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父亲
20年前的今天,亲爱的爸爸永远离开了我们,但20年间,爸爸那高大的身躯、爸爸的音容笑貌一直萦绕在我们的心间,永远也不会消失。
还记得我们小时候,爸爸妈妈工作忙,把我们三个大的送到保育院,我们二周才能回家一天,每次回到家爸爸见到我们就会亲切的捏捏我们的脸蛋。
三年自然灾害期间,市里对高级干部有补贴,每月可以多一些肉、鸡蛋、白糖等,要去大沽路的供应点去买,爸爸总是利用周日叫上我和宝芹走到大沽路买回来,虽然单位给爸爸配了车,而且司机就住在同一个院里,但是休息时间爸爸从来不用公车。从云南路到大沽路要走40多分钟,那时我才10岁,妹妹、弟弟们更小。
文革开始后,爸爸被打成走资本主义道路的当权派、反革命修正主义分子,甚至还有说是国民党派到延安的中统特务,家里贴满了大字报,我几乎天天都在给爸爸抄检查,因为几个造反派都要要,几乎爸爸天天都要被批斗,有时半夜里来提人,爸爸却很乐观,说没有的事就是没有,没有做对不起党、对不起国家、对不起人民的事,问心无愧,让他们说吧,斗吧,夜间不能回家就在水上公园的石凳上和衣而睡。
有一次爸爸回来,在家里唱起了歌“黄河之滨,集合着一群,中华民族优秀的子孙......”爸爸说他是在抗大时学的,从此我也学会了唱这首歌。造反派让爸爸用黑布白线绣上“反革命修正主义分子走资本主义道路的当权派张博”并缝在衣服上,我问爸爸你承认你是吗?爸爸说:这有什么关系?是与不是又不是他们说了算的。我不给缝他就自己缝,我只得拿过来帮他缝。
爸爸被造反派关进了地下室,不许回家,也不许家人探望,家里给送去东西还要一一检查。爸爸的工资也被扣留了,全家人只靠妈妈一人的工资生活。69年4月我要去内蒙古插队,他们才把爸爸放出来几天,全家照了一张全家福,那时爸爸特别消瘦,妈妈没敢到东站送我,是爸爸带着妹妹弟弟们去东站送的我。在内蒙古期间一直都是妈妈给我写信,记得70年夏天的一天,我突然接到爸爸的来信,说终于被解放了,我高兴的哭了。
爸爸恢复工作后更加勤奋努力工作,他知道要把文革耽误的几年补回来,他为天津的工业振兴和发展呕心沥血,如天津的乙烯工程从筹备、建设,到投运生产,无不凝聚着爸爸的心血。
1976年的大地震,天津的损失也相当大,爸爸当时生病住院,医院的病房设在地震棚里,我去医院看爸爸正是9月9日那天,就是在那里我们听到了毛主席逝世的噩耗,那是我第一次也是唯一的一次看到爸爸流眼泪,这是爸爸对毛主席忠贞的爱戴,自从1937年爸爸到了延安参加革命,就坚定了跟着毛主席干一辈子革命的决心,经历了抗日战争、解放战争,以及解放后的经济建设,尽管文革中受到冲击,遭到造反派的批斗与殴打,可是他一直坚信毛主席,相信党,从没有动摇过。
爸爸妈妈对我们子女从来都是一视同仁,没有谁搞特殊化(当然也有例外,家里一有鸡蛋少鸣就会发烧,要吃烙饼炒鸡蛋,我们姐姐哥哥们也跟着沾光)。
爸爸妈妈对我们的学习从来都是鼓励,当我从农村上了大学,当我从工厂考上研究生,爸爸特别高兴,还要喝酒庆祝呢。后来爸爸妈妈还设立了奖励基金,小辈们谁考上大学都会有奖金。让孩子们学好知识,报效祖国。
我离开家比较早,17岁开始就到了外地,先后辗转内蒙、河北、北京,无论是在农村劳动、在工厂务工、在学校学习、还是在机关工作,爸爸的精神一直鼓励着我,在农村最艰苦的劳动我咬牙坚持下来了,在工厂最困难的环境我顶下来了,在学校最高端的课题我攻克下来了,在机关多少个科技项目我完成了,这一切一切都有爸爸传给我的精神。爸爸凛然正气、一身傲骨、无私无畏、乐观向上,一心扑在工作上,从不计较个人得失,这种精神影响了我的一生,影响了我们的一生。
爸爸,如今我们都已退休,就连最小的少鸣今年也退休了,小辈的孩子们也都很好,最小的珠珠今年也要研究生毕业了,他们都很有出息,个个都很优秀,工作都很好,家庭和睦,请您放心。
还有,妈妈有我们大家照顾,特别是少鸣,一直陪伴在妈妈身边,无微不至的照顾,爸爸放心吧。
20年来我们无时无刻不在想念您,安息吧,亲爱的爸爸。
张清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