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县长潘明光纪念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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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明光
1909 ~ 1951
  余文玉
1909 ~ 19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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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川,今夜为你七十年前的往事相聚
潘叶挺  2018/7/26 19:38:00  浏览:576

                            黎川,今夜为你七十年前的往事相聚

                                      

     两年前,我们是网友,因为寻找一段历史,在网上相遇。不同的是,他先知道故事、发出邀约,渴望得到回音。而我,就像茫茫人海中突然收到一封信,信中告知远方亲人的消息,让人无比欣喜。尽管,我们小时候相距不过十几公里,甚至在中学读书年代,同在县城相距不过几公里,或许我们还曾经在同一趟班车上,带着被褥、大米和咸菜干粮,一同前往高中寄宿的路上。甚至走出社会,我们也在相邻的城市,距离不过百来公里。
    但我们却在时间的长河里兜了个圈,随着一份手稿的面世,在冥冥中从曾经最近的距离到千里之外的黎川,再回到毗邻的两个城市。故事由此展开,2016年3月,因整理外公潘其勋先生遗留下来的手稿,谢锦芬先生发现外公有一段不寻常的经历,这段经历发生在江西抚州市黎川县,故事的主人公除了潘其勋,还有我的爷爷、时任民国江西黎川县县长的潘明光。两份文稿,一份记录的是青年知识分子的潘其勋历尽艰辛,在抗战胜利后因家境窘迫前往江西黎川县谋求一份工作,并得到爷爷关照铭记于心的故事;另一份记录了作为外乡人在黎川县所见所闻、以及黎川民国当时的社会现状。这两篇文章,在今天看来都是非常难得的历史信息。
    在相识之初、没有看到潘其勋的手稿前,我认为锦芬可能会是黎川当地人,因为很自然的想到故事最可能发生在千里之外。就这样,我们当时还很认真的用普通话交流了一番,直到我看到稿件的相片,再简单问起情况,才发现我们都来自客家地区、曾经挨得那么近。我们的相识,还要感谢风雅黎川自媒体团队的吴琪先生,是他第一时间看到锦芬的留言,并转告于我、留下相约的信息。就这样,一段往事重现天日、一缕缘份得以再续。
    从网络相识到共同将稿件转化文字了却一桩共同的心愿后,转眼过去了两年。因为有这么一层历史关系和渊源,我们心里很自然地将彼此看作是朋友,除了节假日的问候之外,我也不时会告知自己在寻根路上的一些收获和心得,因为值得让我用心的去期待发现更多的故事。只是各自忙碌于生活,相约几次又错过几次可以相见的机会,直到2018年4月14日,我们再一次拥有最近的距离,决定相见于东莞这座近代历史名城。
    当天,集团公司于东莞举行的战略发展峰会,在业界同仁的积极参与、兄弟公司的大力支持下,会议取得圆满成功。作为东道主成员之一,做好四方宾客的接待自然是我的份内之事,但考虑到当晚的重要约会,我还是婉拒了不少来宾的敬酒、劝酒,感谢客户、朋友和同事们的理解和海涵,广东这种喝酒的风气还是值得称道的。宴席临近尾声,宾客开始散场,我的任务也基本完成,在跟几位重要领导打过招呼后,我快步离开会场。走出酒店门口才发现外面下着大雨,露天停车场已经有几厘米深的积水,朋友圈可以看到一些低洼地段有车辆被水浸死火。我不敢确定是否已开出路面就会被堵住,但心里认定这个约会必须进行,不过预计肯定会耽误一些时间。就这样,我踮着脚根走过积水,将车开出,做好一路拥堵的打算出发了。
    我曾经问过东莞兄弟公司的同事,得知要去的地方有50多公里,但有高速公路,预计需要半个多小时。从市区穿过几条雨后略显拥挤的道路后,我上了高速,最终花了一个小时多一点的时间。夜间视野不好,中间需要转换几条高速公路,间中还夹杂着几阵豪雨弹起片片水雾让人看不清路面,夜间开车再加上议程紧凑人的精力有所下降,感到确实不轻松。临出高速公路收费站,一个警察走过来,递来一个酒驾测试端要我打开车窗伸出头吹气。我没想到这么晚了一个小镇上还有交警如此敬业,真心不容易。作为司机确实应当自律,不要往违规酒驾的枪口上撞。
    我没见过锦芬本人的相片,而他可以从微信头像中看到我的模样,我们几乎在同一时间到达相约的地点,这个镇上的一家西餐厅;里面还有不少客人,如果不是下雨估计生意更好。握手的一瞬间,一段七十年前的缘分,就这样在命运的安排下续上了,只是七十年前的两位主角都已经离开人世甚久,作为他们的第三代后人,我们也开始步入中年。
