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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念父亲盧世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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盧世谟
1938-01-25 ~ 2011-01-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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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酒唯浇河州土
盧世雄  2017/11/9 10:10:00  浏览:392

    人生多遗憾!《山魂河韵》这本书的作者自大学毕业以后一直从事文字写作工作,从县政府的秘书、宣传部的报道员到州文联主席,四十多年未曾一日停辍手中之笔,既写了无数为人作嫁衣的官样文章,也写了几百篇颇具文学风采的散文诗歌、民间故事、文史论文和文艺评论,散见于省内外报刊杂志和地方文史资料,在临夏文坛称得上是一位有影响的文化人。但因种种原因,在他走完人生之路时却没有留下一册文集,绝大部分文稿都已散佚了,这对一个终生笔耕不辍以文为生的人来说,不能不说是人生最大的遗憾。朋友们为此深表惋惜,亲属们也追悔莫及。好在儿子声白在父亲去世后幡然省悟,悉心收集和整理部分文稿,终于编成这本集子,以表达对父亲的追怀和纪念。尽管不能尽其所著,但也能基本上反映作者一生的著述概况。
    作者盧世谟生在一个颇有文化传统的耕读之家,从小受到了良好的家庭教育和文化熏陶。祖父虽然一生未出仕,但在废除科举之前师从河州城内塾师王朝弼先生,熟读四书五经,与邓隆是同窗学友。临洮农校已故教授白庭弼先生曾在回忆1940年代学生生活时曾有这么一段话:“早年于云亭中学读书时曾到姚家川贵府造访,得拜太尊先生,他博通经史,言谈中引经据典,吐语不凡,风度翩翩,至今记忆犹新。”身为长孙的盧世谟得到这样一位祖父的言传身教耳濡目染,在朗读古诗习帖练字方面基础较好。父亲和几位叔父都是解放前大中学校毕业的知识分子,家中书画盈架,文化气息浓厚,读书成才是沿袭几代人的家风传统。在这样的家庭氛围中成长,又接受了十六年正规的科班教育,具备了较为厚实的学养功底和独立自由的读书人气质。
    作者对写作的兴趣较早。1961年在大学毕业前夕,到甘肃省纠正饥饿死人左倾错误的中央工作组,从兰州大学和西北师大抽调了几十名学生做工作队员,作者被抽派到张掖高台县担任工作组的秘书,主要任务是汇总调查材料撰写上传报告。面对触目惊心的死人现实灵魂震撼,在工作组领导的指导下,发挥文科生的优势,写了几份调查报告,得到领导赏识。大学毕业分配到县政府工作,经常步行下乡,从太子山下到黄河之滨,走遍今临夏县、积石山的山山水水乡村田野,深入了解这片土地上的民情社会、民族宗教和人文历史,《漫步枹罕》《黄河纪行》等文章就写作于那个时期。上世纪六十年代州上为筹备州庆十年庆典活动,抽调了一批美术、书法和文字工作者,齐聚今展览馆,筹办展示临夏州今昔变化的大型展览。一时间群贤毕至,美术工作者有周大正、孔德良、张杰、蒋书庆等,书法工作者有胡光先、李成瑞、聂英等,文字统筹工作者有巩发均、盧世谟、潘忆麟等,摄影工作者有李晟、杨林、罗明德等。为办好展览,这些专业工作者尽情发挥了他们的聪明才智,创作的许多作品成为临夏州文艺史上的经典。作者的工作是撰写展览版面文字和解说词,并发挥文史才能与周大正构思几幅大型油画的创作,如《欢庆临夏解放》《开山引水》等。为了写好讲解词,他深入钻研大型史诗剧《东方红》的朗读词、袁鹰写的《天山欢歌》记录片解说词等名家名篇,精心编写,反复推敲,在培训讲解员的过程中又不断修改,使得讲解词充满激情、豪迈委婉,一时间成为传诵远近的佳作。文革后期在县委宣传部报道组工作,他不甘心只写一些官八股十足的报道,学习研究一些新闻大家的名篇佳作,如《县委书记的榜样——焦裕录》《为了六十一个阶级兄弟》《中国的西北角》等,力求撰写报道尽可能富有文学性和可读性。其中关于赤脚医生郑有录事迹的长篇通讯,竭力回避阶级斗争和贬低知识分子的倾向,将笔墨集中在郑有录不怕脏、不怕苦全心全意为农民服务的事迹方面。这篇作品在《光明日报》头版头条发表,当时颇有轰动效应,因此也认识了许多新闻界的朋友。
