂”了一声。哪知那边传来的,竟是张青的熟悉声音,她立马不敢吭声,慢慢放下了电话。
    张青是个心迹诡诈的人,本来就在操心着王云,打电话的用意,也是想探听消息。当发现情况异常,便马上意识到,其中必有蹊跷。
    她一不作,二不休,立即开始了跟踪和盯梢,不到二天的工夫,终于弄清了王云打工的地点。
    仇人相遇,岂有善果。一天晚饭后,她带上一个打手,径直闯进那家餐馆,不分青红皂白,不问是非缘由,进门就大吵大闹,拳脚相加,把王云吓得面如土色,不知如何是好。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既影响了餐馆的生意,也惹恼了顾客和服务人员。老板当即出面干预,还叫来岗楼值班民警,一阵吵闹、调解和劝说,才最终将事态平息。
  次日上午,张青又直接找到我处,叫马上赶走王云。连哭带闹地说什么,都是因为她在中间拨弄是非,才导致两人离的婚。执意提出,要么两人复婚,要么我另找别人,坚决不能找王云。还拿出1000元钱,作为赶走王云的补偿。
  我表示坚决反对,指出她的说法不妥,对于两人离婚的原因,存在着严重认识偏执。
  反问到:“你有没有想过,在王云来之前,两人分居那么多年,一天到晚争争吵吵,都是为的什么,难道这也要去怪她么……?”
    尽管自己以理相辩,尽管自己坚决反对,张青却半点听不进去,她对王云的仇恨,似乎是不可调和的。
    从未遇到过此类情况的王云,一下子被弄得蒙了头,完全没有了主意。两眼噙泪,泣不成声,一再恳求我,站出来为她做主。
    按照以往的脾气,自己绝对不会容忍张青如此胡闹,听任她去摆弄王云,必定会争个是非高低。
    恰如所说,理字不重,万人难动。在我与王云的结合中,先天就根植下了一种软骨病,可以顺风顺水地帮忙,却不能顶风抗压地保护。
    面对张青的蓄意叫板和恶意刁难,既不能坦坦荡荡地站出来接招,更不敢横刀立马,毫不顾忌地强行加以阻拦。
    自己冷静地掂量着,事情可能的利弊得失:
    一对没有合法手续的男女,一个誓不罢休的前妻,一种难以让人理解和同情的后果,一个可护可丢的保姆……。
    一串串现实揣测,一个个扪心自问,在我的脑海中,转过一圈又一圈,自己在这样分析:
    假如不顾一切地站到王云一边,张青肯定是吵闹不休,事态将不可预知地扩大与升级,以至在单位和周围邻居中,造成非常不好的影响。
    如果顺从张青的意见,马上把王云赶走,不仅有背于先前的承诺,也觉得她有点可怜。同时,也打乱了自己的老年安排,让人生再次陷入迷惘。
    在难以取舍、但又必须作出决择的情况下,我只好两害相较取其轻,劝说王云放弃执著,把问题想开点。并当即掏出2000元,作为对她的补偿和抚慰。
    听到我的话,王云难受无比,脑海里随即开始过电影:
  自己的家庭,自己的女儿,本来已经有的,现在均已失去;自己的城市梦,自己的改变情,一心想得到的,眼看又要化为泡影……。
  真所谓:
            外面世界真精彩,
          外面世界真无奈,
          人人都想高处走,
          怎知高处不胜寒。
          远看明明阳关道,
          走近却是断头桥,
          听人说说都容易,
          真做起来样样难。
    眼前的一切,让王云进退维谷,丢夺失据。该如何向父母家人交代?又该如何面对乡里乡亲?她无法接受眼前的现实,更没有勇气重新返回村子。
    她心绪难平,悲痛万分,再也控制不住自己,顿时放声嚎啕大哭,喊着:“我可咋回家呀,以后该怎么活呀!”前俯后仰,捶胸顿足,大有不想再继续活下去之势。
    有人说,女人是一哭、二吵、三上吊。自己当时在想,王云遇到这么大的挫折,难受是肯定的,闹就让她闹闹吧,不过一定得注意,千万不能弄到上吊那一步。
    一阵闹腾之后,王云终于冷静下来,看到事情的不可逆性,还算比较明理,知道路尽途穷,知转才聪。
    经过短暂调整,只好自认倒霉,满腹冤屈,两行热泪,坐上返回老家的公交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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