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卫
2010年5月15日上午9时20分左右,在与病魔搏斗了三年多后,恩师嵇汝运先生驾鹤西去,永远离开了我们。噩耗传来,心情无比沉痛。想不到去年十二月的见面,竟成了永别。作为嵇先生的学生,在先生门下求学时的点点滴滴不禁浮现于眼前。
我于1990-1993年在上海药物所攻读硕士学位,有幸成为嵇先生的学生。在与嵇先生相处的三年多里,深为其严谨的治学态度、数十年如一日孜孜不倦的科研精神和诲人不倦、平易近人、艰苦朴素的作风所折服和感染。印象最深的是嵇先生在科研上的严谨和持之以恒的态度。每天穿着白色的实验服要么在办公室看文献、写东西,要么在图书馆查阅最新文献,做笔记,始终关注着科研的最新进展。在我撰写硕士毕业论文时,先生是在繁忙的工作之余亲自为我修改文稿,逐字逐句加以斟酌,把不甚适当的用语修改得恰到好处。另外嵇先生总是对学生的研究给予大力支持。我有一次实验中需要用到一个化学试剂,因合成路线太长要花很多时间,我想“偷懒”,发现东京化成可以买到,但是价格昂贵,可是嵇先生毫不犹豫地让我去买。
宽以待人,但是在生活上嵇先生又是如此的严以律己。印象中,嵇先生每天早上带着他那用了几十年的黑色公文包,按时从淮海中路的家中步行上班,办公室里的摆设也非常简陋,经常看见嵇先生在办公室用旧式的肥皂洗自己的工作服,丝毫看不出这是一位誉满海内外的药学领域的先驱和大师。2003年冬天我偕夫人和女儿回国探亲,这是我自94年出国后第一次回国,拜访了在上海家中已经85岁高龄的嵇先生,也是我夫人和女儿第一次见嵇先生和李老师。嵇先生身体和精神很好,先生和李老师亲自为我女儿剥橘子。事后我夫人对我说:“我印象中的大师应该是高大、威严,令我惊讶的是,嵇先生非常和蔼平易近人,一点架子都没有,生活很朴素,家里的摆设很简陋。”她还经常对我说“你很幸运,遇到这样好的导师。”
还有一件印象深刻的事情。93年硕士毕业后我在华东理工大学工作。有一次陈宗英教授的一个学生毕业答辩,请嵇先生作为答辩委员会主席,而先生下午还要赶去南京药科大学参加另一个答辩。由于答辩延时,上午答辩完,嵇先生来不及吃午饭就要匆匆离开赶火车。学校想安排车子送他去火车站,由于时间紧迫,又加上当时出租车还很少,打的很困难。嵇先生看到路边的摩托载人车,就直接跳上去,让司机赶去火车站。先生的敬业精神,无论何时想来,都如甘露般滋润着我,是我学习和工作中的巨大动力。
先生是伟大的,又是如此的平凡。千言万语不足以表达对先生的崇敬和怀念!
先生一路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