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杨益彰:
很抱歉没能赶来与你告别,这一别便是很久,甚至比很久还要更久,不知何时才能与你再次见面,这让我愈加懊恼没能赶来,希望你我共同的挚友张恒能够帮助我传达我的情感。
彰兄,你这一别可令你的小伙伴我们好是苦恼。别的不说,临近期末,不辞而别,当他桌同学都在奋笔疾书答卷之时,我却望着窗外出神,想着你讨论起世界末日时那张洋溢着笑容的脸,当同舍的友人都在书桌前努力复习之时,我却坐在宿舍阳台上,望着透过树叶的加州的阳光出神,回忆着当你给我们展示你收藏的装备时那隐藏不住的兴奋。所有的小伙伴们都痛苦不堪,一个个沉默寡言,目光呆滞。我只想说:哥们儿,你这不辞而别,太不够意思啦。好吧,期末失手,是我学习态度欠佳,每每出神,是因为我本身就是个喜欢神游的少年,但有一点我没有说谎,你的朋友我们,真的很思念你,无法接受你的离去。
彰兄,你确实是个怪人。在你的初中同窗评价里,你是那个“被我们天天黑,但是仍旧乐此不疲地玩着自己的爱好,追求着自己的梦想的愤青”,在你的小学同窗评价里,你是那个“从小一直以来都是见过的最有个性,最独特的同学”。你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知识面甚广,对各类政治问题,都有自己独特的见解(有时过于独特),这或许是为什么你被称为那个“追求梦想的愤青”。你想当宇航员,想当总统,想当军火商,想当击溃劫匪的英雄,所以与你聊人生时,总有种头晕脑胀,信息量过大的感觉。你很善良,从你对各种新闻的评价中,你总对受害者抱有极大的同情,对罪恶者恨之入骨,你的英雄之心和正义之魂从未改变。你有时有些孤僻,从内心渴望被陪同,被爱的你,却似乎一直独自在默默承受着些我们未曾知道的痛苦。但这,都是后来你给我们的感觉,在我们这些与你一起长大的伙伴心中,始终有一块位置,是留给那个永远挂着阳光笑容的你。你会在周末与我们一起骑单车,会在借给同桌涂改带后拍拍他的肩说“我的涂改带只借给我的同桌”,会在我们到你家找你玩时,看见你拿着一个擀面杖大唱张韶涵的隐形的翅膀。不管是这样的你,还是那样的你,始终在我们心中,未曾离去。
彰兄,听说你离去的消息后,我在夜里一直迟迟难以入睡,我在想,你的旅程,下一站,究竟是什么样的地方呢。我无从得知,希望你能从梦中给我一些提示,却发现自己因为身心俱疲而忘了做梦。我只能靠自己不是那么丰富的想象力来想象你旅程的下一站了。你被漫天的星星所包围,它们比你见过的任何一个夜晚的星星都要明亮,你坐在一个草坡上,旁边是一颗枝繁叶茂,充满了生命力的大树。你背着你的战术旅行包,包里装着你所有的生存装备。你抬起头,仰望着星空,将手指指向星空:“瞧,那是织女座,那个是猎户座,喏,那个则是天马座!”你孤身一人旅行,却毫无畏惧,因为你知道,你有我们,你一直与我们同在,而我们也一直与你同在。
彰兄,这封信大概快要结束了。而我,我们大家,都还有很多很多话没有对你说,还有很多很多事想与你一起去做,但你,结束了这一站短暂而精彩的旅程,已经一个人匆匆的往下一站奔去了。我的室友,在前几天安慰我时说了这么一句话:如果你真的把他当成你的哥们儿,那便去爱他没能继续爱的人,完成他没能继续完成的梦。彰兄,我们虽然很想留住你,但没有办法,但请你放心,当你继续你的旅途之时,我们会爱着你的父母,家人和你的朋友,会继续完成我们才刚刚开始的旅程,让它连同你的份,变得愈加精彩!最后,我想分享一段我格外喜欢的话:“如果每个人都是一颗小星球,逝去的亲友就是身边的暗物质。我愿能再见你,我知我再见不到你。但你的引力仍在。我感激我们的光锥曾彼此重叠,而你永远改变了我的星轨。纵使再不能相见,你仍是我所在的星系未曾分崩离析的原因,是我宇宙之网的永恒组成。总有一天我也会坍缩成一团黑暗,但更遥远的未来,会有人在千万光年之外,看到我们曾经存在,知道我们从未离开。”
彰兄,一路走好!
你的朋友
邹&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