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村联产承包初期,每个村都试点承包到组,几家自愿结队,三五户一组去平均分配从大集体得到的财产。当时,父亲与邻居和大爷家合股分得了一头老黄牛。几家商量,每月要轮流饲养,并且耕田时交替着使用。
父亲很喜欢这头老黄牛。父亲说,这是一头母牛,虽然有些老,但要是饲养的好,以后会繁殖很多牛犊。所以,父亲特别希望攒下一些卖粮钱,宁可别的物品不买,也要买下这头牛。可能过了一两年父亲的这一愿望就实现了。依稀记得,有一天,父亲付清了邻居和大爷家的牛"股"后,心里特别高兴。虽说当月正轮到我家饲养这头牛,平日父亲也是倍加照料,可是那天不一样,父亲己是牛的真正的主人了。父亲的喜悦表露在脸庞,从举动上也显得十分高兴。父亲面带着笑容,先是对老黄牛好一阵的端祥和打量,半响后又拿出一个像刷子一样的工具,把老黄牛从头到尾一遍一遍地梳啊、梳啊。老黄牛也是极度地配合着父亲,尾巴翘起很高,嘴上叼着的草都几乎停了下来。看到老黄牛那个舒服的样子,和父亲的细心操作。我心里想,父亲对老黄牛倾注的这份爱,老黄牛一定有感知的,也一定以它应有之力回报父亲。的确,转过一年多,老黄牛不仅完成了耕田使命,果真生下了一头小牛犊。
此后,随着家里经济条件的改善,父亲又买了第二头犍牛,用作耕田、运输的主力,而这头老黄牛也不负使命,接连又生下两三头牛犊。在那个年代的农村,一头强壮的牛才买几百块钱,但对于贫困家庭来说,从不养牛到有了牛,再到繁殖很多头牛,确实是一笔财富。现在回想起父亲养牛经历,心中特别敬佩,父亲是“真牛”!
父亲养牛,靠的是勤劳,当然付出了许多辛苦。父亲一年四季都起很早,清晨出去放牛、割草,半夜为牛添加饲料。夏季,常常顶着烈日、冒着风雨;秋季,也不知趟过多少冷的湿露,忍耐多少次蚊虫叮咬。父亲或是在林丛中散放,或在路边牵着牛,村里人都很羡慕我家的牛长得膘肥体壮,有时邻居见到父亲放牛,时常会称赞一句“这些牛托生在你们家,那真是福气”。在村民眼中,父亲也是“真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