    今天,我们的相聚可以说是历史、家族、人生的回顾。时光返回到七十年前,那一场艰苦卓绝的抗日战争胜利后,我们的祖辈并没有享受多少和平的岁月,随即迎来三年的内战。曾经在某些夜深人静的时候,我在反复辗转中会突然会去想,这两场战争的结果对我的家族的影响。奶奶在抗日战争中回到乡下避难,最终因难产凄然离世香消玉殒,只留下一张美丽的照片。三年内战,国共两党逐鹿中原,解放战争后改朝换代,爷爷的人生因为被下属出卖而走到了尽头,直到70年后,他的相片才浮现在网络,我在重重辨别、多方询证后才敢相认。所以,这两场战争的直接结果是,我失去了两位亲人。再后来的结果是,我的亲人们在政治身份的压力和运动中熬了三十年,历经解放后所有的磨难,我们可以归结为这是那个大时代下、芸芸众生中很多人的命运。当然,今天我们更多的人回忆的是解放后的历史,诸如反右倾、大跃进、三反五反、上山下乡、文革十年等等,每一代人都有每一代人的印记,就像被号召走向广阔天地的知青一样,是几千万人和家庭的转折点。无疑,相信经历过那个时代的大部分国人认为最为惨痛的教训,当然是十年WG;今天的40后、50后正逐步成为这个时代的老者,他们是我们现在这个时代经历最为丰富、人生体验最深的群体。
    当然,我们是普通人,每天为生活奔波忙碌自顾无暇,不对政治的东西做评论,回头看看自己先辈的人生经历、以及寻找其中值得纪念的东西就好,因为普通如你我的人都改变不了什么。如果说还有的话,那就是一些启发和道理,让你真实的看清一些事实的真相。曾经在我的读书时代,历史科是杂科,也就是说不计入成绩或者不是升学主考科目,当然我高中学的是理科。但长大后才体会到,其实每个人都活在历史之中被打上印记、都与历史相关联或受其影响中。只不过我们在浩浩荡荡的历史洪流中随波逐流,也许人生在历史的长河中就如浪花一闪随即湮没其中,如此渺小,当我翻开族谱看到一串串陌生的名字时,这种感觉尤为明显。
    我说,锦芬的幸运是外公陪他走过一段岁月,他得到过外公的慈爱而让人生变得更为圆满一些。当然,遗憾的是他外公没有留下一张可以纪念的相片,让人叹息,我在2016年找到潘其勋后人时,看到的只是他的一张年代久远、保管不善已经看不清面容的两寸黑白照,但可以感受到他英气的轮廓。相对我而言,这是天生的遗憾,不要说奢望爷爷的宠爱,就连我父亲直到离世都没有看到爷爷的相片。自小爷爷只是传奇和传说,甚至很多年家人都不轻易提起,模样都不清晰不存在。如果不是上天的一点小眷顾,世间暂时找到一张相片,我想爷爷在天之灵或许都不安宁。
    潘其勋先生在骨子里是一个有着读书人的清高的人,在那个教育还比较落后的年代他属于有文化的人,从他的文章中就能感觉到这一种自信与骄傲。同样,那时的家庭儿女众多,因为生活困难压力大,他的儿女基本没有受到好的教育,我想这也是他一辈子最不甘心的事情,因为书香一脉不能传承下去,特别在客家这个重视教育的地方。锦芬作为外孙,在这一方面是给他争气的,靠努力通过读书跳出农门有一份受人尊重和体面的工作,成为老人家在天之灵欣慰的事情。最终,老人家没有将稿件留给儿孙,而是给了客家人看起来更有前途的外孙。当然,锦芬也不负老人期望,把事情办得漂亮,让老人压在箱底三十年的记忆重现于世。
    有些事情注定是记一辈子的,潘其勋先生当年从黎川返回时就写下了记忆文章,为了避免惹祸上身在解放后偷偷的烧掉,在离世前几年又再一次写下文稿,并最后交到了锦芬手上。三十年后,还能如此清晰的回忆当年的情形,或许可说这已经融入生命中了。当年从黎川返回老家,潘其勋先生隐去了黎川这一段经历,虽然同村还有一起去的人,但并没有互相揭发而保留着人性善的一面,不然事情的结果也许又有另外的版本。历史就这样轮回着,在那没有电视机只有收音机为信息渠道的年代,因为村里在三省交界之地,能收听到福建的电台。我记得清楚,当时有一个“海峡之声”的频道,每到晚上都不时会播放两岸的寻人启事,播音员用甜美深情的声音传递着亲人的呼唤。当然,随着两岸的开放互通和经济发展,有不少曾经破裂的家庭和分离的亲人有幸相见,而那些隔海相望、饱含思乡之情离世的人只能抱恨终身。
    这一夜,往、返都是风雨相伴,就如它们是人生的一部分一样。返程时,我独自在深夜驾行于高速公路上,耳畔是车外的风雨声和车辆的呼啸声,此时才发现有疲惫、有感伤。今晚,我和锦芬只是爷爷人生中一段往事的缘分传承者,其实我每一次的付出总能得到收获,不断有好的消息向我走来。当所有的人和事都逝如云烟消散,只留下回声和回忆的时候,我感受到纪念的沉甸和份量。这种份量能穿越时空,就像今天我们相聚在七十年后的历史天空下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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