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念父亲、母亲
 
李志英
1937 ~ 2014
  娄延华
1934 ~ 20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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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的生日
娄进举  2014/6/6 10:21:00  浏览:835

  正月初七是母亲的生日,也是亲友们聚会的日子。民俗专家认为,正月初七是传说中的人类诞辰日,民间也叫做“人日”或“人日节”。作为古老的节日,“人日”在我国已有2000多年的历史,它反映的是对人本身的重视,对幸福美好生活的追求。母亲格外珍视这一天,不仅因为这一天是她的生日,也因为亲友们在这一天大聚会,更因为母亲敬畏大自然,崇拜古老的中国文化,敬重“人生”。
  孩子小的时候,我们每年都要回老家过年;老家太冷,孩子不习惯,经常生病。1997年春节,父亲嘱咐我们:“以后你们别在春节前来家过年了,赶在你娘生日前来就行了。”那一天正是母亲60岁生日。从此我们便遵从父示,在济南过完年,再回老家过年并给母亲过生日,一直延续到去年。后来,家里的亲友们也在这一天来走亲戚,越聚越多,正月初七就逐渐变成家族、亲友们聚会的节日。
  老家曲阜有这样的风俗,晚辈们给姑母过生日,但不给姑父过生日;给姨娘过生日,但不给姨父过生日。亲属关系中,对姑门的尊重和对娘家、娘舅的倚重,实际上蕴藏着古老的伦理文化。当然,没给大姑过生日,也不给二姑过生日;没给大舅过生日,也不给二舅过生日。这里面又隐含着长幼有序的道德规范,即不失晚辈们的面子,也为长辈们自身节俭并为减轻晚辈们的经济负担找到合理的依据。
  从母亲66岁生日开始,亲友们每年都来过生日。母亲说,过生日别那么讲究,不发寿贴,不设寿堂,只摆寿宴,就是亲友们找个机会一起见个面,吃顿饭。母亲即喜欢人多,又怕给亲友们添麻烦,考虑得很周全,还专为孙辈儿准备好压岁钱。离生日还有十几天,我们就开始张罗,忙活半天,最后还要依着母亲的意见。母亲经常说,“自奉必须俭约,宴客切勿留连”,咱们赚个快活,亲戚图个热闹。
  初七一大早,母亲吃罢儿媳们做的长寿面,就开始换上新衣服。母亲的新衣服很多,但平时舍不得穿,只在生日这一天展示,并且只穿儿媳和女婿买的新衣服。孙子孙女说:“奶奶穿的衣服多新鲜呀!”母亲说:“这还不是你妈给买的。”转脸对我们说:“孩子们都孝顺我,我多有福呀!我穿好的,也好让亲戚们看着放心。”母亲收拾得利利索索,房间打扫得干干净净,等待着亲友们的到来。
  第一个来祝寿的是住在同一个单元的姑表弟。这一天正是春节长假后的第一天,表弟一家七点半就来了。表弟平时几乎天天来串门,进出很随意。但今天进门后,还是恭恭敬敬地向母亲鞠躬请安:“老寿星生日快乐!”母亲高兴地说:“谢谢外甥和媳妇了。托你们的福呀,我老了多幸福呀!”母亲非常理解上班族的难处,生怕他们迟到,嘱咐道:“第一天上班,千万别晚了,也别耽误来吃饭!”
  一会儿,舅家的表哥表嫂来了,还没喝几口茶,说几句话,大爷家的哥嫂从农村赶来进了屋。不一会,屋里就挤满了几十口人。屋里热闹起来,对母亲的称呼变得多起来,有叫姑的、姨的、婶的,孙辈有叫姑奶奶、姨奶奶、舅奶奶,姑姥姥、姨姥姥、舅姥姥的。女性亲戚围着母亲,说长道短;男性亲戚坐在一起,喝茶聊天;孩子们跑到楼下院子里,追逐嬉戏。听不厌的乡音,道不尽的亲情。
  大约十二点,母亲在孙子孙女的陪伴下,来到表哥开的酒店。很多亲戚早早地在酒店门口等候。母亲一到,鞭炮齐鸣。母亲像明星一样,在亲友们簇拥下,沿着红地毯从门口走到房间,母亲不时地和亲友们热情地打招呼,手拉着手,肩并着肩。亲友间,只有辈份的高低和年龄的大小,没有职业的差别和地位的尊卑。整个寿宴厅里,充满着深深的情爱、浓浓的乡情,暖暖的春意。
  母亲坐在主桌的上座,同桌的大多是母亲的平辈人。老人们依次入座,只有父母亲的侄子才能作为代表坐在主桌。传统的寿宴菜系陆续上桌,大家边品佳肴,边拉家常。不一会,等着吃蛋糕的孙辈儿一起来到母亲跟前,齐声祝贺:“祝奶奶生日快乐!”母亲摸摸这个的头,抚抚那个的脸,高兴地给孩子们压岁钱。儿子、儿媳、侄子、侄媳等依次祝福。母亲说:“看到这么多亲人,我太高兴了!”
  寿宴在欢笑声中愉快的结束了,亲友们依依不舍的和母亲话别。母亲嘱咐侄子们好好工作,嘱咐侄媳们照顾好老人,嘱咐孩子们好好学习,嘱咐到每个家庭的每一个人。这一天,母亲劳累而快乐。乐于操心的母亲回到家里,还要嘱咐我们“见贫苦亲邻,须多温恤”,记住别人的好处,善待每一个亲人。亲情,让母亲把所有亲人牵挂;博爱,让母亲为老人们的健康、孩子们的工作、孙辈们的学习而分心。
  母亲为家庭、家族、娘家操心几十年,赢得了尊重,赢得了信任。母亲的心血,充注在至亲中的每个人身上。住在城里,她牵挂村里的老人;住在乡里,她惦记城里的亲人。想到母亲的为人处事,就能想到亲友中的每个家庭;沿着母亲的亲情脉络,就能走近故乡里的每个亲人。在我丰富的情感世界里,最长久、最浓厚的依然是母亲带给我的亲情;支撑我的精神大厦的,永远是母亲的爱心。
  去年给母亲祝寿回来,感觉母亲的身体不如从前,突然就有把《母亲的生日》写下来的想法。白发婆娑、雍容雅步的母亲,心功能日渐衰退,看似有些皓首苍颜,步履蹒跚,现在仔细回想母亲微笑的脸,从去年起已渐渐地失去光泽;蕴藏着慈祥和快乐的脸上,竟已掩盖不住苍白和衰老。没成想,去年母亲的生日,竟成了最后一个。难道老天在暗示我什么?是预感?我想,这应该是母子连心。
  今年初六,济南等地下了一场大雪。夜里,我思绪万千,依旧回忆着每年给母亲过生日的情景。恍惚中,我进入小时候的一个场景:放学后,我急切的跑回家里,推开紧闭的屋门,一边喊一边挨个房间找母亲。“娘,我放学了,你在哪里呀?娘,你在哪里呀?”梦境被哭声打断。无情的大雪阻断了我回乡祭母的路,却阻断不了儿子对母亲的思念。愿天堂的母亲,生日快乐!
亲爱的母亲,我很想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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