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简朴婚礼
本来说好订过婚后,两家各自慢慢做些准备,过几年再办结婚手续。
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让人没有想到的是,我和成香的结婚,比订婚还要急促。
那是68年2月的一天,入伍通知书刚拿到手,眼看再过五、六天,就要到县城集中。我满怀着欣喜的心情,一会儿学校,一会儿家里,做着参军前的各种准备。
此时,岳母通过邻居捎话,要自己与女儿办完结婚手续,再当兵走。
说实在的,由于学校、家庭、同学、朋友、亲戚等各种事情缠绕,自己当时已经被弄得手忙脚乱,不知道该如何安排,岳母突然提出这个问题,实在没有半点思想准备。
拒绝吧,不忍心伤害老人家的一片好意;答应呢,仓促的连准备的时间都没有。不太赞成,又不好拒绝,一时间犯了难。
当时的第一想法是,不管如何,先要把情况弄清楚,在保证不影响参军大局的前提下,再对岳母所提的问题,做出妥善处理。
后来经过了解,得知部队的规定,只是不准战士在服役期间,与驻地女青年谈恋爱,并不限制已婚者入伍。
自己才开始思考,自从两家订亲以来,岳母待自己不薄,现在要长时间离家了,不该去惹她生气。
同时,街坊邻居也在好言相劝:“你家条件又不好,不如干脆顺水推舟,在匆忙中完婚,既可以省去婚礼中的许多麻烦,也了却了父母的一桩心事。”
自己没有再执拗,答应从简尽快办理。
第二天,我和成香赶到公社领取结婚证,家里人七手八脚,从本村小学校,搬来了几张课桌、板凳。母亲又向隔壁邻居家,为我借了一身结婚当天穿的衣服,整个准备工作,就算基本完成。
成香那头条件比较好,本来岳母说好女儿出门时,要陪嫁一个桐木箱子,让她平时放衣服用。后来看到我家啥都没有准备,也借口时间仓促,没时间油漆,搁而置之。以至于婚后许多年,成香带回家里的衣服,一直就堆放在那把传承了多少辈人的旧靠背椅上。
在家人匆匆做着结婚前的各种准备时,村里人正忙乎着地里的农活,直到下午收工前,才得知两人次日要结婚的消息。一些想送点礼品的人,根本来不及进城去买,到了晚上,一起涌进了村供销社,把里面的东西,翻了个遍。
我的简易洞房内,充分体现了供销社特色。墙上挂的,清一色毛主席画像;地上堆的,无二样搪瓷洗脸盆。
婚礼也是在仓促中举行,简单得不能再简单。
或许是当兵要走原因而急促举行的婚礼,让人们觉得些许好奇。也或许是对于此桩婚事,人们依然还心存疑问,想亲眼证实一下,一直以来都不敢相信的事实。
等迎亲队伍从岳母家出来,已经是上午11点多了,下地干活的时间早已超过。村里的男女老少,依然是一街两行,都是在指指戳戳,摇头撇嘴,久久不肯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