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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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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俊田
1925 ~ 1990
  刘桂芬
1923 ~ 198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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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念父亲
思念  2012/11/5 15:42:00  浏览:871

    我怀念我的爸爸,怀念爸爸那慈祥的面容,方正的轮廓,脸上总是带着微笑,眉宇间总是那么谦和。
    我怀念爸爸,怀念爸爸那宽大、光亮的前额,那里面充满了高尚的智慧,那里面蕴含着精湛的医术,那里面积蓄着渊博的学识,那里面装满了家人、亲友和无数的患者。
    我怀念爸爸那明澈而深沉的双眸,世间万象,什么都能看得清清楚楚,却什么都不去信口评说。
    我怀念爸爸那对圆厚的耳廓,那上面无数次地承架过听诊器,爸爸用它精准地诊断出无数患体中的各种病魔。
    我怀念爸爸那鼻直口阔,爸爸用它辨析过病者身上千万种难闻的气味;用它遍尝过百草的苦涩,那些味道就是有多苦有多涩只是在自己心里藏着。
    我怀念爸爸那落满两颊浓密的胡须,根根透着魅人的坚强性格。
    我怀念爸爸那双温暖的大手,爸爸用它无数次疼爱地将我的头顶抚摸;也无数次将我的身体托起,并放在爸爸坚实的肩膀或宽大的脊背上高高地扛着、背着;更无数次轻轻地搭在患者的寸、关、尺上,细数过无数病人跳动的脉搏。
我怀念,我怀念爸爸那长满老茧的双脚,爸爸用它走遍了千家万户的房屋院落;用它丈量了几十载悠悠岁月的长河。风雨走过,霜雪走过,磨难坎坷都走过;不论酷暑严寒,不论白昼黑夜,竭尽毕生的能量,全已走过。
我更怀念爸爸那宽厚仁爱的性格。即使子女们犯了再大的过错,爸爸总是耐心的疏导,语气总是那么平和,从来都不曾打过骂过。对待患者更是一视同仁,不论亲疏贵贱,不论病体有多脏,气味有多难闻,总是和蔼可亲地面对着患者,从来都没有嫌弃过。
我怀念我的爸爸,我怀念爸爸那辆老式的凤凰牌自行车。记得车把上还常常挂着书有“为人民服务”的一块黄字红底木牌,爸爸或骑或推着它在方圆百余里的田野小径,宽街窄巷,村村落落,深深地碾压出道道车辙。
    记得——
    爸爸有一摞永不丢弃的记事薄,本子上密密麻麻地记录着村庄地址,记录着男女老幼病人的姓名和详细地治疗经过。不论是早还是晚,不管是晨还是夕,爸爸回到家的第一件事,就是在上面仔细地翻着、写着、记着、画着。从我记事起,我就不知道哪天是爸爸的休息日,哪天又是爸爸的工作日,好像爸爸的生活中只有工作;好像爸爸的生物钟里就没有什么日出和日落。
曾记得——
    那一年的初秋季节,我患上了严重的伤寒病。精神萎靡,头痛腹疼,不思饮食;持续几天几夜高烧不退的肌体,时冷时热。爸爸像对待出生不久的婴儿那样,不分昼夜的精心呵护着我。给我诊治、输液、注射。亲自给我细细地熬制中草药,药熬好后还要亲自尝一尝,试试冷热,再一勺一勺地喂我。更是记不清多少次给我滚烫的肌肤前后上下一遍一遍地轻轻揉摸。在这几天几夜里,我痛您也痛,我冷您便冷,我热您更热。当我的病情慢慢好转后,您那布满血丝的双眼,才不由自主的半闭半合,头还未着床便鼾声大作。
    还记得——
    那一天乌云压顶,电闪雷鸣,狂风呼啸,大雨滂沱。所有的行人都在急急忙忙地回家避躲。而爸爸却为了邻村的一名普通病人,毫不犹豫地挽起裤腿,打着赤脚,趟着没过膝盖的雨水,在狂风暴雨的野外摸索着跋涉。
    我深深地记得——
    那一年的除夕夜,北风透骨,雪片狂落。漆黑的天空,笼罩着白茫茫的大地,广袤的田野,被厚厚的冰雪紧紧地包裹,根本无法分辨哪里是道路,哪里又是沟壑。村内万家灯火,屋内亲人围坐。热腾腾的饺子已经摆上餐桌;就在此时,村办公室值班人员叫开了我家的房门,全家人还以为他是来我家拜年恭贺;然而他却告知有一偏僻村庄的病人家属打来电话,说是因雪下的太大,无法亲自前来请医生,特用电话请爸爸前去诊治。您二话没说,放下碗筷,背起药箱,独自一人拄着根木棍,左右探寻着,朝着病人所住村庄,一步一步地挪。皑皑的雪地上留下了您惟一的一串深深的脚窝,可瞬间又被狂泻的雪花埋没。您那高大的身影,渐渐地消失在除夕的风雪夜色。 
