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不痛苦，都已经过去了。

    长吁一口气，我从梦中醒来。
    公元贰零零玖年捌月贰拾壹日：对于一个对时间极不敏感的人，像我，写下这串数学都需要查一下手机；每年的8月对我来说，还有另外的一项政治任务——太太的生日，为此我需要设下两三个提醒自己的闹钟，而其他的时间和数字，少有记住。
    每年忌日将至，你如约而来，一期一会，算无一漏。我竟然也不必费心去记时间，你还是为我着想的，至死不休。
    我抱住你的头，大声嚎啕。这在生前不可想象，但这是在梦里，我没有顾忌，我的情绪回归成一个孩子，我可以放任，可以渲泄，可以沉浸，可以超俗。这种极致的情感使我窒息，迫我醒来。
    醒来，我长吁一口气。
    痛不痛苦，都已经过去了。
    还是一个小学生的时候，我已经体验过了。我梦到母亲去世，然后在梦里疯狂地悲伤，还有奔跑。
    长大以后失恋了，然后我在宿舍里疯狂地悲伤，直至体验到灵魂出体。
    这种极致的情感体验本来以为不会在四十岁的我身上发生了：
    公元贰零零玖年捌月贰拾壹日，我在梦里找回来一点，写下此文的时候，已是当天晚上十点五十分，我已经找不到梦里有什么感觉了。
    死神，从遗忘刚刚开始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