谨以此文,悼念我的同学、同事、朋友徐震州。
国庆长假才第二天,今天见到阿州的时候,已经是阴阳两隔了。面对着泡得发白、发涨的遗体,虽然依然是软软的,但已经是冰凉冰凉的了。神色安祥,仿佛就是睡着了的样子,但左手指弯曲的形状似乎又在告诉我落水时他曾试图抓住什么,可惜他不会游泳,这样的动作注定又是徒劳的。撇下年迈的双亲和妻女,阿州走得注定又很无奈。
1986年我们一起进入宁波市师范学校,报到那天第一个碰到的同学就是他,我们住同一间寝室,207,他的学号11,我学号13。三年同窗,如果不是后面的二十年同事,也许同学之间会慢慢疏远。但1989年我们分配到了同一所学校,又住同一幢宿舍,连工号也是相差两个,我9169,他9171。住宿舍的头几年,一起去食堂吃饭,一起上班下班,可以说是形影不离。整整二十年,阿州一直呆在学校里,从一个19岁的小伙,到成家立业,眼看着女儿就要小学毕业,怎想到突然就撒手人寰了呢?想到这里,就觉得不能相信。
阿州是个好人,几乎所有的人都这么说。读书时,声音轻轻缓缓的,碰到有不好意思的时候,脸还会通红通红,同学们给了他一个外号“小姑娘”,他的性格好得不是一般的好。工作后,跟所有的老师都合得来,从没见他跟谁红过脸,跟谁闹过不快。虽然我们现在是上下级关系,但私下里大家还是象兄弟一样毫无隔阂。工作上的事,阿州绝不会以任何理由推脱,交给他的事他绝对会让你放心;个人私下的事,我们也会交流,互相帮助,兄弟之间也不过如此。如果在炼化小学做一个调查,估计百分之百的老师会说阿州是一个好人,老实人。可是,为什么老实人就这么说走就走呢?而且走得那样突然,令人措手不及!
今天早上八点一过接到的信息,说阿州从国庆节凌晨四点半开始就失去联系了,手机一直处于关机状态,本想头一天晚上打电话过来的,想想太晚,也无济于事,才拖到今天早上。一算,已经过去了28个小时。说实话,当时就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因为凭着对阿州的了解,任何正常的可能性几乎都不存在,唯一的可能就是出现意外,可又不敢、也不愿意往坏处想,总希望老天保佑。到处寻找可能存在的线索,于是通过同学QQ群、手机群发短信向同学征集,可是无果。此后随着种种可能的情况被排除,慢慢地大家把思绪集中到了最有可能出现的意外----落水!事后也确实证实了这一点:阿州的遗体是在郎官巷附近的北斗河上被捞上来的。可到底他是怎么落水的,落水的准确时间和准确地点到底如何,也无从知晓。如果阿州在天有灵,托梦给我吧。
脑子里全是他的形象。面对遗体,我可以去抱起他让他整整齐齐地穿上最后一身衣服;而一旦离开,总会浮现起他的音容笑貌,久久不能挥去。难怪下午四点多接到他的准确讯息之后,手会不由自主地发抖,心突然间就悬了起来,已经没有力气指使自己开车过去看他最后一面了。
阿州忌水,他把原来名字中最后一个字的三点水去掉了;阿州又不会游泳,如果会,可能又会是另一种结果;阿州偏偏又在一个下着大雨的早晨,不顾那么多牵挂着他的家人、朋友、同事离我们而去,而且又永不回头。阿州走得一定很无奈,很无助。
徐震州,1971年1月26日生,属狗。1986年8月至1989年7月,我们同窗于宁波市师范学校892班;1989年8月至2009年10月1日,我们共事于镇海炼化小学。2009年10月1日晨4时45分,你移居天堂,请你不要带走人世间的纷纷扰扰,希望在天堂你一定要过得好,我们所有的人都希望天堂里不会再有河。
郎官巷边的北斗河,你注定会是我们心目中那挥之不去的阴霾。