    爸爸呀,我忘不了,由于紧张而繁重的工作,您强壮的体魄再也承受不起过重的负荷。终于有一天,无情的病魔将您的身躯强行压倒在病床上。也只有这时,您才体会到了躺在床上也是一种快乐。然而这样的快乐还不如不快乐。
    爸爸呀,我更忘不了,您病初昏迷之时,您还在无意识的自说,谁家小孩还需要服药,还需要注射;谁家的病人还没有来的及检查治疗过;谁谁家老人的病体还应该注意什么••••••无论什么时候,您总是惦记着您所有患者的安危,却从来不把自己的身体放在心窝。
    亲爱的爸爸,我懂得,做为您的子女,没有资格责怪您老人家什么,但我们又不得不说,您一生中从病魔口中曾经救出过多少人的珍贵生命,如今您却在身受着病痛的折磨。在病痛中您还要强带微笑地劝慰家人,不要着急,要沉着。爸爸呀,您的儿女们看着您躺在病床上,谁又能不急、不燥、不火呀!哪个亲人又能忍受您在病床上的生活。
    亲爱的爸爸,您可能不知道,您病倒以后,不知有多少十里八村的父老乡亲们,为了您能早日脱离病魔,虔诚地向上帝祈祷,拜神求佛。也不知道有多少患者都在祈盼着您的康复。因为他们知道,只有您恢复了健康的身体,他们患体中的病魔才会退避三舍。因为他们都知道,您在与他们身体中的病魔较量时,您往往是胜者。
    亲爱的爸爸,您可能不知道,在您生病期间,您的家人和所有的亲朋好友,不知多少次跪拜在冰冷的大地上,仰望着灰蒙蒙的天空,双手合十,默默地祈求,长长地膜拜,泣泣地诉说。这是为什么?这是为什么?苍天啊!这到底是为什么?为什么别人身上的病魔爸爸可以降服,而在与自己身上的病魔较量时爸爸却成为了败者?
   亲爱的爸爸啊!您知道吗?您的子女们多么渴望在您的病体旁多尽些孝道,为您多做些什么。可从来都不愿给别人添麻烦的爸爸,给我们留下一笔丰厚的精神财富后,早早地带着仁义的魂灵,带着安祥的笑貌,静静地离开我们,悄悄地去了遥远的天国。
 ••••••
    亲爱的爸爸,您所做的我们几天几夜也说不完,如果全部写在纸上会装满几车。
    亲爱的爸爸,您的所作所为,有很多人对您心存感激,也有些人不理解您这图得是什么?还有少数奸人,以己之心,度您之腹。恶语中伤,居心叵测。然而,您的儿女们才真正读得懂您的心,您本真就是如此的品性,这就是您常态的生活。
    我怀念啊! 我怀念爸爸那挺拔强壮的体魄。我怀念啊! 我怀念爸爸那仁爱至极的高尚品德。
    我怀念我亲爱的爸爸,不论发生了什么,都是那么的淡定和执著。
  我多么想渡过爸爸心中那条清澈见底的河。 我又多么想攀上爸爸那一层人格境界的陡坡。我多么渴望变成爸爸您那样的我。
    然而,光阴似箭,日月如梭。
    爸爸,您在天堂上也看得很清很清吧?
    当今人们的价值观,与您那一代所追求的已经是南辕北辙。想做而做不到爸爸您那样的不止是我,而且还有很多很多。
    不过,亲爱的爸爸,请您放心,是您给了我们生命的开始,子孙们的血液里,有您的基因组合。我们已继承了您的大部分品格。
    放心吧!我亲爱的爸爸!
 如今,您的子孙们都已成家立业,长大成人。前几天在您的神灵护佑下,又恩赐给了咱们家族一个可爱的小外孙,延续了您的基因和脉络。全家上下喜气祥和。在事业上,您的子孙们也都继承了您勤勤恳恳任劳任怨的品德。
    放心吧!我亲爱的爸爸!
    您所规划创建的温馨家园,您的子孙们现已遵照您的意愿将其发展、壮大,今后还要进取、奋斗、开拓。您的子孙不论是过去、现在、还是将来,不论在什么地方和任何方面都不会给您丢脸。您的子孙们都会像您那样努力、笃定、超脱。您的代代子孙们因为有了您这样的祖先,都会永远自豪地放声高歌!
怀念您啊!我亲爱的爸爸,子孙们的伟大楷模!
(多年以来,我一直想为父亲写点什么,但几经下笔,却难以平复情绪,几经搁笔。经过多年的积淀与平复,在父亲仙逝20周年忌日,于是又拿起笔来,满怀着难以言表的思念,回忆我平凡而又伟大的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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