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7年春天,准备硕士论文期间,经导师推荐与申葆嘉老师有过几次长谈。记录下当时的几个片断,缅怀申先生。
蛋白与蛋黄
“旅游学要重点研究什么?”
第一次见面时,他把这个问题直接抛给我这个研二的学生,让我有些诧异。
“研究旅游市场、旅游企业和旅游业的经济影响啊。”我只能凭着刚学过的几门旅游课程来回答。
“吃鸡蛋时,你喜欢吃蛋白还是蛋黄?”
“蛋黄。”
“旅游经济是蛋白,是表面现象;旅游文化是蛋黄,是核心。”
我不记得谈话后来怎么发展下去的,反正我的硕士论文题目是关于旅游对目的地的社会文化影响。
前些日子,一位好友兴致勃勃地聊起自己在东北和几位挚友把酒论旅游的欢畅,我才意识到,当时的申老师一定很孤独。他把每一位来访者都当成了自己品茶论旅游的倾诉对象。
给大象画素描的人
“盲人摸象的故事你听过吧?”
“听过。”
“要想说清楚大象是什么,不能你抱着一条腿,我捧着一扇耳朵,他揪着一条尾巴,然后就开始争论大象是什么。每个研究者需要有勇气走出自己的领域,了解别人的领域,然后才能共同画出大象的轮廓。大家才能知道大象是什么。”
说这番话时,是1997年的春天。《旅游学刊》刚刚连载了申老师的《国外旅游研究进展》,他的专著《旅游学原理》尚未出版。在我们交谈的那些日子里,他正满怀憧憬,给中国旅游学理论研究勾勒着全景图象。
我们长大了,他变老了
“爸爸,我一点儿也不想长大。”小奈尔天真地对我说。
“为什么呀?”
“因为我长大你们就变老了。”
申老师,我们长大了,您却变老了。
时间都去哪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