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女儿倬焓
                            王亚成
  “不思量，自难忘”[1]，就这样，一年过了，去年高考的前一夜，我梦见女儿倬焓和一群大学生带着红色的校徽，匆匆走在似乎是通往集大美岭楼的校道上，神情庄重，但只有她影象模糊、一闪一闪，右手拿着学习用的夹子，应是考试用品，莫非女儿是去参加生前已报考的英语和其它资格证考级，校道的两旁，绿草坪与香樟树、木棉与茶花延绵至铁栅栏的校园围墙旁，梦中红黄夹带的流动的光芒让穿越大海的各条大桥如千年等一回的青蛇一样，蜿蜒起伏。远方有波涛，浪花点点，长长的堤岸，桅杆林林，笛鸣声声，女儿倬焓，这应是我和你妈妈与你一起感受的集美学村，应是集美大学。
   2012年1月1日夜，我又梦见女儿倬焓，“料得年年肠断处，明月夜，短松冈”[2]你独上高楼，望尽天涯，欲寄彩笺，“山长水远知何处”[3]，带着微笑的一双凤眼，和小学初中时代立下的和她表妹[4]相约北大的理想，罢罢手，“爸爸等等”，“我去集美，把考试获得的证件领回来”。梦觉回忆，2010年5月的一天，是那个傍晚，我履行了我在南靖四中一天应有的工作，心系女儿倬焓你啊，在回漳的万利达东门，接到你的手机，“福建师范大学外国语学院的录取分数都过了，爸爸让我读集美大学，就读集美大学，我还是爱福师大的”；那天晚上，女儿叫我大兔子，约我到漳州华阳体育馆走一走，看一看，华阳体育馆，灯光微茫，体育馆向南北方的最高台阶，我俩端坐，就看漳州城市职业学院，那个养她育她的母校啊！我和倬焓与倬焓的母亲深情眷恋着漳州城市职业学院的老师和同学们。
   “不思量，自难忘”[1]，就这样，一年过了！
    2012年1月2日夜，就一只飞蛾歇与倬焓母亲胸窝的衣上，频频地点头与展翅，整3个小时，就是不飞走，后我用摩托车载倬焓的母亲到万利达近东门，想到靖城修理电器，飞蛾又频频地点头与展翅，才飞向路旁的小树上了。飞蛾自去年4月来，几乎天天都来我们住的南靖四中的小套房里，我们心中暗想，那飞蛾应是倬焓幻化而来。
    2012年1月3日夜，本地村民、公安、民政送来了一个可以领养的刚出生的女孩，市计生局的领导告诉我们，可再生一个又领养一个；刚出生的女孩，看那面容体态，和女儿似曾相识,额头、鼻子、耳朵完全象，倬焓生前想指头变长的都变长，手纹变少的都变少，身才看样子也变好了，牵亡时，小倬焓就这样讲：我会回来！我一定会会回来的！
2012年的正月十四日，我又梦见倬焓，这回她拉着我的手，清晰的是在集美大学，楼宇悬空，根根柱子都悬空，她拉着我的手，说：我想吃面线甜，我回话，“集大哪有面线甜”,倬焓兴冲冲地拉着我的手：“我知道往这条大道进去就有”。梦至此，第二天，珩坑村民有新生的小孩都按例到社庙拜“三拜公”，真是神了，用的全都是面线甜，从前我怎不知道。听说灵如果投胎成凡人，还会留有二条精神，主办灵界必要的事，并支撑人的生存。前尘历历，我和我妻子相信倬焓有来生，在人间，做一个善良、有用的人。
    清明，“夜来幽梦忽还乡。小轩窗，正梳妆。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4] 。“不思量，自难忘”[5]，“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5]……

注：
[1]江城子乙卯正月二十日夜记梦（苏轼）
[2]宋代著名的婉约派词人晏殊词蝶恋花　　
 [3]表妹，厦门大学学生
[4]鹊桥仙（秦观）
[5]水调歌头中秋（苏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