    十一届三中全会后,随着思想解放的时代到来,再也不怕因文惹祸,他在工作之余,阅读地方史志,实地考察家乡名胜,陆续写出了多篇有关乡土史地、民间文学、花儿研究、保安族历史等题材的文学作品。临夏县和积石山县分置后,他应积石山县领导的盛情动员到该县工作,在筹备自治县成立和主持宣传部门的过程中,推动创办了文学期刊《积石山》,组织编写《积石山县概况》,发现和培养了一批少数民族青年文艺工作者,开创了积石山文学艺术工作的新局面。至今有许多同志回忆八十年代那段热衷文学活动的激情岁月,依然记忆犹新怀念不已。1985年到州政府秘书处工作,配合分管科教文卫工作的领导同志协调文学艺术工作,参与文学艺术界的活动更多,也得以有机会写些文学作品。1990年调任州文联工作,从事文学艺术工作更是份内之事,不仅仅以做好行政领导为满足,在培养文艺队伍,开展学术交流,组织创作活动等各方面尽力而为,他手中的笔也不断在书写新的作品。
    唐代诗人李贺用“有酒唯浇赵州土”来表达对祖籍的萦怀。纵观盧世谟所有的作品,无不都是家乡山水人文为题材,每一篇都寄托着“有酒唯浇河州土”的乡愁情怀。月是故乡 明,他不惮辛劳亲临山河关隘实地探访古迹名胜,收集民间传说,查阅地方史志,以赤子之心写了许多关于河州山水古迹的篇什,从黄河两岸到“河州八景”,从显圣池(孟达天池)到宁河滴珠山,大到积石雄关小至“九眼泉”,将河州境内的名胜囊括殆尽,资料翔实,古今贯通。人因故乡亲,他将历史上与河州有关的人文故事悉心搜集整理,又细察史料加以考证辩析,使笔下的人物事迹具体形象生动,既有关于大禹、鲁班、左伯桃的民间传说,又有解缙、王竑等著名历史人物的行迹诗文介绍,使人与景、诗与古迹相得益彰,互为印证。每一篇都浸透着浓浓的乡愁、乡情和乡思,读其文不能不激起对脚下这片土地的深沉之爱。
    盧世谟文学创作活动的一个显著特点是拓荒精神。到上世纪八十年代后由于州县编写史志工作的全面开展和文史工作队伍的壮大,关注和撰写乡土文史的作者越来越多,但只要认真查找发表时间,在这方面作者都是最早的拓荒者。在上世纪六十年代前期就第一个系统收集资料研究西北诸马军阀史料,撰写了《马麟发家史》(油印本)。1978年第一个写出了介绍王尚书生平的文章,成为新时期研究王竑文化的滥觞之作。当时王竑的后裔发现文章后不知作者是谁,非常敬重地把这篇文章供在家中教育子女。在1980年前后,作者将以前积累的资料逐渐成文发表,关于大禹、鲁班的故事被浙江人民出版社编辑的《山海经丛书》收入,印行中外。关于积石关、河州八景、黄河纪行的文章发表于《甘肃日报》和《陇苗》等报刊,激起乡土历史爱好者极大的兴趣。关于保安族历史的调查研究,也是作者首先带领积石山文史工作者到青海保安、循化、西宁访查,写出第一篇系统考察保安 族族源和迁徒的报告。在“花儿学”形成过程中,作者的许多研究成果被省内外“花儿学”专家所引用,尽管在学术上有异见,但不能不承认拓荒之作用。但开风气不为先,拓荒者的作用就是踏开一条小路,然后让后来者循着小道加深加宽发挥更为广阔的空间,“待到山花烂漫时,她在丛中笑”。
    作者的才情由于时代的局限和个人性格的原因未能得以充分发挥,这是个人的悲剧。由于家学渊源的影响,他的性格始终处于两面性之中,一方面有独立自由的禀性,对任何人和事都有独立见解,另一方面又惧怕阶级斗争氛围的厉害,小心翼翼,不敢越雷池半步,写成的许多文章和收集的许多资料,不断在政治运动到来时悄悄焚毁。长期生活在这种压抑的环境中,久而久之化之为诙谐戏谑的风格,无论在什么场合遇到什么事情都报无所谓态度。有次由州委书记亲自主持召开整顿不正之风的座谈会,大多数发言者都竭力表白本单位不存在贪腐之风,都说自家部门风清气正。轮到他发言时就说:看来只有文联是最腐败的单位了,为什么呢?文联管理着许多文学艺术工作者,他们都是我州的宝贵人才。但因我们无能,无法筹措到活动经费供他们下乡采风、出外交流和创作演出,只好腐败在单位。难道这不是最大的腐败吗?发言之后全场皆惊,为他耽心。其实他对所任职务已无所谓,去留皆荣辱不惊,所以才敢说这种话。这种诙谐风趣的风格却受到文学艺术界朋友的欢迎,无论在临夏还是到兰州,省内新闻界和文学艺术界的许多作家、记者、戏剧家、诗人,如伊丹才让、陈伯希、曲子贞、赵雁翼、苏平等,都与他交往甚契。
    在编辑《山魂河韵》这本集子时,发现许多作品已经找不到了,因为作者大部分时间住在机关,平时也没有留心收集,退休离开机关时大部分文稿当废纸处理了。从老年公寓突发重症而逝,后人也不知道还有哪些文章发表于何刊物,只能收集到这种样子,太遗憾了!
                                                     世雄谨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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